《他的心上[快穿]》空口无凭

7、猎狩【七】

　　新历十二月，霜降。

　　寒风凛冽，草木凝霜。

　　左衡端起手边的瓷杯，茶水还未入口，便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茶凉，喝的惯吗？”

　　左衡指尖一顿，旋即侧头看向身旁。

　　廖柯站在几步外，仍旧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却没有他那种冷漠疏离拒人千里的气场，眼角眉梢都仿佛揉杂着阳光，暖意沁入心扉。

　　“我还以为罗蒙会先回来，没想到是你。”

　　看了廖柯两眼，左衡收回视线，淡淡地说。

　　话虽如此，但左衡仍然将手里早已凉透的茶水放下，并没有再动的打算。

　　廖柯脸上笑意温和，看到左衡的动作，笑容更深了些，“多年未见，我很想你。”

　　左衡:“…”

　　沉默半刻，左衡道:“罗蒙没回来？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

　　明明廖柯的表现和记忆中别无二致，但对情绪变化极为敏锐的左衡，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可出于原禾的人设，并没有刨根问底的爱好，左衡也只有随口提了句符合原禾人设的问题。

　　“罗蒙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不会回来。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我吗？”廖柯嘴角轻轻上扬，语气温柔道。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廖柯看不见的地方，左衡眸底蓦然掀起狂风巨浪，【系统，检测一下廖柯的状态。】

　　廖柯性格温润，纵然对当年的事情心有芥蒂，但大体上仍是偏向联邦的。

　　而廖柯和他的关系，左衡虽然有意经营过，但碍于原禾的性格，左衡并不好做的太明显。

　　加之数年前的赌约，两人的关系更是疏远几分。

　　可现在廖柯乍然出现，且一副和他亲近的模样，让同样擅于伪装的左衡颇为不适。

　　纵然他以前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是温和和善的翩翩君子，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排斥同人接近。

　　尤其是面对他所不喜的人，就更是不耐烦，只是他一贯掩饰的很好罢了。

　　现在面对廖柯，他能感觉到，廖柯表情和语气的真挚，可越是如此，他反而越加不安。
　　就像这副皮囊下还隐藏着什么可怕的、足以威胁他的东西一样。

　　【检测完毕。】
　　系统的声音响起，【宿主，命运之子的灵魂与该身躯完全契合，并不存在夺舍等意外状况。】

　　左衡眸色沉了一瞬，【系统，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宿主，你的问题我已经给了答案，命运之子的确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异常。】

　　左衡:【比起你的检测，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沉默半刻，左衡在心底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样真的不累吗？原禾。”廖柯的声音忽然传来。

　　左衡偏头看他，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你既然回来，想必赌约的问题已经想好了。”

　　连系统都找不到廖柯的异常，左衡也不认为他能一眼看出来。

　　不过既然廖柯没有激进的行为，他也没必要揭露，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廖柯闻言，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让左衡彻底确认，廖柯的确很不正常，并且丝毫没想过对他掩饰。

　　“嗯，的确考虑的很清楚。”廖柯说，眸子仿佛一望无垠，纯澈坦荡的海洋。

　　“你的心愿便是我的答案，站在哪边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只要你还能安然呆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对上廖柯认真诚挚的目光，左衡神色淡淡，看似丝毫不为所动。

　　【系统，现在你也要告诉我，命运之子一切如常吗？】
　　心里却在和系统交流。

　　系统也有些困惑。
　　按照命运轨迹，廖柯一直站在联邦那边，甚至为此背叛了一同并肩过的兄弟。

　　但现在，廖柯的话语，即便不用检测，系统也能判断出，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还跟着原禾的心愿，原禾的心愿是什么？
　　是彻底毁灭联邦！

　　如果真的实现原禾的目的，那这方位面的轨迹，就再也扳不回来了！

　　可…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系统沉默片刻，才道:【宿主，我的检测结果依旧和之前的一样，并没有发现命运之子有什么异常。】
　　【你的任务只是扮演好原禾，即便命运轨迹有所偏离，也无碍你的任务。】

　　左衡不言，看来系统是不能指望了。

　　不过系统的话，至少间接告诉他，只要他不偏离原禾的性格模板，那就算这方位面的命运轨迹崩成豆腐渣也无关紧要。

　　“你的变化倒是不小。”得到答案，左衡道，嗓音清冷听不出情绪起伏，目光也重新放回书卷上，不再盯着廖柯。

　　他一向都是如此，没有利益的牵绊，哪怕廖柯等人，也不会主动多说一句。

　　“蓝星联邦派出使者前往西陆充当说客。”廖柯略微无奈地扯了下嘴角，开口说道。也就只有拿出足够的利益，才能让左衡多看他一眼吧。
　　廖柯的目光中除了比面对他人更真实的温柔外，还压抑着某种晦涩深沉的情感。

　　左衡手指顿了下，转头看向廖柯，不再采取漠视的态度。

　　“西陆？塞门罗萨帝国？”左衡说，眸中划过一抹思量。

　　比起由多个国家合并，政权混乱的自由联盟，塞门罗萨的君王至上的律法，让西陆始终处在一个政权的领导下。
　　因此，西陆的整体实力，比起蓝星，除了稍差些底蕴，已经算是不分伯仲了。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暗星横插一脚，用不上几十年，东陆西陆之间必有一战。

　　廖柯:“嗯，之前偶然得到的消息。”

　　“你也知道，随着暗星近些年势力越发壮大，加之我们对蓝星联邦的态度，联邦感到压力，寻找盟友并不奇怪。”

　　“更何况，暗星的根源在北陆，正好和塞门罗萨帝国接壤，帝国对我们也不可能没有防范之心。”

　　“…塞门罗萨帝国的回复是什么？”

　　“他们还没有给出明确回复。”

　　左衡闻言，思索半晌，才缓缓说道:“这不奇怪，蓝星联邦和帝国的关系本就只能说是一般，若不是暗星出现的时机太巧，又夹在两国之间，现在他们可能都已经打起来了，又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窝在自己老巢。”

　　“即便现在有我们在侧，但毕竟我们和帝国之间没有什么仇怨，帝国最主要需要防备的对象，依旧是蓝星联邦。所以，对帝国来说，如果联邦拿不出能够让他们心动的筹码，他们是不会冒着和我们为敌的危险将自己的士兵推来送死的。”

　　左衡边梳理头绪，边分析道。

　　廖柯目光专注地看着左衡，也就只有这时候，左衡才会一改往日寡言少语的样子，也不会刻意或无意地疏离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