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上天处罚 ...
-
“义弟！！！义弟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城里去找大夫！！！”萧峰见段誉连脸色都开始发青，心中又怕又急，连忙把人打横抱起飞奔回城。
段誉此刻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能迷迷糊糊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吗？难道我是活不成了？”想到此处不由心中悲痛——老天让他重生而来，他还什么都没做，还什么都没有说，怎么这么快就要让他死了？好歹也让他告诉大哥一些事……等等，我之前都好好的，难不成就是因为我想把还未发生的事情告诉大哥才会受到老天惩罚？
如此灵光一闪。段誉也顾不得自己猜得对不对，当下心中默念“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后面没有发生的事我都不再说了！”
没想到还真有效，他才这么心中一念叨，那股诡异的拉扯感顿时就没有了。身体不再难受了、眼睛不花了、脉搏正常了、体温也暖回来了，甚至还感觉到自己被大哥抱在怀里，脑袋就磕在大哥胸口，耳边全是大哥有力的心跳声。
“大……大哥？”段誉叫起来，脸一下炸红。
乔峰听到段誉叫他，立刻低头看他道：“义弟你醒了！你别怕，我们就快入城了，我现在送你去看大夫！”一边说着，脚下步子也越来越快。
“我已经没事了，大哥快快放我下来。”段誉直起身体不好意思再靠于乔峰胸口，他平时爱向长辈扮痴弄傻是一回事，可长大后被人像个孩子一样这么抱着还未有过。
“义弟不要动，一切还等看了大夫再说！”乔峰哪里会肯把他放下，虽然段誉现在醒了过来，脸蛋恢复了些血色，体温也已经正常，可刚刚着实吓他不轻，就怕人还有个万一。
“大哥信我，我真是已经无事。”段誉轻微挣扎了下身子表示自己的确恢复气力，可见乔峰还是不放手，只能编了个理由道：“大哥，你这样抱着我，我才觉得胸闷，你快放我下来站会，快闷死我啦！我不能呼吸啦！”
顿时，乔峰就被吓唬住了。
他急忙把段誉放下，一脸担心的看着他道：“义弟，你怎会有这些毛病？现在感觉如何？”
段誉双脚踩到实地，重重吸了几口空气这才有了如获新生之感。
好了好了，这下没事了。段誉拍拍胸口，刚刚他自己也吓得不轻，现在总算没有灵魂出窍，还好好地活在当下。
乔峰心有余悸，也不敢催段誉说话，只在一旁重新替他把脉。
段誉立刻乖乖伸出手去让乔峰查看，愧疚道：“让大哥担心了。”
乔峰摇头，他何止是担心？这辈子他也算见惯生死，可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心慌害怕过。
两人一时间沉默，等乔峰把完脉后，他才微微松了口气道：“现在看起来倒是真无事了。”
段誉点头道：“对对，我现在感觉好得很。”
乔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是……”段誉也不知要怎么说清原因，冥冥中他已经有了点预感，知道似乎有什么力量不允许他提前说出那些还未发生之事。但还好并不是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从大哥提前想和他结拜就可知道，他能改变一些往后的发展，却不能说出来。
乔峰见段誉吞吞吐吐、神情沉重，便安慰道：“若是义弟不方便告知，那就当大哥没问过，只是我实在担心你的身体……”
“不是不是，我并没有什么想隐瞒大哥的事！”如何可以，段誉真想把未来所有的事都告诉乔峰，可贼老天不允许他说……啊，不对不对，自己怎么能怪老天爷？段誉突然又想到，他能重生回来已经是老天开恩，从古到今这天下间有几人能像他这么好运？他本来就是一个异数，老天不准他说出还未发生之事也许就是这天地间的运转法则，这就是老天爷的规矩！他都已经得了重生这个大好处怎么还能贪心不足？
我真是太不应该了！老天爷莫怪，是我错了！段誉想通后，立刻在心里头向老天道歉，也再次下定决心，就算不能说也没关系，他还可以去做，去引导大哥找出真相。
“义弟？”乔峰一直在观察着段誉，见他先是一脸沉重，然后又一脸气愤，接着是一脸自责，最后又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这一连串丰富的表情堪比变脸。
“大哥，我和你先说说我的过去吧……”既然不能直接把后面的事说出来，那么段誉就打算换成别的方式，首先还是要大哥对他进一步加深了解，那往后他要做的事才能事半功倍。
用了足足半个时辰，段誉从他逃家的原因，用光银子后怎么赖上了马五德混吃混喝，又怎么跟着一起去了无量山，怎么结识了钟灵妹子等等一直讲到他被包不同出言讥讽，他一时受不住气就自己划船到了无锡。他这一路的遭遇可说跌宕起伏、惊奇非凡，比天桥底下说书先生们讲的故事还精彩。
乔峰的心也是随着段誉几次遇险而高高揪起，又为他能事后脱险而庆幸不已。在得知他磕了一千个响头时心疼他真是个痴儿，在他因此拿到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后又为他高兴；听到他被闪电貂咬中时气他行事粗心，接着听到他说被不知名的大蜈蚣和莽牯朱蛤一起钻进了肚子后又是心惊又觉得荒诞好笑，万幸他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之后听他赢了岳老三从被收徒的变成了收徒的时不由叫好；也因为他和木婉清从私定终生的有情人变成兄妹而唏嘘，更在听段延庆给两人下药时怒不可遏；听他因为吸收了众多内力不会调理导致差点经脉爆裂而担忧；又赞叹他在天龙寺只看一遍就学会了六脉神剑；之后在听到鸠摩智居然想把他火焚于慕容博坟前时更是怒火中烧；而曼陀山庄把人当作花肥之事让乔峰心感厌恶，庆幸自家义弟聪慧善辩因着会种茶花而逃过一劫，同时对段誉口中那位和神仙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精通天下武学的王姑娘生出几分好奇心。
等段誉说完，乔峰才长呼一口气道：“义弟这番际遇，可实在是跌宕起伏、曲折离奇！”
段誉抓抓脑袋，有些羞涩道：“之前大哥问我，怎么我空有一身内力却无法全部使用？我不好意思作答，其实就是因为这些内力并非我自己修炼所得，而是从他人身上吸取来的。”
乔峰微微沉思，随后道：“能吸取他人内力……如此说来，贤弟可听说过星宿派的化功大法？”
段誉点头：“不瞒大哥，确实有人把我的北冥神功当作化功大法。”
乔峰道：“听说化功大法施展手段也能吸取他人内力，并借助毒物之功化去吸来的内力，此功法阴毒无比，但比起你的北冥神功实属旁门左道，不可比也。”
段誉道：“大哥说的极是，神仙姐姐也曾在绢帛中写到‘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或许说的就是化功大法此类武功。”
乔峰想了想道：“看来这星宿派与你的师傅和逍遥派应该有所渊源。”
“应该是如此罢。”段誉讪讪一笑，心里却苦笑，这渊源可复杂得紧，说出来得震惊江湖。他曾以为他的师傅就是神仙姐姐，可玉像是神仙姐姐，但武功秘籍却不是神仙姐姐放的。放秘籍的人是神仙姐姐的亲姐李秋水，这李秋水是逍遥派掌门无崖子的妻子，而丁春秋，他曾是无崖子的徒弟，但后来他与李秋水私通，还一起背叛了无崖子，至于神仙姐姐则是无崖子痴恋的小师妹……
想到逍遥派里这些乱成一团的关系，段誉就头大。
乔峰见段誉似有所思，问道：“义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啊……没……就是……就是觉得自己把别人辛苦修炼的内功占为己有不好。”段誉不想骗乔峰，他想把一切都告诉乔峰，可一想到刚刚差点灵魂出窍，就只能把想说的话通通憋在心里，另说一个解释。
乔峰观段誉一脸愧疚神色，心想自己这个义弟实在是太过心善，换做他人得到此等神功，哪里会因为吸取别人内力而愧疚，只怕恨不得越多越好。不过也是，义弟最初会学北冥神功是不得已而为之，吸取他人内力为己用更不是他所愿，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只待将来功法增进，能控制吸收之法。
想到这里，乔峰不由安慰道：“义弟不用自责，你的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虽然相似，但本质上还是有着区别。加上你从未强取豪夺，而是在他人对你先动手后的无意为之，所以就更不能怪你了。虽然这门神功你现在还无法运用自如，但只待日后功夫再增进些，相信你就可控制随心不再误伤他人。何况你还有大哥我呢，我也会帮你。”
段誉一怔，心道：‘是啊是啊，不管如何，哪怕什么都不能说，但至少此刻大哥好好的在他身边，他会帮大哥的，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大哥，大哥的未来一定能改变！’
段誉打起了精神，点头道：“对极对极，小弟正是这么想的。”他的北冥神功到后期的确已能随心控制，而且除了吸人内力外他还隐约能吸收天地间的一些“气”，那是他和二哥一起发现的。他们还约好等他处理完了大理的天花症后再一起探讨研究，只是他突然重生，也只能等二哥成为灵鹫宫宫主后再继续了。
乔峰推测：“如此看来，你刚刚会突然身体有异，或许就和你体内真气混杂有关，”
“啊？是……我也觉得是！”段誉一愣，随后急忙惊喜点头。没想到不用他再想借口怎么去解释突然身体有恙，大哥已经给他找到了最说得通的原因。
乔峰皱眉道：“你虽然不喜欢学武，可眼下你是不学不行，就算为了自身性命也要早点把体内那些真气融合调理成自己的内力才行！”
段誉再次点头道：“大哥教训的是，我现在也已经明白学武并不代表逞凶斗狠，武功高强了就能在很多危难时刻有能力去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还能保护大哥你！”
“哈哈哈哈哈哈，义弟有心了！”乔峰心中一暖，突然有种老父般的欣慰感，他摸了摸段誉的脑袋，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白地说要保护他。
“对了大哥，我还要向你坦白一件事，你可莫要生气。”段誉趁着热乎劲主动用脑袋蹭了蹭乔峰的手，这亲昵的举动以往也只有在对着他爹爹妈妈时才会做，现在他自然而然做出来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反而心中更是认为乔峰是自家人，亲生大哥也不过如此。
乔峰笑道：“你说来听听。”
段誉就把怎么用内力按照六脉神剑的运功法门把酒水从小手指的“少泽穴”里引出的事给坦白了。
“你……你真是……”乔峰听了只觉哭笑不得，不过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段誉很有急智，虽然使了手段作弊，但能在自己力有不及的情况下选择其他方式从容应对也是一种本事，加上现在又能坦言相告，也能说他敢作敢当真性情了。
乔峰打趣道：“我以前只听说大理六脉神剑能以剑气杀人，可没想到还能用于与人斗酒，义弟真是独辟蹊径、与众不同。”
段誉羞愧道：“大哥莫要再笑话我了，这次我是投机取巧罢了。等我以后慢慢练出酒量，肯定赔大哥真刀真枪喝个痛快！”
乔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那我就等着义弟练好酒量，期待痛饮之日！”
段誉也跟着笑起道：“必不会让大哥久等。”
两人一起笑了一会儿后就并肩向着城门走去，一边走也一边随意的聊着，言谈间意气相许、和乐融融。
突然，远远的有两个衣衫破烂的小乞丐疾奔而来，一边跑还一边叫：“帮主！帮主不好了！”
乔峰段誉两人皆是一惊，双双施展轻功迎了过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乔峰接住其中一个年龄只有六七岁的小乞儿问道。
段誉也及时扶住了另一个看起来稍微大点的，但绝对不超过十岁的孩子。
段誉帮他拍背顺气，看他们都太过慌张，便逗着他们道：“别急别急，先歇口气，有什么话慢慢说。看看你们这个英明神武、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出去都能打死一头老虎的帮主，他哪里不好了？我瞧他全身上下都好得很呐。”
两个孩子皆是气喘吁吁，经段誉这么一逗都不慌了，纷纷笑起来，连乔峰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不过小点的那个原本已经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这么一笑更是岔了气，又喘又咳。而大点的孩子也在喘了好口气后才憋住笑，沙哑着嗓子道：“回禀帮主，之前有四个人跑去我们‘大义分舵’闹事，蒋舵主看他们武功不凡，又都是凶巴巴的模样，正巧我向他回禀看到您出了城，他就让我们出来找你回去主持大局。”
乔峰神色一凛，问道：“敢来我们丐帮闹事，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有三个很好看的姐姐。”年纪小的孩子也缓过了气，声音软糯糯地回道。
“还有个很凶的叔叔，说话就跟吃了火药一样。”大点的孩子也跟道。
乔峰一听，顿时觉得这蒋舵主处事也太过小心，对方只是一男三女，我方有一个分舵的弟兄们在还怕应付不了？还是说对方真是个个武功超群，能以一挡百？
段誉听到这里已经猜出他们口中的一男三女是包不同、王语嫣、阿朱和阿碧。前世知道包不同带着语嫣她们闹上‘大义分舵’还是听两个赶去‘大仁分舵’请援手的乞丐汉子说的。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两个小乞丐主动来找乔峰，果然有些事情已经被改变了。
而让段誉高兴的事是老天也没有因为这个改变而对他做出任何处罚，看来他预想准备做的一些事还是可行的！！！
两个小乞丐可不知乔峰和段誉都在想什么，只想快点把人叫回去，可又都不敢催。
两个小孩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小点孩子拽着乔峰的手臂，一脸期待道：“帮主，我们快去吧，我哥哥他们还都在分舵，我担心他们。”
大点的那个也立刻道：“帮主，我们快走吧，我也很担心我爹爹。”
“好，我们这就去。”乔峰一把抱起小孩儿，又摸了摸另一个孩子的脑袋，然后看向段誉问道：“义弟可要随我同去？”
“那是当然！”段誉点头笑道：“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刀山火海，我可是跟定大哥了！”
“义弟这话用来哄姑娘，怕是要把人甜死。”乔峰失笑。他听过恭维的话不少，可像这样的“甜言蜜语”还是头一遭听到。
段誉牵着另一个孩子的手，跟着乔峰的脚步，不觉得害臊反而洋洋得意问道：“那大哥听了可觉得高兴？”
“高兴，大哥高兴的紧。”乔峰不得承认这种新奇的感觉真的是甜到了心窝里。
段誉大笑道：“哈哈哈，我才不管这话姑娘听了有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大哥听了高兴，那就是好话！”
乔峰此刻才觉得之前认为段誉脸皮薄真是大错特错，是，自家这个结拜义弟脸皮薄的时候薄，可一旦厚起来就让人完全招架不住啦！反正他是拿这个义弟一点办法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上天处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