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包青天之爱离我们并不遥远》萱色咖啡

31、命运

　　“脉象平稳”桌前，公孙一脸凝重的给展昭把着脉，抬手轻拨展昭的眼睑，看了又看，才微微释然的对着坐在对面的展昭说道“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只要稍作休息就好，你刚才说的你闻到的那种香味估计应该是香草之类的东西，助人催眠”微蹙着眉看向坐在一旁雕花木椅上的包拯“看来，那个黑衣人并不想要加害展昭，而他将展昭引到那片因杉树林去，又是为了什么呢？”说着，他皱着眉望向了展昭。
　　展昭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将我推倒的武功应该非常高”展昭认真的想了想昨夜发生的情景“因为他逃跑的速度快若闪电，而且”他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觉得她似乎认识我，而且他因我去那片树林，也是她故意的”
　　“认识你？”包策二人一愣，抬头看向他。
　　“不知道”展昭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这只是我的一些感觉！”
　　公孙策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如果她认识你，从而引你去那片树林，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们口中的婆婆是谁？”包拯看了看他们两个人，摇头若有所思般的喃喃道“引你到那片树林是要暗示我们什么？”他的话音刚落，便看见那边包拯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公孙策，展昭一怔，双双望向他。
　　听完展昭所诉，包拯却只觉得有些恍然，昨日谢府之中，谢洪英再望向谢如云之时的那种复杂而又难懂的眼神莫名的与记忆之中的某些场景融在一起，令他不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愣在那里。
　　“包拯，包拯”耳畔，公孙策忽高起的声音，将他的心绪打乱，他转头“怎么了？”
　　公孙策微皱着眉不耐烦的抱怨了一声“你说什么呢，都叫你半天了”，随后抬头看向他，爽朗道“说吧，有什么想法？
　　包拯抬眼看了一眼看过来的展昭和公孙策“我想到了一件事”
　　闻言，公孙策展昭看了对方一眼，随即看向他“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包拯看着看向他的公孙策，平静开口道“你还记得昨日去谢府，就在我请求三日后入住谢府之时。谢将军看向谢如云的那种眼神吗？”
　　闻言，公孙策有些不可思议，不明白包拯为什么突然又想到那去。
　　望着看过来的公孙策，包拯冷静的解释道“还记得昨天当我提出三天以后要入主谢府时，谢将军再望谢如云的时候的那种眼神吗？没错，那是一种阴翳而又不解的眼神”说着他转头望向公孙策“而那种复杂而又不解的眼神，在那样的情况下是不会出现的，而且”说着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对于那种眼神，我觉得很熟悉，就像我从哪里见过”
　　闻言，公孙策一愣，转而皱眉思索了下，问道“那又怎样？哎，这两者之间风马牛不相及啊，再说你总不能只因为一个你印象中很相似的眼神而判定一个人有没有罪吧？”
　　“不知道”包拯闭上眼摇了摇头，起身看向了凉亭外的大片天空“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郑王叛乱，谢氏请旨赐婚，展昭被意外迷晕，我总觉着这中间有一些东西将这三者之间联系在一起，就像蒸包子用的炉子，可是这中间的到底是什么，真的说不好”
　　公孙策闻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啊，就是想得太多”
　　“对啊，包大哥。平常心对待，尽力而为就好，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呢啊”展昭闻言，也忙站起身来宽慰道。、
　　望着身旁的两个人，包拯微微放缓了些许神色“但愿这一次是我想的复杂了，哦，对了”说着他转脸看向了展昭“她那边怎么样？”
　　“哦”闻言，展昭恢神色恢复了严肃，看向他，声音充溢着些许期待“我刚才问过小狸，现在他们几个就住在那所宅子里，暂时很安全”
　　“嗯”闻言，包拯点了点头，举目向着西面望去……
　　“我真不明白，明明城西的那所宅子是你包大哥买下的，干嘛要让那个庞统平白无故的占了便宜”见包拯问了一句，便什么话也不说的望向了西边，展昭终于沉不住气愤愤的嘟嚷道“把事情说开就不行吗？”
　　“因为现在最有能力保护小蛮的人是庞统”公孙策看了包拯一眼。
　　“啊，为什么”闻言，展昭一脸诧异的望向了公孙策。
　　公孙策转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包拯，平静解释道“现在，庞统以自己的势力在朝中，于不败之地，而在这个时候，庞统以会客的方式接小蛮过府暂住，这势必会让原来那些意欲弹劾郑王的人对小蛮的身份有所忌惮”说着，他抬眼望向一旁闭眼不语的包拯，轻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小蛮遇到的麻烦与伤害便也会少一些吧！”
　　“哦”闻言。展昭挠了挠头“这倒也是”，可仍旧愤愤不平的道“可是这样不就给庞统创造了条件，难道他就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说着，他转头看向了包拯，放缓了些语气“毕竟庞统对小蛮有些意思，这是我们大家都是看得出来的”
　　包拯转头，平静的看着看过来的展昭，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她不会”
　　“包拯，公孙策，展昭”正说着，便见包大娘提着食盒笑着走向三人“饭做好了，快来吃饭吧”说着便走向小桌，将食盒里的食物一样一样的端上桌来。
　　兄弟三个相视一眼，先后围着小桌坐下了。
　　看三人坐定，包大娘开始给三人盛饭，一边盛一边絮叨着，突然她抬眼，一脸惊奇的看向展昭“展昭，你这是怎么搞得？怎么身上弄得这么脏”
　　“嗯”展昭一愣，转而从上到下的打量了自己一遍，才笑嘻嘻的道“哦，这个啊，可能是我昨天晚上去北郊的那片树林弄得”
　　“你看你，头发上都是着枯了的银杉叶”包大娘一边说的，一边伸手将展昭头上的枯枝摘了下来“快，大娘帮你往下弄”
　　“嘿嘿。真没事，那树林里的银杉树可多了……我一会回去洗一洗就行了”
　　包拯望着展昭头上微微轻曳的银杉叶，微微出神。

　　隆冬的晨明来的及晚，许是昨夜落雪的缘故，周遭的空气杂带着泥土的芳香湿湿的 ，润润的，旖旎而温柔。
　　缕缕清冽的白梅馨香顺着料峭的寒风直扑鼻息，沁人心脾。
　　她静静的斜靠在亭前的石柱之上，望着亭前随风乱曳的枝枝寒梅愣愣发呆。
　　”小蛮姐姐，小蛮姐姐“略带焦急的询问声忽的从那边传来。抬眼。便见身着大宋服饰的小狸提着食盒匆匆的向着凉亭这边跑来，略显丰盈的小脸在冷冽的寒风的吹拂下显得越发红润。
　　待看清小亭深处的小蛮，小狸才轻轻松了口气，提步便等登上小亭，望着小蛮笑道”小蛮姐姐你原来在这啊，这让我好找”
　　望着眼前不过十五六岁的天真少女，她的脸上微微浮起笑意”傻小狸，我不是在这嘛？”说着她抬眼望着少女“小狸，这么急匆匆的找我来什么事啊？”说着她斜眼微瞥了眼小狸手中的食盒，打趣道“莫不是要请我吃好吃的啊”
　　“对啊，对啊”闻言，小狸才想起自己手中的食盒来“就是要请你吃好吃的啊”说着便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推至小蛮跟前。嘻嘻笑道“小蛮姐姐，这里面又很好吃的东西。开打开看看”
　　小蛮狐疑的看了眼满脸得意的小狸、笑了笑，伸手揭开了食盒盖子，在揭下盖子的那一瞬间，小蛮愣了愣。
　　只见食盒里边竟是一盘冒着热气的散发着诱人小气的大包子。、
　　看小蛮愣愣的看向自己，小狸笑嘻嘻的解释道“对啊，就是大包子。不过，这些包子可是给你和包大哥一起吃的哦“
　　闻言，小蛮更楞了。
　　不顾小蛮的反对，小狸自转身顾自的“包大哥那么喜欢吃包子，那我们就给他做包子，待会小蛮姐姐你呢拿着我和风筝姐姐组做的包子去找他，”小蛮姐姐，包大哥对你那么好，他看见你拿着他最爱吃的大包去找他，一定很感动”说着她转头看向小蛮“我相信啊，到时候啊，你们两个就什么事就没有了，什么谢府啊，如云啊，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望着眼前津津乐道的纯真女孩，她摇了摇头，苦笑，自己要像个‘弃妇’般的去找他吗？也许，真的没有必要……
　　“我觉得小狸说的很对”小狸话音未断，便被清亮的话音打断，回头，便见小风筝盈盈的向着两人走来，一袭大红夹袄更映衬出她些许姿色来。
　　她缓步走向两人，边走边道“其实，你和包大哥左不过是没说通而已”说着她侧头看向小蛮“说开了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不会真的认为包大哥会去娶那个他仅见过一面的谢如云吧！”
　　小蛮闻言，摇了摇头，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见小蛮不表态，小风筝急道“可总得有个人先把事情说开啊，你就真想和包大哥这样下去啊？”
　　小蛮闻言，从亭台上站起，望向远处浓重的云，眉头微皱，轻喃“其实，也许我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答应如云小姐的求亲，可这也是我最不愿的……
　　”啊“小狸小风筝闻言都抬眼疑惑地望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见小风筝两人疑惑问起，小蛮忙笑着回头”我们不说这个了“说着她走向石桌，推了推石桌上的食盒，在石凳上坐下，转头看向小狸”小狸，上次你给我的那种仿制的人皮面具你可还有“、
　　小狸闻言皱了皱眉，“那种面具火鹤派虽然多，可这种面具是禁止非本派的人带在身上的“提起火鹤派，小狸微微有些低落，但她迅速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不过“我倒是可以试着做做看，这种面具制作工序很简单的“说着，她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小蛮“可是，小蛮姐姐，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小蛮闻言，抬头左右看了看这偌大的院子“你们不觉得现在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吗？”
　　其实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打算在这里多呆的，而经过昨夜，自己就更加没必要在这处宅院里住下了……
　　有些感情就如圈养在心底的猛兽，一旦冲出牢笼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他住不进自己内心深处，既然注定自己成不了那样的‘红颜’，又何必再让一个人去为自己挂心伤怀……
　　况且还有很多的事需要自己去做，还有……他！、
　　“嗯“闻言，小风筝皱眉想了想，点头赞同道“也对。毕竟这里是庞统的私宅，我们总在这里住着也不是个办法”说着他望了眼身旁的小蛮”可是’开封府‘是断不能回的了，那我们该我那呢？“说着她满眼惊慌的看向小蛮”莫非你……“
　　小蛮看着她，点了点头”没错“说着她起身慢慢的走向凉亭中间”柴家满门陷落，但那是生我育我的地方，我必须回去看看“说着她皱了皱眉”而且，我总觉得，柴门陷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这其中绝对有蹊跷\"说着她转身，望着眼前的人“所以，我必须找个机会偷偷溜回去”
　　\"可是现在谢氏已经在那所宅院住下了，你这样贸然回去，岂不是很危险，而且……“小风筝垂了垂目光，没有在说下去……
　　”两日后，他便会入住谢府，对吗？“小蛮的唇畔展露了一丝生涩的笑意”可我必须要找机会浑入‘谢府’说着他抬眼望向刚刚升起的冬阳，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因为这是我弄清太爷爷死因的唯一途径“
　　“郡主，郡主”话音未落，便看见身着宦官服饰的刘公公步履蹒跚的向着三人这边走来，边走边唤着“郡主，郡主”
　　看着向着这边走来的蹒跚老者，小风筝小狸皆是一怔“他怎么会来？”
　　正说着，那边的老人已径直走向小蛮，他深深的看了眼眼前容颜苍白的女子，才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礼“参见柴郡主，皇上特让奴才前来接郡主入宫”
　　闻言，小风筝小狸警惕的望向刘忠孝，又欲言又止的看向小蛮。
　　小蛮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花甲老人，眼里绽放出冷冷的笑意“也好，也是时候该去见见他了！”

　　寰宇厅楼，雕龙画凤，门扩柱红，宫殿林立。
　　金光璀璨的大宋皇宫在碧蓝如洗的晴空的映衬下更为宏伟。
　　通过金色的帷幔，望着外面渐行渐远的亭台楼宇，小蛮微微恍惚，马上就要再次与那个人见面了，那个与自己纠缠了半生的人。却是在如此尴尬的时刻，小蛮闭上了眼……
　　车辇缓缓地在皇后寝宫前站下，刘忠孝屈身将她扶下，指了指宫前的牌匾。在她耳畔轻道了声“郡主，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您随我来！”说着禀退了其他人，带着她向着寝宫深处走来！
　　随着刘公公的步子，绕过富丽堂皇的正殿，走近寝室，抬眼便见那斜靠在窗前，遥望远处的硕长背影，那背影带着淡淡的孤独，淡淡的寂寥。
　　望着眼前的寂寥身影，刘忠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蛮，轻步走向那身影，低声“皇上，柴郡主到了”
　　听到禀告的男子，猛然回身，望着眼前一身素服，素钗轻挽发髻的淡雅女子，眼里闪动着夺目的光“丝言，你到了！来，快坐” 说着便要上前拉她的手。
　　她还是爱穿白色的衣服，一点都没变。但比以前清瘦了许多，想来你，也是被这几日接二连三的噩耗惊扰，想着他在心里深深叹息。
　　望着眼前目光大放异彩的男子，她盈盈下拜“民女小蛮参见皇上？”
　　一句话，对面的人神色顿暗，伸出的手顿在那里，不知如何收回。
　　是的，不是丝言，不是言儿，不是郡主，只是一个普通的而又陌生的名字，却无声的确立了你与我的关系，你是民，我是君，再也没有其他。
　　仁宗看着小蛮，足足愣了几秒，才慢慢放下手掌，脸色恢复了漠然，克制问道：“起来吧，你可知朕今天找你前来所谓何事？”
　　小蛮摇头“民女不知，民女只知今日民女前来只为一事”说着，她抬眼望着眼前望着她的男人，镇定道“恳请皇上收回包大人与谢氏如云成婚的旨意，为谢将军之女如云小姐另觅良人”
　　话音刚落，低眉看着她的男人便震怒了，挥袖扫落了桌上的杯盏，精致的碎片散落在她的身前，滚烫的茶水溅了她全膝，“另觅良人，另觅良人？柴门陷落，郑王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你却为了这半分不相干的事站在这恳求朕收回旨意？还不是为了他！在你眼里可还有郑王？可还有柴家？可还有柴家的列祖列宗？”
　　他望着她大声的咆哮着，怎会不知，她肯来见他，对他提这样的请求，全是为了他，为了那个男人！
　　小蛮抬眼，亦是冷冷的看向眼前的男子，冷声回敬道“柴家满门忠义，这么多年来对大宋忠心耿耿，从太祖建宋以来，不知扶持过多少皇帝。太爷爷是否谋反叛乱，皇上最清楚不过。不知皇上在判定郑王有罪，查封柴家满门之时，可否想过柴家？可否想过柴家的列祖列宗？”
　　如此露骨而满腹责问的话出自她的嘴里，令仁宗一愣，他愣愣的看着小蛮，良久才青筋暴起“你!”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都是他身边对他说的话言听计从的那个小女孩，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冷然的责问自己的所作所为。
　　小蛮顿了顿口气，看着眼前的男人，淡淡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的命运全都系在皇上您一个人的手里，半分由不得我们”说着她抬眼，看着他“皇上，柴家满门冤案我相信终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而今日我恳请于你的，只不过是为了寻一个解脱而已，如若皇上不肯，那小蛮便拾回这‘柴郡主’的身份，再次做你的皇后如何？”说着素手轻扬，浓密的发便随着剥落的钗倾洒满堂，混着旖旎的日光，温柔而多情……
　　散了发，闭了眼，便也认了命。
　　大包，我不是不爱你。如果离别是我们两人最后的那个命运，那我宁愿最后离开的人是我，狠心辜负的人也是我……
　　你有你该有的人生，也自然有你该走的路……
　　看着跪在眼前秀发凌乱的女子，仁宗眼中唯一的一丝光辉也消失了，转而是无边的晦暗，他慢慢走近她，俯身，轻捏起她的脖颈，缓缓道，透着无边的疲惫“你就那么在乎他吗？在乎他在乎到你可以不理会死于非命的郑王，在乎他在乎到不在意柴家，在乎他在乎到情愿再次做朕……做朕的皇后，你，你，你就那么在乎他？”
　　小蛮扬脸，唇边绽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是我在乎他，而是他在乎我！”
　　“呵呵…呵呵”闻言，仁宗仰天大笑，笑声透着无尽的苦涩“其实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还是不甘心，还想要在堵上一次”
　　是啊，做了这么多事，只是还想再堵上一把，赌你的心里还有我，赌我可以令你回心转意，却原来，就在我放开你的手，让你去找他的那一刻，便已无法回头……
　　他弯腰拾起落在地中的素钗，一点一点的将她的发绾起“你起来吧！我告诉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