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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合格打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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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闲错步避开,这次总算回头,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人身上。
那人绷了一绷双臂鼓胀的肌肉,摆正了架势,左右连着两下快速虚击,第二记重拳紧接着出手,气势汹汹直取萧闲面门。
萧闲脚下错步,侧身让过这拳,趁着拳手右手出击,来不及回救的片刻,迅雷不及掩耳地从其右下侧起手,一拳直击他的下颚处侧脸,看不出萧闲竟然也是打重拳的,这一拳直接就把那个上半身比他阔了两圈的拳手打晕了,直挺挺倒地上去了。
操,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准备看阵子热闹。
“你,你们作弊!”围观的人也都吃了一惊,冷场一阵才有人反应过来,嚷了一句。
打重拳的都知道这个部位是不能被对手直接击中的,除非力量悬殊,否则肯定一拳击倒。那个拳手轻信了我的话,以为萧闲是打轻拳道的出拳没份量,急着取胜,疏忽大意,一上来就把要害送到了萧闲手边。
“说了谁先倒地谁输的,别赖账。”我回避了问题关键。
萧闲手里打出的虽是重拳,脚下走步却是轻拳道的招式,重拳讲究的是攻击以及拳重,所谓的闪避招式朴实无华,目的不是为了闪避,而是为了安全地寻找出击机会,而轻拳道的闪避可以纯粹是为了逃避,花招百出,看着令人眼花缭乱,不懂窍门的外行追后面永远都差一步,活活累死也抓不到人,内行都知道轻拳道要取胜重拳,躲闪是关键,也就是说不是把人打败的,而是累败的。
今天说萧闲取胜完全靠重拳也不尽然,只能说他结合了双拳所长,赢了单拳之短。
“这场不能算,有种再比一场。”对方并不服气,比拳讲的是规则,不是街头打群架可以随便乱来。
既然已经动了手,萧闲也没了顾虑,站在场正中,端好架子准备等人一拥而上。他和眼前这帮讲规则的好孩子不同,不是打友谊擂台赛出生的,作为一名合格的保镖,迅速制服对手是关键,各路招式混练,什么管用上什么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不对。三观不同的两种人碰上了不开打没关系,一旦互掐起来就不能善终,不到一方完全失去战斗力是不会消停的,今天我是捅了马蜂窝了。
除非,
就在此时后门又被推开了,那个眼眯成一条缝的酒吧当晚大堂当值走了出来,对着气氛非常不友好的人群发出警告,“喂,这里不能打架,你们再不散我要报警了。”
他身后跟着一堆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救场的来了,赶紧溜,我伸手扒开挡路的人,扫了一眼出来看热闹的人,“没人打架,切磋一下而已。”
都是店堂里的原客,没有生面孔。
“切磋也不行,没有许可就是打架,我再说一遍,不散我要报警了。”当值的官小威大,扯着警察当大旗,根本没把眼前这群人放眼里。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拳友们知趣地散了。地上倒着的那位悲催仁兄晕了一小会就清醒过来,这时候一脸不甘外加迷茫地跟着他的拳友一起回酒吧去了。
萧闲挡着道,把自己站成一块去酒吧的绊脚石,对我说蹦了两个字,“回去!”
确实有不成器的二世祖被自己的助理反客为主牵着鼻子走,但听你的在我这里目前还行不通,“白水还没喝饱,要走你走。”
他瞪着我,没挪窝。
“没事,我认识回家的路。”如果你丢下我一个人回家,今晚我出什么事就是你失职,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一贯口是心非的我通常嘴上说的和言下之意传达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在承担职责和自己爽心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
看热闹的人都走了个干净,磐石对琉璃,后巷里只剩他和我两人站得象两块石头。
五官感知范围内并没有窥视的耳目,看来这个神秘人物暂时是不会出现了。算了,还是遵循十五项基本原则,不去为难实诚人。
我带头走回停靠街头的敞篷车,扫描确定没有强行配搭的不明外来部件才跨进车门,萧闲不由分说地升起了硬顶,不再由着我展露峥嵘,毕竟如果真有人在暗中窥探,敞着车篷就是邀请人打冷枪,不是有脑子的人干的事。
今晚上除了验证了萧闲是个合格打手,以及成功提高了他的反感度,并没有更多收获。我把才买来的那身闪光外壳剥下来丢入垃圾桶、露出内里的朴实无华才推门进屋,客厅形如白昼,林翦璃占着一张太师椅,半夜不睡正等着我回来,“萧闲正式递了辞呈。”
这小子效率真高,就我上楼这点功夫竟然完成了一份声情并茂的辞职信,我把墨镜鞋子脱下来归类收纳,“你怎么回?”
“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以后还是不要出来混了。”万恶的资本家果然都是合穿一条裤子的,他一点都没体恤打工仔的不容易。
“他是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八个月小童要养?”这一点淫威就屈服了?这是撒娇不是辞工。
“欠了一屁股学费。”他上下扫了一眼我一本正经的衣裤。
树德家政助理专业招收的学生大都一穷二白,学费奇贵且可以拖欠,大概是考虑毕业以后都是给人傻钱多的主干活,钱来得容易,不愁还不上,不过这还是说不通,一则东家不打西家,凭他的水平哪里找不到高薪工作,就算大东家真这么小肚鸡肠,辞了这份工不让他找工,他要是真铁了心不干了,可以申请破产,学费不还了,树德是正规学校,总不能就此找杀手砍他,只能认倒霉,说来说去还不过是矫情,用这种方式告状而已。
就算真是借了高利贷,他那身手也不怕杀手砍他,倒是杀手怕被他砍。
林翦璃转了份资料过来,我扫了一眼,果然是欠了人情债,轻易还不了。穷山沟里出来的天才,从小学开始便接受林氏助学基金的资助,一直到硕士毕业,都是援助款,并不需归还,法律意义上并不欠人一分钱,道义上却是欠了一笔巨款。家里四室同堂,老母尚且年轻力壮,也没有八个月的幼儿,上有太祖母已近百岁,下有一个年满十八的妹妹,也是林氏助学基金的受益人。老人家日日念叨知恩图报,妹妹暗恋少东家盼着从他这里打探丁点消息,必是这样的狗血剧情才会牵扯着轻易不能辞行 。
辞呈想来准备已久,一直没有发出,这次是我送了他一个机会。林翦璃不知多久才来一次金斯顿,平日里这个办公室形同虚设,雇员只是白养着,爱躺平的雇员偷着会乐,但凡有些野心的人却不会乐意这般虚耗年华,萧闲七十二般武艺傍身,不会满足拿一份空饷,心里不知有多憧憬能一展身手替一家老小在人前挣脸,这次林翦璃来金斯顿,他原以为是终于等来了机会,进入一天24小时战备状态,抖直每一片翎羽预备好好开一次屏,让少东家惊艳一下,谁想到林翦璃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就把他踢我这里来了,俏媚眼无主欣赏还遇上个250,真个地可怜。
我叹了一口气,并不是每个人都似夏普威和邢景炜那般运气,有配应的舞台展露才华叫世人刮目相看,更多的人是如夏澳大学时期的呤襄?安战一般,空有抱负却无人赏识无处施展,要不留着讨人嫌,要不就此埋没。安战是等到了时来运转,遇到了我转手相赠的一个机会,日后可以有相当建树,萧闲这般耐不住,怕是没有这个运气了。
我将资料随手擦除,收起临时起意的感概,对林翦璃说,“你的大臣小民们都妒嫉我不学无术却深得圣宠,一见我来便高举辞官归故里的旗号希望你清君侧振朝纲,你再不主持公道,林氏王国要被我拆了。”
“林氏王国你也算半个主了,败了你那一半,以后准你净身出户。”纵容偏袒、薄情寡义兼肆意挥霍配吝啬抠门都被他这一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哈哈一乐,直接无视他描述的那种悲惨下场,穿过客厅去卧房,一边走一边问他,“你知道最近我越来越变态的原因,所以送个人来给我解闷,对吧?”
他没接话。
我在卧房门口站停,回头望他,“所以你是不打算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对吧?”
他依旧没接话。
“所以你说的需要一点时间根本就是随便打发我的,是不是?”我继续问。
他背对着我坐得舒坦,好像根本没留意我在说什么。
我随手推开房门,突兀地转移了话题,“萧闲今天带我去黑色郊狼门口转了一转,没进门,赶明儿你有空陪我闲逛的时候我带你进去玩玩?”
方才还在装聋作哑的太子爷顺手抄起一本硬皮书,头也不回地照着声音来的方向砸了过来。
“啊~~~”,我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林翦璃扭头过来视察状况,一脸惊异,以为门边竖的是木板人像,不是真人,故而一砸一个准。
木板像摸着红了一块的额头从丝绒地毯上坐了起来,控诉道,“你,你家暴!”
他一脸无语。
“你,你还歧视基佬!”我继续控诉。
“你不过来安慰我一下,我就去娘那边告你的状!”我揉着额头,一脸凄惨。
“你为什么不接《凝视》?演技这么好,下一个影帝非你莫属。”他嘴上夸得响,人没挪窝。
“男二号,没意思。”我变脸功夫一流,凄惨之色顿时换成鄙夷。
“男一也行啊,柯泽傳诫看好你,换演肯定没问题。”
“没安慰,不去。”
“鸡仔乖,咯咯咯,过来,阿爹给你喂把米,包管马上不疼。”他决定如此配合我一下。
我捡起掉在一边的书,礼尚往来地对着他的额头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