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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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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陶四姑娘有点意思啊,自己作主把上门来提亲的媒人给拒了,又趁夜收拾包袱逃走。
该说她勇敢,还是莽撞?
好在还是个聪明的,知道换成男装减少麻烦。
本来这门婚事对他来说,也可也不可,但现在……他倒觉得这陶四姑娘颇为有趣。
京城丞相府
天还未亮时,沈夫人已经得知自己那闲不住的三儿子离开了京城。
只留下寥寥数字,算是交代。
这儿子大了留不住,本也属人之常情,她虽不知道他日日在外面奔波,具体负责哪方面的事务,可到底还是替皇上办事,总有一天可以回归朝堂,和他两位兄长并肩作战,可是听丫鬟说大夫夜里过来看过,还听说她那倒霉的三儿子嗓子出了问题,连话都说不了。
这不跟个哑巴没有区别?!
再怎么没时间在家呆着,也等病好了再走啊。
沈夫人在房间里焦虑的来回踱着步,一转身,撞上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沈丞相。
沈丞相生得一张国字脸,看着就显成熟稳重,他见自己夫人少有的这般莽撞,不禁对自己这三儿子更加恼怒。他这小儿子哪哪都好,就是整日不着家,让家人跟着他操心。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他们怎么说,风儿是不是找他们麻烦去了?”
沈丞相摇摇头,“我去问过陶老板,他说他那四姑娘,也趁夜逃出城去,现在下落不明,不过这事有关他家的声誉,对外他只会说是陶四姑娘病了,在外面庄子里养病,这事希望我们自己知道就好,勿与别人提起。他还一个劲的说要上门来亲自向风儿道歉,你说风儿有没有去他们那儿?”
听陶老板这么说,沈丞相心中已经了然,便没再问下去。
沈夫人深叹一口气,“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个这么不省心的儿子,老爷,您说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这么不着家的。”
“夫人且放心,风儿他虽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平日与我们没个交代,但我进宫时偶与皇上聊起,听皇上说话那语气,对他印象颇好,似乎有心提拔他,他连夜离开,怕是有什么正事要办。你也知道他是替皇上办事,很多事即使对着我们也不能明说,否则泄露了机密消息,那可是很严重的罪责,会给我们全家都带来大祸的。”
沈丞相拍拍沈夫人的肩,语气放缓安慰道。
沈夫人点点头,除了等他回来,也没有别的法子。
沈丞相嘴上那么安慰着自家媳妇儿,心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皇上几年前成立暗夜门时,私下到处招揽功夫高强之人,他这小儿子就在这其中,当初皇上问他意思时,他是十分不情愿,没想到这不省心的小子面对皇上的问话,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还一做就做了几年,还深受皇上看重。
京城的百姓都当他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子,殊不知他每日比寻常人要多经历多少风险,作为父亲,又哪有不心痛的道理。
他有心让他这儿子回归正途,只可惜如今骑虎难下,皇命难违啊。
*
陶安安驶着马车才走出没多远,就见到前方路边躺着一瘦弱青年,这青年面无血色,像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孤零零的躺在那儿怪可怜的。
偶尔有过往的行人,也没有人为那青年留步,陶安安迟疑了一下,还是拉停了马儿,拿了水囊和干粮下车,走到那青年身边,轻声询问,“这位小哥,你没事吧?”
那青年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虚弱的摇头,却不说话。
陶安安将水和干粮都递到他手里,“我这有些吃食,你留着吃吧,我看你像是病了,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
她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可这青年看着实在可怜,将吃的递他手里之后,陶安安又摸出几块碎银子递给他,“银子不多,但够你看大夫的。”
给完银子,陶安安这就要走,却被那青年拉住。
青年张嘴说了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连说了几遍,陶安安看他口型勉强猜出他是在说‘我没力气走了’之类的话。
她左顾右盼,这四周围再没人经过,离前边的镇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让他一个人去找大夫确实很难为他,陶安安叹了口气,这送佛送到西,反正她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将他带去前边镇子上的医馆再走吧。
“我带你去前边镇上看大夫可好?”
青年感激的点点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陶安安本能的想拍开他的咸猪手,后一想自己这一身男装打扮,青年不知内情,也算不得是吃她豆腐。
“那我扶你起来,你自己也用点力气,我力气小,怕扶不动你。”
青年依旧是点头,
真可怜,这小哥生得眉清目秀,竟是个哑巴。
陶安安伸手想去搀扶他的手臂,青年却是一点不客气的将胳膊揽在她的肩膀,将整个人大部分重量都挂在她肩头,陶安安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
她本能的扶住他的腰,两人互相搀扶着这才站稳。
青年很是抱歉的看着她,尝试自己站稳,却又一次次趴倒在她肩头。
“你没力气就别硬撑了,就这几步路,还是我扶你吧。”
陶安安咬牙扛着青年上了马车,见他坐都坐不住,就好让他平躺在车厢里,自己再坐上车头,驾着马车往前边镇子驶去。
就她这种短命鬼炮灰,日行一善或许能改变她的命运呢,陶安安暗戳戳想着。
这要在以前,这种迷信思想她是绝对不会有的,然她都穿进了书里,命运这种事可玄着呢。
车厢里,青年一改刚刚那虚弱无力的样子,嘴边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
陶安安驾着马车直接到了镇子,一路询问之下才找到医馆,也没其他更好的选择,小镇上的医馆就这一个。
她将马车停在医馆门口,进去招呼伙计出来帮忙。
小伙子年青力壮,力气可比她大得多,轻松的将那青年扶进医馆,大夫诊断之后,是风寒未愈之症,喝几剂药就会好了。
当即给开了方子,伙计前去抓药。
陶安安走到青年面前,与他交代几句。
“药钱我替你付了,等下拿了药,需要送你回家吗?你家在哪儿?”
沈迎风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伸手抓住她的手,翻转过来,在她手下慢慢的写字。
‘我不记得我的家在哪儿。’
他这么写道。
“那我多付点银子,让你在这医馆里吃住,等到你病好后再离开?”陶安安出门时带了不少银子,再帮他付一点伙食费还是付得起的。
‘小兄弟可否收留我?’
手心痒痒的,心里软软的,眼前的青年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仔,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陶安安想着自己何尝不是无家可归,四处流浪,青年清澈的眼神瞧着也不像是坏人,路上有他相伴,或许也不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