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 12 章 ...
-
“老爷,我就是替风儿不值,陶四姑娘到底哪里好了,都出去外面走过一遭,也不知道有没有碰上什么事,这人清不清白还不知道呢,要不是老爷您替他们家瞒着,她的名声早就恶臭无比,哪里配得上咱们风儿。”
沈国邦深叹了口气,“儿媳妇马上都要进门了,你还在这儿纠结人家配不配得上风儿?风儿喜欢人家,你难道看不出来?口口声声说为儿子着想,你连儿子喜欢什么你都不知道。”
作为一家之主,在这种时候可是一点不能掉链子的,沈国邦训了自家夫人几句,一甩衣袖又去外面招呼客人。
沈夫人被沈国邦给训了,一个人坐在房里不是个滋味儿,良久,她终于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耳边的发丝,从容的走出去前厅,帮着沈国邦招呼起客人。
迎亲队伍从陶府出来后,一路上敲锣打鼓的绕着京城走了好大一圈,最后才巡到沈府门口。
在大门前停下,前头的沈迎风下了马,走到花轿门前,轻踢了一脚,一旁的媒婆将陶安安扶出来,她的视线受阻,只能看得见自己脚边和前头一小块地方,沈迎风就在她前边蹲着,她轻轻伏在他背上,手扶着他的肩膀。
沈迎风稳稳当当的将她背起,一进大门,前院已有不少宾客在旁围观,陶安安心里异常镇定,许是眼前盖着红盖头的缘故,她只看得见那一排排的黑布鞋,绣花鞋,似乎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
也是,这古人来喝喜酒,除了那单身的,多半是带着家眷一道前来祝贺,且一般只会带着正妻,那些小妾们是没有这等殊荣。
沈迎风将她背到前厅门外,这才将她放下,一手搀扶着她迈过门槛,跨过那火盆,将她引到沈国邦和沈夫人面前。
在司仪的引导下,他们拜过天地,拜过高堂,交拜过后,陶安安就被人送进洞房,按照习俗,沈迎风需要留在外面招呼客人。
喝酒是必须的,应酬也是必不可少的,陶安安一个人坐在布置一新的洞房,房间里除了她,就是陪嫁过来的绿枝。
“小姐,您饿不饿,我看桌上有些糕点,不如我拿些给您尝尝?”
绿枝的话刚说完,就见陶安安一把掀了盖头,再把那沉甸甸的凤冠往床头一放,这才大松了口气。
这凤冠上镶嵌了许多珍珠,压得她脑袋都晕了,走到铜镜前看了一眼,额头竟被压出一个深深的凹痕,再压下去就要破皮了,她说怎么感觉越来越沉,越来越疼。
她走过去桌边拿了一盘糕点,转身就见绿枝也走到她身后,她拿了一块递给绿枝,“你要饿了也吃些,可别亏着自己。”
绿枝接过她给的糕点,目光频频看向床头的那凤冠,“小姐,咱还是把这凤冠戴上吧,呆会儿姑爷来了还得给您掀盖头呢,您这样……”姑爷还怎么掀呀?绿枝感觉她家小姐会这么爽快答应嫁到沈家,怕不是想与姑父好好相处的,倒像是来捣乱的。
陶安安赏她一个大白眼,“掀你个头,谁规定了这新娘子的盖头只能新郎来掀,本小姐就不让他掀,他还能咬我不成?”
得,不用感觉,她家小姐压根就是来沈家闹场的,根本就没想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嘛。
洞房花烛夜就这样争锋相对的……以后还怎么相处呀……绿枝作为一个陪嫁丫鬟,以后要面对两位主子,要是两位主子关系处不好,她一小丫鬟夹在中间很难做人的。
也不知道这姑爷待下人好不好,凶不凶,要是碰上不体贴下人的主子,这日子可难熬了。
一时之间,绿枝心里满腹愁肠,哪里还吃得下点心。
陶安安没注意到绿枝的忧愁,她吃了几块糕点,暂时吃了个半饱,看到那桌上放着一壶酒和两只银脚杯,她走过去倒了一杯,放在鼻下闻了闻,又端至嘴边轻泯了一点。
烈!非常烈的白酒!
这要不会喝酒的姑娘,这小小一杯已经能喝得晕头转向,这古人喝交杯酒的习俗虽然也没什么不好的,但这洞房花烛夜非要喝这烈酒么?是怕姑娘害羞,没办法顺利行房,所以喝杯小酒,麻醉一下神经?
陶安安想着想着就想歪了,她把银脚杯放下,看着那一壶酒楞楞出神。
不知不觉,这天渐渐黑了,外头来了两个嬷嬷,本来是来看看姑娘有什么需要的,这家里头总得安排两个人过来帮衬帮衬,谁知一推门进来,看到陶安安倚在床头呼呼大睡,红盖头不知去向,好在凤冠还在她手边。
李嬷嬷和田嬷嬷看着这满屋狼藉,立即转身走出房间,跑去和沈夫人告状。
绿枝忧心忡忡的瞄了一眼睡得正熟的陶安安,愁得五官都要皱成一团了。
沈迎风总算应付完一帮前来祝贺的宾客,挨桌敬酒,听着众人的祝福,他一直保持着灿烂的笑容,酒席结束之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新房,这时他的脸上再没有之前那喜悦的神情。
推开房门,第一眼见到的是她那丫鬟慌张的眼神,然后是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儿。
沈迎风轻笑一声,让绿枝出去候着。
绿枝担忧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却也不敢忤逆新姑爷的意思,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替他们关上门后,她的心还一直悬着。
一旁有给下人休息的小间,绿枝怕会有什么吩咐,不敢过去熟睡,只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边候着,万一里头有什么吩咐,她随时都能听见。
房间里,沈迎风略有几分醉意,勉强走直线到床边坐下,看着眼前这睡得正香的陶安安,他忍不住噗嗤一笑,真没见过这样胆大的姑娘,在外头也这样,嫁人了还这样,有的姑娘新婚夜这一晚上还能紧张得睡不着,甚至被吓哭的都有,她倒好,四叉八仰的睡着,就不怕睡梦中被人占了便宜。
沈迎风伸手轻拍她的脸,指尖刚触到她脸颊时,陶安安正巧睁开眼睛,伸手拍开他的手。
陶安安一下从床上坐起,看了眼四周围,房内除了他们俩之外,再无其他人。
“可是等我等得累了,真是抱歉,为夫该早些摆脱那些宾客来陪你的。”
沈迎风突然换了副语气与她说话,陶安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由得双手环抱住自己,往床里侧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