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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谁能直接给我个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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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一早得了消息,此时门口迎了一排人。
丫鬟侍卫加起来不到十人,这其中,一个梳着二把头,约摸十八九岁的姑娘,站在最前面,她穿着青桔色的丫鬟服,一双红得像兔子的眼睛,让郦见姝印象深刻。
“郡主,念夏终于等到您回来了。”说着,哭哭啼啼得将郦见姝迎了进去。
扶殷跟在后面,但他还要回宫复命,没有久待就走了。
就这样在郡主府摸了一圈,郦见姝这才知道自己除了是寿安郡主,还是相府嫡女。
她的过去跟姬三太子姬晔关系匪浅,正是景王爷口中的三弟。不过此时姬晔成婚五载,她没有如相府所愿成为太子妃,自然被相府弃用。
郦见姝目前所了解到的自己,因为四岁参加国宴得罪年贵妃,被姬晔出言所救,之后经常进宫陪伴姬晔,小小年纪就开启了荣冠东宫的一生。
可惜在十四岁那年,姬晔中毒,她消失了两年,在众人一度以为相府嫡女可能没了,她带着解药回来,随后又消失了五年,姬晔为她求了寿安郡主已是后话。
她的过去,仿佛没有出现过封容,或者裴元,这太奇怪了,封容本名姓姬,他不可能没在东都出现过。
郦见姝随意问了句:“我跟姬燮可经常往来?”
“姬燮?”念夏略显迷茫。
郦见姝惊讶:“你不认识他?”
念夏想了又想,觉得是在哪里听到过:“那是大皇子!”
“你跟我说说他。”
念夏面上犯了难色:“大皇子刚出生就没了,郡主,念夏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以为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切疑团就能有个解释,谁知她更困惑了。
郦见姝平静得令人奇怪。
这时,念夏又张了张嘴,可她见郦见姝似乎不开心,最后把都到了喉咙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郡主,有件事还需您来定夺。”念夏提起府里的事情。
三年前,一对兄妹来到郡主府,拿着郦见姝给的信物,说是到了东都得郡主解围,前来投奔。
多两张吃饭的嘴,郡主府不是养不起,念夏因为信物,留他们住下了。但说句私心的话,谁能证明他们说的是真的,因为若照他们的说法,郦见姝三年前人在东都。
郦见姝听出了念夏话里头的意思,如果她三年前就在东都,怎么会没人知道,如果她是有意躲着,怎么又让人去投奔郡主府,自暴行踪。
这对兄妹当即被传唤上来。
男的叫舒唯商,身形挺拔,轮廓英朗,剑眉星目,冷峻淡泊,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女的叫舒小寒,比起哥哥要柔和不少,但脸上的俏皮活泼实在掩饰不住,看着是个直率的人。
这两人实在不像奸诈行骗之人。
“郡主你回来了。”舒小寒似乎与郦见姝相熟,但碍于身份,她施礼道,“草民舒小寒,见过郡主。”
“草民舒唯商。”再无多话。
舒小寒不赞同地给了舒唯商一个胳膊肘,随即兴冲冲地抬头:“郡主,小主子是不是也一起回来了。”
“放肆!”念夏板着脸,“郡主面前也敢疯言疯语。”
郦见姝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念夏,你先退下。”
念夏还想说些什么,见郦见姝坚持,只能退下。见此,舒小寒乐得冲她吐了吐舌头,而后在念夏背对她的时候,挥着细胳膊假意打了一拳头。
郦见姝在舒唯商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来,这男人就像闭合了的河蚌,估计拿铁耙撬都撬不开。反观舒小寒,把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你可是想绎安了?”郦见姝犹豫了很久,最后温软又平静。
舒小寒使劲地点头,但今日郦见姝有些奇怪,让她不敢太亲近,不得不忍下了思念的哀嚎。
郦见姝只是回不过神。
没想到舒小寒口中的小主子真的是姬绎安,那主子是谁还用得着猜吗,除了封容,不会有别人。
久不见郦见姝再说话,舒小寒开始局促起来。
郦见姝揉了揉额间:“马车坐久了,头有些晕,我去休息会,今日先不说了。”
“郡主,我扶你。”舒小寒心里为郦见姝的异常找了借口,又变得精神起来。
郦见姝面色变了变。
是沉香的味道。
当舒小寒贴近她身旁的时候,郦见姝清楚地闻到了沉香的味道,非常浓郁。
舒小寒还没有她高,不可能是面具男。
等回了房间,偌大的屋子,只有郦见姝和舒小寒的时候,两人有模有样地叙起旧来。
郦见姝起先只是跟舒小寒随意寒暄了两句,不想这个小妮子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舒小寒愈加亲近郦见姝,直乐呵:“见姝姐姐,没想到,你真的是郡主。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这里的人虽然客客气气的,但是好像都不喜欢我和哥哥。现在我不怕了,见姝姐姐一定会给我撑腰的。”
舒小寒还不到及笄之年,还是孩子心性。
一时不敢把“封容”两个字再说出口,明明都确定姬绎安就是小主子了,一句封容有什么不敢问的
郦见姝叹口气:“绎安没有跟我在一起。”
“你们分开了?”舒晓寒说完,当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谁和谁分开,她和谁分开……跟封容吗?
被舒晓寒打断了思考,郦见姝干脆顺着舒晓寒的话,继续下去。
“你知道裴元吗?”跟舒晓寒说话,不用太多的心思,此时说起裴元的时候,非常顺口。
谁知舒晓寒的反应激动得不行,她当即站起来,有一片刻语无伦次:“难道姐姐和东屋主,东屋主和姐姐,你们……主子会杀了你的。”
看来舒小寒口中的主子,的确是封容。
郦见姝心里复杂起来,舒晓寒走的时候,模样倒比她还要恍惚。
郦见姝十四岁那年,姬晔中毒,她在药人谷待了两年,这期间她拜封容为师,裴元是她师兄。舒晓寒对后来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说当时郦见姝从东都再度回到药人谷,来年就给主子添了小主子。
至于裴元,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事情,怎么就发生了。
现在回想舒晓寒的眼神,郦见姝还有些吃不消,她说裴元是她夫郎,封容起初居然能忍住没杀了自己。
念夏进来的时候,见郦见姝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差点就要冲出去找舒晓寒算账。
郦见姝拦下了念夏,接着陷入沉默中,那样骄傲的男人,即便是这样都拿她没有办法,他对她的恨意一褪再褪,起码在她被面具人带走的前一刻,都没有性命之忧。
“郡主?”念夏担心极了。
可郦见姝心里想着事,哪里顾得上。
封容赎回裴宅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她卖掉的,他似乎也没料到她会在青岭镇,所以是在赎回裴宅后的几天后才找到了她。
说明封容并不知道她和裴元一起来过青岭镇。
他既然还愿意在赎回裴宅之后,再挂上了“裴宅”的牌匾,说明封容跟裴元的关系并不是水火不容。
为什么会避开封容,跟裴元去了青岭镇。
要把事情弄明白,立刻去,现在去,马不停蹄地去。在这之前,完全没有脸再见封容。
念夏见郦见姝的眼神终于落到自己身上,忙问:“郡主,传午膳吗?”
郦见姝的内心已经崩塌了一大半,虽然郡主府的第一餐非常的丰盛,可她随意扒拉了两口饭,心思不在吃饭上面。
这时,念夏出去后又进来了:“郡主,宫里来人了,让您进宫去。”
她一个闲置郡主回来了,居然还会被皇上召见,差点忘了扶殷回宫复命来着。
念夏继续道:“是东宫的人,说是太子妃娘娘的意思。郡主,您看?”
郦见姝悄悄叹了一口气。
“不想去。”说着,郦见姝再夹了一筷子鱼肉,觉得比刚才还没滋味。
念夏一向循规蹈矩,闻言居然十分赞成郦见姝的决定,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
说道:“她与郡主一向没往来,如今成了太子妃倒是比以往会做派头了。这太子妃的位置本来就是郡主您的,莫不是今日得知您回来,想着什么坏主意不成,不去省心。”
才把话说完,念夏就担心起来,皱眉道:“不去是不是不好。”
也是,她一个外姓郡主,眼下还被相府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