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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夜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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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容神色紧张,眉眼间全是关切之意,他好像对她爱惨了,这种眼里心里全是她的感觉,真好。
不过,她是无福消受了,他要是知道真相,自己怕是死千次、万次都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恨。
郦见姝是闻着沉香的味道醒来的,原是迷迷糊糊,她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这时,念夏的声音响起,听着硬邦邦的:“郡主不喜熏香,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
郦见姝顿时明白过来。
这里是郡主府。
念夏和舒小寒都在她的房间里,舒小寒点了熏香,熏得正是沉香,怪不得一屋子沉香的味道。
念夏没说错,郦见姝的确不喜欢熏香,她对香味的敏感度很高,很多香味都闻不惯。嗯,目前最讨厌沉香。
“念夏。”郦见姝坐起身。
“郡主,您醒了。”念夏急忙走过来。
“我们回到郡主府了?”
念夏也很奇怪:“是的郡主,念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府里了。”
下人说是半夜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看到了一辆马车,郦见姝和念夏都在马车里。
郦见姝将眸色敛起来,应该是封容,她明明记得很清楚,就是他。只是这会他怎么避而不见,大皇子夭折,他如今避着,可是有其他想法。
东都还真是淌浑水。
有人想杀她,有人想把她留在东都,姬晔送她离开是对的,东都城像极了一张网,它网住了所有人,谁都无法置身事外。
姬家的天下,到底藏了什么不能明言的暗潮,也不知是谁的眼睛在暗中注视一切,准备伺机而动。她一个没有实权,又被相府弃用的小郡主,不该跟这一切扯上关系。
念夏还想说点什么,意识到舒小寒还在旁边,转头冷冰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舒小寒憋屈极了。
念夏越发觉得这人没有眼见力,只能把话说白了:“请你以后不要来郡主的房间,你当郡主府是什么地方,说进来就进来,说点香就点香。”
“她还小,你好好教就是了。”郦见姝打断念夏的说教。
“是,郡主。”念夏觉得自己应下了一件头疼的事情。
舒小寒差点哭了,她一定是不讨郦见姝喜欢了,居然要把她扔给念夏这个老妖婆。
“郡主,这香是安神的,我看你睡着的时候都皱着眉,才特意点的。你不喜欢?”
郦见姝温声反问:“小寒,你很喜欢沉香吗?我看你身上都是这个味道。”
“也不是喜欢,就大家都香香的,人家也是女孩子嘛。”舒小寒面色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
郦见姝让念夏给舒小寒拿了几瓶木樨清露和玫瑰清露,这虽然是用来食用的,但也是香气袭人的。还有瓶蔷薇水,洒衣,衣敝而香不灭,也可沐浴后擦身,也一同给了舒小寒。
舒小寒抱着这些东西,美得不得了,她站在原地不肯走,看了眼念夏又不肯说话。
郦见姝让念夏退下了,接着舒小寒果然眉开眼笑地对着郦见姝说了一通好听的话。
最后舒小寒认真地说道:“姐姐,我想过了,如果你真的要跟东屋主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的……”
郦见姝反应了半晌,东屋主就是裴元。差点忘了裴元这茬,要怎么跟舒晓寒说,已经是老黄历了,她跟裴元其实清清白白。
谁知她还未回应,舒小寒像见了鬼一样,眼睛死死盯着一处:“主子!”
一个红色身影从暗处走出来。
“是谁借给你的胆子,敢说这种话。”邪肆的声音蕴着怒气。
这是封容的声音。
知道他回来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
“还不滚。”
舒小寒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走了,出去之后颤巍巍地关上门。
郦见姝腰背挺直,整个人绷着。一丝丝冷汗从额角沁出。
如果让封容知道,三年前她来了东都,做了姬晔的宠妾,还能有命活吗?
不得不庆幸极少人知道三年前荣冠东宫的宠妾,其实是相府嫡女寿安郡主,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还好她也知道要掩人耳目。
藏在宽袖里的手攥紧被角,封容刚回东都,但只要他在东都,或迟或早瞒不住的。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扣紧了郦见姝的手腕,他只是稍稍用力,就把人压在了床上。
“你要跟谁在一起,嗯?”他的声音邪肆,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蛊惑人心。
接连将郦见姝的两只手都扣在床头,然后屈膝将郦见姝困在了身下。他应该是气到了极致,但又跟以前生气的时候并不相同。
郦见姝的目光顿了顿,她不想再哄着封容,她已经不敢想像封容知道真相后的样子。
轻轻抿了下唇,再次抬眼,眼睫轻颤:“你说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对你来说,抢的也算吗?”
“封容,我们就这样吧。”话到了这里,她的声音平静得令人窒息。
封容的面色,一刹那变成了灰色,桃花眼里起了怒,异常危险。
封容其实很少面对不苟言笑的郦见姝,他的冷傲在她的冷漠面前溃不成军,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嘶吼:“这样?哪样?到底你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
偏执疯狂阴鸷在这一刻同样浓郁到了极致,但这爱到最深处的模样真令人心疼,封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甚至自我怀疑:“你过去说爱我,也是骗我的?”
郦见姝的眸中闪过一抹讶然,然后黯然,她向来心有多狠嘴就有多甜,就是一个表里不一,阴奉阳违的女人。她说的话,有时候连她自己都骗。
郦见姝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异常冰冷,封容眼眸微眯,伸手扣着郦见姝的下巴,他低下头去,几乎能碰到她的鼻尖。
“你来到东都,怎么脾气见长,敢这样跟我说话了。真的要离开我?你再说一遍试试。”
封容紧了手掌的力道,将郦见姝的下巴抬了起来。封容已经离郦见姝足够近了,说着他继续贴近了她的唇。
郦见姝刚要开口,封容的唇覆在她的唇上。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缠住她的舌尖,柔韧而极具占有欲,这个吻攻城略地,用力地探索,像一个个烙印留在了她的心间上。
他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面色阴鸷:“不要让我知道你心里藏着别人,否则我会忍不住弄残他。”
封容走后很久,郦见姝才去开了窗户,好让一屋子的沉香散去,味道太浓郁,熏得她眼眶微红。
不离开能怎么办,等封容知道她曾是姬晔的宠妾,他们一定完了。
姬晔派人都没有把她送出东都城,可眼下能帮她离开的恐怕也只有姬晔。
宫里派人来请郦见姝,这回真是圣上派来的,是个家宴,想来是扶殷跟他提起寿安郡主回来了,郦见姝救了太子,封了郡主,却到现在都没有个正式的谢功宴。
郦见姝哪里会在乎这些虚的,但是谁敢不给圣上面子,她当然是感恩戴德地去了皇宫。
这场家宴隆重得很,几乎文官武官都来了个遍,姬晔身为太子自然在其中,他旁边是扶殷,郦见姝落座的时候,她的邻桌还空着。
她一个小小的外姓郡主,跟圣上没有多亲近,跟太子的关系似乎也远了不少,谁给她造的排场,她需要认识这些文官武官不成。
姬晔就在她的对面,扶殷也在,郦见姝一抬头先见了姬晔,实在受不住姬晔火辣辣的视线,又看向扶殷。
姬晔和扶殷,一个似火燎原,一个滴水不漏。
他们的中间隔着太子妃,郦静姝,粉面朱唇,一半点胭脂,惹人怜惜。她同样看着郦见姝,微微点头报以微笑。
郦见姝全部回报友好的笑容。
这时,郦见姝觉出一个阴毒的视线打在自己身上,她抬眸却没有找到。
郦见姝将视线转到了门外,看着看着,她的眸光一点一滴勾勒出封容的样子来。
这个封容怎么穿着秀红边的黑袍,不过褪了平日里的一身红衣,倒少了肆意狂妄,那股子禁欲、森冷更浓烈了。
直到封容坐到了郦见姝旁边的位置上,郦见姝这才后知后觉,那真是封容本人,她竟看着他,从他进门看到他落座。
郦见姝懊恼的低下头。
她没能见到邻桌有人勾了勾唇角。
原来今天这场家宴,说是要谢她五年前给姬晔寻到解药,其实只用了一句话带过,最重要的是借这个机会,将封容推到众人面前。
大皇子,姬燮,众人哗然。
姬晔冷笑,扶殷默然。
郦见姝干脆没有情绪,别人以为大皇子刚出生就死了,可她早就知道封容就是姬燮。
谁知,这时圣上还是不忘褒奖她一番:“大师说得没有错,你这丫头是个有福之人,福泽通天,还能带给人福气。”
郦见姝愣愣地站起来,不知道圣上怎么会说这么一番话,赶紧施礼道:“谢皇上赐福,寿安不敢当。”
圣上摆摆手:“不必多礼,你迟早都是皇家的人,今日说是家宴就是家宴,等把你和燮儿的婚事办了,朕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燮儿?姬燮,和姬燮的婚事?
一些眼见力好的,已经顺着这个话题商讨起往后几日,哪一日是好日子。
郦见姝越发凌乱,二话没说就把她指给封容,这叫有福之人。
“砰!”
姬晔的酒杯落在地上,碎了,文武百官心口颤了颤,接着纷纷打圆场,试图将这段圆成无关痛痒的插曲,郦见姝不知道,可在座的都知道,五年前抢亲事件过去没多久,圣上看上了郦见姝的生辰八字,直接把人许给了已薨的大皇子。
谁能想到五年后的今天,大皇子姬晔,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马上甜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