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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 1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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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岳王寿诞之后,没有多久,祁文宣便穿戴整齐,早早的进了宫,在司礼监的值房等了老长时间,才等到顺喜儿从明光阁退下来,为的就是来请他再去火器营点校一事。
萧武没有跟着来,祁文宣见着顺喜儿的时候,那面上稍觉有些尴尬,不过好在顺喜儿也没追问这件事,所以他只管陪着笑脸便是了。
火器营的校场远比五大营和三千营要来得远一些,可能是考虑到□□训练的问题,位置上更靠近上林苑一些。
顺喜儿到校场的时候,正遇见骑兵营的骑兵和火器营的□□手正在联手训练弓骑手,而这实际上也是流光国目前的兵种中最强有力的一种,移动速度快,打击精准。
多年以来,西陵国就是被这样的弓骑手压制得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以至于赫连勃一直都想打造一支优良的骑兵兵种用来血洗前耻,骑兵营也的确是在此基础上发展且壮大起来的。
只不过,随着这两年战事的稳定,骑兵营也逐渐少了些出头的机会,再加上幽州和燕丘的十二城以天堑克制流光的进犯,这骑兵也就越发只出现在一些重要的仪式场合来充点门面了。
瞧着自家的领头上司来了,连贤自然是忙着上前行礼问安,他身边的焦贵也是不曾拉下,只是在坐在远处的萧武却不近跟前来,只是站了起来,略略的欠身以示恭敬。
顺喜儿免了他们的礼,倒也不坐,他只是站在那日头下,看着那场上的骑兵奔波往来,将一只只箭矢射进箭靶之中,倒是一扫了前几日因为家眷被花季睦拿捏在手的郁闷。
此前在点校其他两营的时候,顺喜儿总觉得那步兵和骑兵除了摆些花架子和书上的死阵法,就没有别的了,今日一看,倒又是觉得骑兵营看上去和往日有了些不同,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着火器营的关系,总觉得那精气神也看上去好了数百倍。
顺喜儿脸上的变化,连贤和焦贵自然是看在眼里的,那心里也略略的跟着放了心下来。
不多时,操练已然结束,兵将们纷纷回了自己的营地修正,顺喜儿也跟着几个管事太监回了校场行营休息。
祁文宣自然是客客气气的迎了顺喜儿坐首位,瞧着顺喜儿又喝了自己亲手奉上的茶,那心里才松了口气道:“喜公公,可是为难您这么大热的天气来这么远的地方了。”
“倒是无妨。”顺喜儿搁下茶盏道,“萧公公呢?为何不见他?”
顺喜儿话音刚落,就听见帐外有人说话,跟着便是守卫的将士将帘子挑起,萧武走了进来,只是那脸上依旧是如同黑煞星一般的表情。
“小的,见过喜公公。”这萧武见着他不跪也不拜,只是拱手以礼,嘴里倒是不忘那几句客套话。
顺喜儿点了点头,示意他到一旁坐下后,方道:“萧公公威武,今日到火器营一见,果然不不同凡响。”
关于这一点,顺喜儿倒是说的实话。
从进火器营的第一步开始,他就察觉些和其他两营不一样的东西来。没有那些马屁的追捧和逢迎,只有照章办事的例行检查和盘问,连着那些个守营的士兵再到值班的将官,就是那面上的精气神也远比其他两个营来得好上许多,更不用在军营里瞧见的各种令行禁止,再加上那校场上一丝不苟的训练,当真是让顺喜儿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那兵书上所说的“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萧武略略颔首道:“喜公公缪赞了,小的在军营里不过是管些个琐碎事务,将士们操练有方,那都是卫将军的功劳,连着今日这联合整兵,也是卫将军的提议。”
萧武的话倒是得了在一旁端坐着的其他三人的点头认同,毕竟火器营从一手创建再到现在独挡一面的局势,卫瓯的功劳的确是有目共睹的。
“今儿个怎么又没见卫将军?”顺喜儿问道。
“卫将军今儿个有事去兵部和樊尚书商量事儿,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萧武回道。
“这倒是可惜了。”顺喜儿道,“说起来,在燕丘之时,虽是和卫将军多有接触,但是在一块说话的机会倒是没有多少。”
听着他这话儿,萧武那原本板着的脸上倒是有了几分犹豫的神色,片刻之后,他道:“若是喜公公愿意的话,倒是不妨在这里多带些时辰。”
萧武的话让顺喜儿挑了挑眉头,他原是认为对方不太高兴自己来火器营的,确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热情的邀请自己留下来。
祁文宣在一旁笑道:“因着联合整兵的关系,卫将军这几日每日都会抽空来校场,喜公公您倒是可以不妨多呆一会,没准卫将军一会儿就回来了。”
顺喜儿沉吟了片刻,道:“这倒是不难。不过,我怕的倒是若是时间太长了,宫里头有事,就耽搁了。”
连贤在一旁忙道:“这倒是不难的,若是宫里有事来催请,骑兵营这边有上好的快马,可以送喜公公您回宫。”
“不过,若是喜公公您确实是今天又要事在身,我等自然也是不敢强留的。”焦贵说话倒惯是客客气气,“毕竟这还是司礼监和内阁的事儿要紧不是。”
瞧着这群人一唱一和的,顺喜儿倒是不由得笑出了声儿。他这一笑,众人便是也跟着笑开了。
祁文宣时下更是心知肚明他的打算,连忙着招呼着营里的厨子给安排些祛暑的小菜和酒来伺候着。
酒席之间,觥筹交错,几杯酒下肚,萧武便是少了些拘谨,说话也没那么生硬了,只是酒量却不行,没多喝两杯,就趴下了。祁文宣倒是惯是心疼他的,亲自给扶到营帐里休息了,才又回来陪着顺喜儿继续喝酒吃菜。
众人那酒席吃到一半,祁文宣便是说了些一早儿就想要说的话来,他端着酒杯,冲着顺喜儿道:“喜公公,这是不才在下特地敬您的,敬您不计前嫌,重巡火器营点校。”
顺喜儿倒是不喝,只是捏着酒盏笑着看他:“这话儿倒是怎么说的了?点校不是我本该来做的么?”
祁文宣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方才继续道:“喜公公,上次点校一事,小的和萧公公虽是未曾前来,倒是听说了不少事儿,也听说有些人在您跟前嚼了些舌根,好在喜公公您英明果断,没有听信谗言,所以小的是特别的感激,特别的尊敬您!”
说罢,祁文宣便又是倒了一杯酒,在敬过他之后一饮而尽。
“我觉得这事儿你合该感谢作陪的这两位。”顺喜儿说着便是指了指身边坐着的连贤和焦贵,“上次你这两位兄弟,可是替你和萧武说了不少好话。”
连贤和焦贵当下便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忙道;“不过是说了些应该说的话罢了。”
祁文宣说着便又是端着酒连连敬了他们三杯,连着这些喝的酒,还有那方才自己喝的以及替萧武喝的那些个酒,祁文宣已经渐显醉意,那嘴里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喜公公,说真的,在下对您真的是非常敬仰!”祁文宣红着个脸一脸正经的说道,“福王归朝一事,我等已然从卫将军处听了不少,能让敌军统帅甘拜下风,在和谈桌上退而求其次的,您是这位,莫说宫里头的公公,连着朝中的大臣能做到的,也没几位。您可真是替咱们宫里头的长了不少脸。”
顺喜儿记得在燕丘之时,卫瓯对自己的态度分明是有些极为不耐烦的,虽然知道多少可能是因为小竖的关系,但是好像这人本来对宫里头的太监也有不少看法,而今听到对方似乎私下对自己有些夸赞之意,心中倒是不由得有了几分好奇。
“卫将军,当真如此说!?”顺喜儿问道。
“那是自然。”祁文宣似乎要跟他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一般,用力的拍了拍胸脯,“卫将军一般情况下不会夸人,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夸了您好几次呢!他说您这样的人才,在宫里头做太监实是有些可惜,若是能够投身军营,想必也一定是一员得力的智将呢。”
“这可真是稀奇了。”顺喜儿说着就笑了开来,“只是可惜我只能是个宫里头的太监,不能在卫将军麾下效力了。”
“确是不能这么说!”祁文宣说着便是直起脖子,理直气壮的驳斥起他来,“喜公公您这样的人才,就合该留在宫里头,留在皇上身边,替皇上看着那些个朝臣,不能让他们随意糊弄皇上,尤其是……”
祁文宣这话儿刚到一半儿,却是捂着嘴开始连连作呕了起来,焦贵瞧着他这就要失仪,连忙起身扶着他就出了行营。
于是一时间,在原本热闹着说话的行营里,只留下了顺喜儿和连贤两个人。
连贤端着酒杯浅饮了两口,道:“这小文宣,每次一喝多就话多。”
顺喜儿夹了一口菜,却没有理他的话,而是接过了祁文宣方才说了一半的话茬来,问道:“听他那话的意思,朝中有不少人在随意糊弄皇上,那个尤其是……说的什么?”
连贤放下酒盏,没有接过他的话茬。
片刻之后,焦贵回到了行营之内,身边已经没有了祁文宣,他嘴里说着祁文宣在外面吐了一地,自己已经让跟班太监扶他去休息了,只是在看到连贤递过来的目光后,却又突然住了嘴。
这行营,霎时变得越发的安静,安静得近乎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