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之冠》花色满京

5、混乱之力

　　他现在的实力太弱了，炼狱的环境对路西斯来说有利有弊。
　　利处就是炼狱的大地是漂浮在岩浆之上的，这也意味着这里的火元素浓度是主位面的几十倍高。
　　路西斯那天赋一般的火元素亲和力让他在炼狱能快速补充消耗的魔力，就算路西斯什么都不做，周围环境高浓度的火元素也会在渗透压的作用下涌向他体内。
　　弊端就是混乱之力实在是太扯他的后腿了，无尽的混乱之力不停地侵蚀他的灵魂，他不得不竖起精神壁障来抵御这种侵蚀。
　　快速消耗的精神力让路西斯始终处于支出状态，难以提升自己。
　　路西斯要的可不是一步一步慢慢进阶，他要的是快速恢复实力。
　　他想摆脱戴维尔的控制，最重要的是……他要想办法打破炼狱和主位面的位面壁垒，回到主位面。
　　他已灭的国、他的故人和他的仇人都还在主位面，他的复仇还没有结束。
　　一个帝王算什么，教廷算什么，他杀了仇人，可还有背叛者！
　　那些背叛者！不可饶恕的背叛者！
　　理想国的覆灭不仅仅是外部围剿造成的，那些内部的叛徒才是最不可原谅的！
　　那些叛徒以为逃过了理想国的覆灭就可以逍遥了吗？
　　怎么可能？他要那些叛徒给理想国殉葬，要用叛徒的血告慰那些为守卫理想国死战到最后一刻、与国俱亡的英灵们！
　　他有那么多的想法，可现实却是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25级的初级魔法师。
　　这次戴维尔要离开剧院去外面的炼狱，他想要跟着戴维尔看看炼狱的具体情况。
　　对于怎么恢复实力，他已经有些想法了，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情报。
　　因为位面壁垒的存在，主位面对炼狱的了解还停留在“似乎、好像、传说有那么个地方”这种境地。
　　路西斯对炼狱的了解也极其有限，他想通过和戴维尔出去这一趟，搜集一些炼狱的情报。
　　路西斯看着戴维尔，咬了咬牙，开口道：“主…主人！我可以和你一同前往吗？”
　　戴维尔垂眸看着路西斯，一双如深渊一般漆黑的双眸没有半点波澜，不说可，也不说不可。
　　彼利亚也侧头看他，眼中的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味。
　　路西斯见戴维尔没有表示，看着戴维尔摆在桌面淡白修长的手，心里一横，豁出去了。
　　路西斯走到戴维尔的手边，低头弯腰，在戴维尔的指尖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随即面红耳赤地抬头，飞快地退了两步，昂头问道：“主人，可以请您允许我和您一同前往吗？”
　　那轻飘飘如绒羽一般的吻落在指尖，明明没有温度，戴维尔却感到指尖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微微动了下。
　　那奇妙的、柔软的一个吻，带给他一种微妙的痒。
　　明明只是最平常的礼节，但看着脸上蒸出一片淡红的路西斯，仿佛也平添了一些不明的意味。
　　戴维尔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收回到腹部，被吻过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手背。
　　“好。”他启唇应允了他的小傀儡对他的第一个请求。
　　彼利亚略带惊讶地看向戴维尔，在接触到戴维尔的目光时收敛所有神色，垂首不语。
　　可很快，彼利亚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可以悬浮吗？”彼利亚侧头问路西斯。
　　悬浮？悬浮术？
　　悬浮术虽然是风系魔法，但也算是脆皮法师必学的法术之一。
　　但路西斯还要维持精神壁障对抗混乱之力，路西斯顿了顿，转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戴维尔。
　　你说了可以带我出去的！
　　路西斯无声的目光中写满了信赖和渴望。
　　戴维尔却仿佛没看见一般站起身欲走，路西斯故作惊慌地说：“等等，主人！你可以把我放进口袋……”
　　说道一半路西斯顿住了，召唤师也算法系职业，戴维尔穿的是传统的法袍。
　　法袍可是没有口袋的，魔法师们都有自己的空间炼金道具来装自己的杂物。
　　但路西斯不想被放进空间道具啊，空间戒指不能放活物，虽然路西斯不能算活物，但如果被放进空间道具带出去，那和没出去有什么区别。
　　路西斯蔫哒哒的，眼中的光忽地暗下来，看上去像是失去希望了。
　　戴维尔动作一滞，然后自然地伸手拿起路西斯把他放到自己肩膀上，沉声道：“坐稳。”
　　成功！
　　路西斯心中小小欢呼一声，同时暗搓搓看了一眼戴维尔的头顶。
　　虽然那才是他想要的黄金位置，但…要啥头等舱啊，经济舱也不错。
　　路西斯一手抓着戴维尔的法袍的领子，另一只手撑着他的肩膀坐稳。
　　“主人……”
　　彼利亚站在桌上看着两人这个组合，居高临下看着彼利亚的路西斯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戴维尔只扔给了彼利亚两个字。
　　“跟上。”
　　跟上……
　　彼利亚认命地给自己加了个悬浮术，悬在和路西斯同等的高度。
　　一人和两只傀儡出了门，从废弃的剧院内部穿过。
　　路西斯在那些褪色的壁画和模糊的浮雕花纹旁走马过，如同坐观了一遍那些流淌而过的无声岁月。
　　出了剧院，戴维尔在彼利亚的指引下向着那所谓的“市场”走去。
　　“‘猩红法袍’墨尔菲斯，炼狱中最大势力的主人，‘永苦之城’阿利基耶里城的城主。”一边走，彼利亚一边在精神链接里介绍着炼狱。
　　召唤师和召唤物之间有精神链接，在召唤师的允许下，同一召唤师的召唤物之间也可以建立精神链接。
　　路西斯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对炼狱不太了解，没想到戴维尔也一样。
　　看样子戴维尔召唤出彼利亚就是为了得到炼狱的相关情报，可问题是……彼利亚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他的实力为何？为什么戴维尔能召唤出他？
　　彼利亚继续说着他知道的有关于炼狱的事，他说：“炼狱现在基本上可以划分为三大势力，一是墨尔菲斯与永苦城，二是位于‘巢穴’中的‘蜘蛛’，三是‘梦魇女巫’卡姗朵拉。”
　　“‘猩红法袍’墨尔菲斯本人似乎是一位有着恶魔血脉的恶魔术士，术士，一位有着恶魔血脉的术士，这就是足够说明他的危险性了。永苦城是整个炼狱中少数能称之为城的地方，在永苦城一不小心就会沦为奴隶。”
　　“那些主位面的放逐者、误入炼狱的倒霉鬼、被混乱之力侵蚀到半炼狱化的蠢货和…不给城主交税的人。”彼利亚略带玩味地笑了笑，接着说，“据说那位城主墨尔菲斯还豢养了大量的炼狱种，通过改良的奴役法术奴役他们为城主而战。”
　　“‘巢穴’中的‘蜘蛛’，他似乎是一位蛛化精灵，在炼狱中半炼狱化了。但这似乎让他拥有了新的能力，他也可以控制炼狱种。蜘蛛盘踞的巢穴集中着炼狱种近三分之二的炼狱种，那些疯狂嗜血、灵魂都已经被侵蚀殆尽的凶兽会把一切靠近巢穴的活物撕碎。”
　　“‘梦魇女巫’卡姗朵拉，一个来历成迷的女巫，实力成迷。唯一一次展露实力是在初到炼狱的时候，和墨尔菲斯交手后，墨尔菲斯主动退出了卡姗朵拉的地盘。”
　　“哦，主人，前面就是了。”彼利亚说，“前方，永苦城内最大的奴隶聚集地，这里有着炼狱最大的奴隶拍卖场、奴隶角斗场和奴隶交易。”
　　废弃的剧院本身就在永苦城内，戴维尔在彼利亚的指引下走到了永苦城的奴隶聚集地。
　　原本因岩浆冷却凝固形成的黑色岩浆岩被打磨平整，永苦城内的街道都是这么来的。沿着黑色平整的街道走进奴隶聚集地，道路两边黑色的石牢和铁牢中锁着各式各样的奴隶。
　　见到这里的景象，路西斯才反应过来，戴维尔想要买的材料——竟然是那些炼狱化的奴隶吗？
　　路西斯观望着四周，算是在这里见识了炼狱化究竟会是什么模样，这些被锁在牢笼中的奴隶大多有着明显的炼狱化特征。
　　普遍身体覆盖有各式的鳞片，手脚已经扭曲成了利爪，有些身后还拖着多节鞭一般的尾巴。
　　有些炼狱化严重的奴隶身体因混乱之力膨胀，皮肤被撑裂，裂开的地方长出了坚硬的倒刺，有些身上甚至扭曲生出了十多对肢体。
　　这些炼狱化的奴隶虽然形象各不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眼中都发散着凶光。
　　有些炼狱化严重的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宛如野兽一般只想要撕咬猎物的血肉。
　　炼狱中的混乱之力是比下位面的深渊之力还要扭曲的存在，混乱之力是来自主位面的负能量、来自下位面的深渊之力和炼狱中魔尸释放的怨气与紊乱的魔力共同构成的。
　　它是整个艾刻斯世界中最扭曲、最肮脏也畸形的力量，是上、主、下三大位面中恶意的聚集体。
　　任何生灵只要到了炼狱就会被混乱之力缠上，一不小心就会被混乱之力从灵魂到身体侵蚀。
　　只要沾染上混乱之力，哪怕还没有炼狱化，混乱之力也难以摆脱。
　　它会像跗骨之蛆一般纠缠着你，想要摆脱混乱之力的纠缠，那就必须做好脱下一层皮来的准备。
　　这还只是沾染上混乱之力，如果身体出现炼狱化畸变，几乎没有方法可以恢复原状。
　　“不愧是三大位面恶意的聚集体。”彼利亚看着那些炼狱化的奴隶，感叹道：“这简直比深渊之力还要可怖。”
　　路西斯深表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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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猩红法袍”墨尔菲斯：名字改自最著名的魔鬼墨菲斯特。
*【永苦之城】：阿利基耶里城,
阿利基耶里取自但丁·阿利基耶里，此处致敬但丁《神曲》。
来自作者的友情提示：记不住名字可以不用记，知道有永苦城这么个地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