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之冠》花色满京

41、回到地面

　　几人之间一时陷入沉默，路西斯也没想到，首先被异化的居然是主母和祭祀。
　　“那这么看的话，魔索亚城也是凶多吉少。”路西斯开口道，“而且这样看，很快整个幽暗地底，都会被虫族攻占了。”
　　黑暗精灵本来就统治着整个幽暗地底，只是因为各个家族之间利益不同，加上种族习性和罗丝的阻挠，才没能建立统一的帝国。
　　但虫族可没有什么分而治之的概念，高度集群化和等级压制让所有虫族都听命于一个意志。
　　虫族内部也没有什么政治斗争、阴谋诡计，它们有的不过是繁殖的渴望和扫荡一切的决心。
　　而且，当整个地底都被虫族统治，封闭后的幽暗地底就会变成虫族繁殖的屯兵之所，地表世界根本无法想象、也无从得知自己脚下正在增殖繁衍着一个怎样恐怖的种族。
　　当虫群数量到达一定水平线后，辽阔的地底世界也不能满足虫族的需要，它们必然会向地表进攻。
　　这是可预见的未来。
　　“真是糟糕。”路西斯皱眉，“你是人类吧，你打算怎么办呢？不能再留在幽暗地底了。”
　　阿罗尔德将大剑收回储物道具，说：“我有个……养子，可以这么说吧，他在我身边长大的，叫利维恩。利维恩还陷落在左兰德城内，我和他之间有特殊的物品可以相互联络，他还活着。”
　　“我会想办法返回左兰德城，我不可能留他一个人在虫群内等死，我要去救他。”
　　“而且，现在估计也不是想回地表就能轻易回去了。”
　　阿罗尔德想了想，毕竟路西斯是他遇见的活人，相对于虫族来说，现在互相没有恶意的人都可以视为同一战线，他对路西斯说：“影他现在没办法回阴影位面了，我怀疑干掉罗丝那个虫母命令那些异化的主母通过特殊方式封锁了整个幽暗地底。”
　　“没办法传送，没办法次元跳跃，只能通过通道返回地表。想返回主位面，要么去魔索亚城通过唯一的主通道返回地表，要么就只能碰运气去找那些地下商团隐藏的小通道。”
　　“但不幸的是，前两天我去看了看荆棘之约隐藏的走私通道，已经被虫族侵占封锁了，封锁小通道好像是某种神力，几乎不可能被撼动。”
　　“虫子们无孔不入，现在我们在的隧道也并不安全，估计很快虫子们就能追过来。我觉得，恐怕现在最坏的情况就是虫族已经侵占封锁了所有的小通道。”
　　路西斯顺着阿罗尔德的思路，说：“看样子，想去地表唯一的可能，就是魔索亚城的主通道了？他们至少要留下一条主通道，作为入侵主位面的路径。”
　　“是。”阿罗尔德接道。
　　“那我和你一起进左兰德城吧，刚好我的朋友和左兰德家的祭祀们有些矛盾，而且我也需要去找失联的副团长。”
　　阿罗尔德狐疑地看向路西斯，路西斯倒是坦坦荡荡，说：“反正现在也没办法离开幽暗地底了，先去左兰德城探一探，回头再去魔索亚城去试试看能不能伺机通过主通道返回地表。”
　　“毕竟地表有些人，我可是非要去见见呢！”
　　路西斯明明神色无异，却莫名让阿罗尔德浑身不适。
　　这个忽然出现在幽暗地底自称是来找荆棘之约副团长的法师，带着一个奇怪的小人，身边还跟着一个蛛化精灵，不清楚有什么来头、目的是什么。
　　不过倒不用担心他是虫族的人，虫族犯不着为了他一个人类战士玩这种把戏。
　　阿罗尔德叹了口气，道：“请便，我不会保护你的，遇见危险也不会救你。”
　　“我会。”路西斯说，“我会救你一次，毕竟刚刚在虫海，也算是你和这位影救了我和我朋友。”
　　“剩下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没有责任和必要去救对方，除非你其实是光耀骑士。”
　　“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被教义洗脑了的铁皮罐头！”阿罗尔德抗议道，“再说你见过哪个光耀骑士来幽暗地底被地下走私商团雇佣？”
　　阿罗尔德撸了把自己凌乱的金发，说：“好吧好吧，我们虽然不算队友，但也算得上是同行者吧，跟你透露一个情报。”
　　“我的养子利维恩和我之间可以通过道具互联联络，他没有死，而是被那些祭祀关在了左兰德主母的府邸，和他一起关在那里的还有很多没有异化的黑暗精灵。这批人好像是要送到魔索亚城的，不过挑选还在继续，现在人数好像还没有凑够。”
　　“那这样的话……嗯……”路西斯想了想，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那我们不如看看能不能混进那批人之中。”
　　“继续探查左兰德主母收集这批人送去魔索亚城是要干什么，如果是为了献祭，我们在去魔索亚城的路上可以伺机逃跑，如果不是……或许我们到了魔索亚城，有机会前往地表也说不定。”
　　商定好要一起返回左兰德城后，路西斯和维克梵纳跟着阿罗尔德和影在复杂曲折的地下隧道中前进，准备重新回到地面上。
　　在阿罗尔德口中，路西斯才知道这些隧道都是哪里来的。
　　“一般都是一种被称为盾构虫的怪物，在地下不断挖掘穿行，饥饿的盾构虫几乎什么都吃。主要食物来源是泥土和石块，当然遇见一些活物它们也会毫不客气一口吞下。”
　　“好处是它们几乎不会返回自己已经挖掘出的隧道，这些隧道往往被穴居人或侏儒占用作为自己的家园。不过有时同一片区域会有多只盾构虫，它们挖掘出的隧道会互相交错，如果不巧安家的隧道正好在另一只紫虫前进的路上，就免不了要有一场遭遇战了。”
　　说起这个，阿罗尔德道：“如果你是能够控制一只盾构虫的猎人，那在地下世界可就发财了，那些地下商团可是会开高价雇佣你去挖掘一条通往地表的新通道。”
　　“不过很少有人能控制盾构虫，也很少能挖出一条通往地表的新通道。毕竟隔断地表与地面之间的地层又厚又坚硬，盾构虫也没法在啃穿过于坚硬的地层。我到地下世界的这几年，还没能再挖出哪怕一条新通道。”
　　“不过总有地层松软又薄的地方，地下和地表之间的走私可是暴利，只要能多出一条新通道，后续的暴利足够将前期的辛苦和投入千百倍得捞回来。所以啊，这种事简直就像赌博，地下商团依旧大量投入时间和金钱。”
　　路西斯理解了一下，大概这就像是旧宇宙的勘矿和勘探油田，前期投入再大，只要有一次发现新油田或新矿，所有的投入都可以千百倍地收回来。
　　“先别提这个了……这里我们是不是来过？”路西斯看着地上那个眼熟的岩石，问道。
　　“啊……这……”阿罗尔德抓了抓头发，“好像是……”
　　路西斯一阵无语。
　　“你该不会迷路了吧？”路西斯的目光犀利地射向阿罗尔德，现在回想起他们刚到地下时，维克梵纳都追过来了，阿罗尔德却迟迟未到，还是影又去隧道带他回来的。
　　“这也没有地图……弯弯绕绕，啊这……难免的！”阿罗尔德尴尬地笑笑。
　　路西斯哭笑不得，合着之前说那么多，都是在掩盖他不认路的事吗？
　　关键是，你不认路不要做出一副“我来带路”的样子啊？路西斯也是奇怪，他居然就这么跟着阿罗尔德走了。
　　大概是阿罗尔德走在最前面，一副理所当然的领头人的样子，才让人不自觉就跟着他走了。
　　该说不愧是战士的通病吗？总是站在团队最前方抵御危险，也总是第一个冲上前，结果明明不认路，却还是自己走最前面带路。
　　最后还是靠得维克梵纳，他与左兰德城在精神上有联络，可以锚定方位，而影移动迅速，快速在各个隧道间来回穿梭寻找正确的路。
　　等到一行人返回地面时，地面的虫群已经散去了。
　　阿罗尔德望着左兰德城，说：“越来越多的虫群从左兰德城涌出，它们在外游荡搜寻猎物，大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只异化的卓尔祭祀押送俘虏回来。”
　　“我们大概混不进去，但可以策划一场遭遇战。”阿罗尔德说，“剩下就要看运气，看虫群是会把我们当食物撕碎，还是当俘虏被押送回左兰德城。”
　　路西斯看向维克梵纳，说：“所以谨慎起见，维克梵纳先留在外面吧。我们还不清楚异化后的主母和祭祀对蛛化精灵的态度是什么，不过你大概也清楚，她不论变成什么样，对你的恶意都不会少。”
　　“你在外接应，如果我们被当成了食物，突围逃生也更有把握。”
　　路西斯指的那个她，就是左兰德城的主母，当初这位主母想收维克梵纳当后宫，维克梵纳直接叛逃了。
　　黑暗精灵虽然将背叛与欺骗视为一种美德，但那是对她们自己而言，她们可以背叛别人，但绝不原谅背叛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