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引[魔道与剑三同人]》执灯闲客

4、出巡游历

　　“怎么了？”魏婴道。
　　“今天没有功课，师傅准了我们出来。我们就见了温先生。”思追有些紧张，却有条不紊的解释了来龙去脉，一面说着，一面偷偷看蓝湛，见他没有说什么，便继续说了下去：“我们本打算去郊野走走，路上遇到了个红衣小姑娘。看打扮应该是寻常百姓人家，大约才三四岁，说话都说不利索，走路也是……”
　　“她好像特别喜欢我们来着，一直跟着我们，临分别得时候，她给了温先生一块糖果……”景仪抢道。
　　魏婴听的乱七八糟，心说不就是温宁被一个小女孩儿撩了么，他虽然是凶尸，不过却很受小朋友喜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们急成这样？
　　温宁似乎有些腼腆，静静的等着两个人说。
　　思追继续道：“本来我们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我们突然想起来，小姑娘有点不对。”
　　“她才三四岁！走路都走不好，而跟了我们一天，也没像小女孩那样嚷嚷累，身边都没有见到她身边的大人！原本我们想送她回家，可是她却清楚的说自己家在小村子大榕树旁的房子里，路线都说的十分详细，她话都说不利索，可条理清晰，头头是道，这……这不像是个小孩子啊！”
　　魏婴频频点头，心说该不该夸夸他们观察挺仔细……
　　“然后呢？”魏婴问道。
　　“我、我没发现那孩子有问题，所以我……我吃了那块糖。”温宁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恩……恩？！”魏婴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和耳朵。什么什么他没听错吧？温宁吃糖了？凶尸怎么可能会吃东西啊！
　　“因为、因为那小女孩一定要我吃……”温宁倒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没敢看魏婴和蓝湛，眼睛满世界找，就差看自己脚尖了。
　　魏婴心说也没关系吧……要是毒药也毒不死凶尸，要是蛊也处理不掉凶尸，除非是炸药能把凶尸炸成块，不过一块糖的分量连脑袋也炸不掉啊！若是有人恶意操纵凶尸的东西……那就难办了……
　　“所以你们到底在紧张什么？”魏婴不明所以。
　　温宁伸出了一只胳膊：“吃完糖后，就变成这样了。”
　　凶尸的皮肤坚硬的很，即便是他有意识，那也是凶尸。温宁的胳膊也是这样，可胳膊上，有小块地方，仿佛干燥起皮了，掉皮的地方，还有一小块新肉。
　　那是一块完整无损的人类皮肤，白里透红，显示着健康的颜色，一点也不像是凶尸灰蒙蒙毫无生气的皮肤。
　　“吃完糖后，……就开始起皮了，皮屑掉落之后，就出现了这样的皮肤……我、我是凶尸我知道，凶尸是不会感觉到饿的，可……可出现这样的情况后，我有的……饿的感觉了……不不不要误会，我不想吃人的，就是……就是普通饿的感觉……”
　　温宁一直没忘自己凶尸的身份，忙解释道。
　　魏婴和蓝湛都有些吃惊，魏婴猛地抓起温宁的手，一手搭在手腕上。
　　竟然能感觉到一丝十分不易察觉的跳动，很微弱，微弱的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已经死的透透鬼将军，居然有了心跳。
　　死过一次的凶尸是不会再死一次的。温宁这反映也不像是中毒或者被操纵，如果硬要说，他这是活了。
　　魏婴和蓝湛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
　　“要紧吗？魏公子？！”景仪紧张到。
　　魏婴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其实他也不知道，只能猜，于是他向温宁道：“大约是你生前悬壶济世，得到的福报。”
　　“什么意思啊。”思追问道。
　　“那恐怕不是糖。”蓝湛淡淡的开口，“是丹。”
　　一旁魏婴点头：“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能让死人复活的，恐怕只有丹药。修仙习道，不就是为的是功成登顶。听说上仙元君，便炼制灵丹妙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过这也是传说。修道不易，仙门百家，修练这么多年，除了抱山散人外，哪有真的得道，更没人见过上仙。”
　　思追担心的看了一眼温宁：“那……那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魏婴回答的干脆利索，“温宁到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觉得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一面说，一面看向蓝湛，蓝湛微微一点头。
　　几个人当然不知道魏婴指的是那两件事，魏婴也懒得解释，嘱咐温宁暂时别乱跑，蓝思追和蓝景仪暂时先看着温宁，有问题马上告诉他，旋即扯了蓝湛，开始连夜奔赴云梦江氏莲花坞。
　　本以为见到复活的江枫眠与虞夫人，会知道些蹊跷，不过待到魏婴和蓝湛赶到，见到二人的时候，没有任何古怪的地方。
　　只是江枫眠与虞夫人，略略的有些显老而已。不是凶尸，无人操控，并非法术，没有夺舍，那就是活生生，真真实实，确凿无物的江枫眠与虞夫人。
　　尽管知道在很久以前，莲花坞被毁的时候，他们连尸体都不曾留下，可是现在在见到，魏婴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滋味。江澄说的没错，这些年的恩怨苦痛，究竟是些什么。不过魏婴一向不爱纠结无用的情绪，事情出现，总得面对。
　　江叔叔有些显老了，不过精神状态很好。对于他们为什么会活过来，他们自己都很疑惑。
　　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们醒来的万花谷，魏婴蓝湛也去拜访了，也见到了东宁霁，但东宁霁并不是修仙之人，他们的事情也根本不知道，对于江家频繁的拜访，他也很奇怪。调查依旧没有进展。
　　……只能认定，这是一个奇迹，他们真的回来了。
　　从万花谷回到莲花坞，每个人内心都五味陈杂。若是那些事不记得还好，偏偏所有人都记得很清楚，往事以及复活，都是真实存在的。也正因为他们真的活了过来，才更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唏嘘过去的一切都是白白折腾，还是对旁人的思念，还是不解缘由或者别的什么。久别重逢，竟然不是喜悦。
　　没有办法，只能先这样。
　　调查了一段时间，没有进展，但日子还要继续。
　　没有找到答案的魏婴和蓝湛，还是回到了莲花坞，告诉江澄，结果是无所获。江澄似乎也预料到，什么也没说。
　　江枫眠与虞夫人一路回来，也知道了献舍的事情，见到了魏婴，高兴是自然。
　　在此在莲花坞见到魏婴，江枫眠如同儿时那样，揉了揉他的头，笑道：“你们都长大了。”
　　然后向江澄道：“难为你，这么多年，做的很好。”
　　……很多东西没有变，但似乎很多东西又变了。虞夫人居然难得的拍了拍魏婴的肩膀：“事情我们都在路上听说。谢谢你护了江澄。”
　　……往事纷乱，虞夫人居然没有在怪他。魏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向伶俐的魏婴，此刻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得问道：“……接下来呢？”
　　一路上听说了那些故事，或真或假或夸大或真实，大致也能知道来龙去脉，江枫眠自然也知道，或许在这，会给所有人都造成困扰。且不说在莲花坞，恐怕仙门百家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是非波折。
　　“澄儿已经是宗主，他比我做的要好得多。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一路回来，才发现活着的可贵，金丹灵力被不明封印，对我们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我们商量过了，我打算……同紫鸢，隐姓埋名，去游历天下。”
　　两个人的手，自然地挽在了一起，相视一笑，从未有过的时候。
　　江澄鼻子莫名一酸。
　　他知道的，父亲母亲感情一直都在，诞下的一双儿女，紫电的认主，母亲假装坚强的话语，父亲义无反顾的营救，同生共死的并肩作战。……很多年前，他们的吵闹，不过是中年夫妻的鸡毛蒜皮，他们的爱，是沉淀而已。
　　……现在他们能这样，真好。江澄觉得自己开始不在乎他们的复活有什么离奇，这样就很好。
　　江澄一语不发，实在是有些不符合他风格，江枫眠与虞夫人知道是为什么，用力抱了抱他的儿子。
　　“别担心。我们会保重，经常写信回来。也许我们的游历会发现什么，也算是我们帮了一点忙。这些年难为你，还得继续辛苦你。”
　　……这样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江澄看到过他父亲手上的伤痕，那是父亲自己划的，他们不知道自己莫名复活的原因，也许他们也做过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活人。可现在一切都显得那么不重要，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活着就好。
　　一家三人，经历了生离死别，又站在了一起，五味陈杂。
　　魏婴不想再去打扰。和蓝湛悄悄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