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引[魔道与剑三同人]》执灯闲客

2、一次见面

　　（1）
　　所有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开始一点一点的流落在时间缝隙中，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渐渐的变得乏味，直到变得有些那么不真实后，有的故事开始连街头巷尾销声匿迹。
　　当然，尽管时间是个很厉害的东西，有的事是不会彻底消散。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开始流传并且提供了方便的时候，发明它的人当然功不可没。也许一开始有人质疑甚至厌恶，可只要有了一点点贡献，就会立马被掩盖不光彩，甚至被歌功颂德流芳百世。
　　自然，事情都有两面，有人赞扬自然就有人唾弃。例外也是有的，比如，让人恐惧敬畏。
　　夷陵老祖就是个例外，赞扬唾弃尊敬恐惧，这些世人的态度他都尝试过。
　　最近夷陵老祖复活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当然传言也随了他的事迹，复生这个话题，开始津津乐道起来。
　　只有仙门之中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死人复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当然普通人是不懂的，他们只觉得，或许是仙门世家有什么特殊的法力，一时间，各个仙门世家出现了拜师热，有不计其数的人想要做仙门的弟子。
　　……修仙习道，也并不是人人皆可，仙门百家被拜师者骚扰的不胜其烦，本对夷陵老祖就有着诸多的不满和恐惧，刚刚恢复一点点一丝丝的崇敬，现在又多了一丝不耐烦。
　　不过他们麻烦他们的，魏婴可没管这些。
　　所有事情结束后，他同蓝湛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正式三拜入堂，聘礼婚书，齐齐整整规规矩矩。
　　尽管蓝启仁唉声叹气气的要死，可是事后，也是他最先承认魏婴是蓝湛的道侣身份。魏婴正式入赘了蓝家，拘束终归是有一些，可蓝家上下长老宗族，既然接纳了，也就没怎么管的太紧，尽管还是游戏不太友好的眼神，也毕竟没有过分的事情出现。蓝湛也怕他拘束，经常带他出来走走，两个人经常各地游历、夜猎，一路玩玩闹闹，倒也快活。蓝湛修习他的正道，帮助魏婴研习他的魔道，两个人共同修正招阴旗，风邪盘等物，颇有一些小成就。神仙眷侣的日子，羡煞旁人，好不快活。
　　这一段时间，两个人又一次游历归来。蓝涣依旧在闭关，蓝湛有些放心不下，到底是又回到了云深不知处。
　　蓝湛去探望了依旧在闭关中的兄长，魏婴有些百无聊赖，好容易等到蓝湛回来，也等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云梦江氏的宗主，想要拜访云深不知处蓝二公子的夫人，已经到门口了。
　　……自从观音庙后，魏婴已经许久未和江澄见面。江澄的性子，要打开心结并不容易，魏婴也不太想回想过去，左右没有办法，干脆不见就不见，各自安好，挺好。
　　他和蓝湛婚礼的时候，江澄远远的敬了一杯酒，就走了，此后他也一直辅着金凌的宗主之位，而自己若是想念金凌也会提前告知再去拜访，江澄也会刻意避开，再也未见。魏婴原本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今天他却突然来拜访，魏婴有些摸不到头脑，思来想去，想不通什么事能让一直自傲的江澄甘愿屈尊拜访自己，想了半天，觉得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长时间未见，见见面，也好。
　　魏婴本来怕江澄有什么事，打算自己独自去见他，可是这里毕竟是蓝家，自己擅作主张怕是会给蓝湛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所以在蓝家的待客室，面对江澄的，也有蓝湛。
　　似乎江澄早就知道蓝湛会跟着，并没在意。确实是时过境迁，再见面难免感叹，一盏茶凉了，谁也没有开口。
　　蓝湛倒是不疾不徐，依旧一派风轻云淡的派头，遣散家仆，给了两个人足够安静的空间，茶凉了就在换一盏，在两个人中间，双眸微垂，静静的等。
　　最后，还是魏婴先开了口：“咳，什么风把江宗主给吹来了？怎么突然想起了我呢？”
　　他已经尽力把话说得轻松些，毕竟物是人非，脸皮再厚，也有尴尬的时候。
　　江澄挑眉：“不过这段时间没见，这么生分？”
　　魏婴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晚吟？”
　　“咳。”蓝湛突然觉得自己嗓子有些痒，不觉有些失礼。
　　魏婴和江澄同时揉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行不行，这不是尴尬，是有点恶心了……
　　“不是，说正事，怎么了？怎么来的这么突然？是有事吗？”魏婴忙转移了话题，他是喜欢作死，但现在蓝湛自从认定了天天后，他的腰有些不好……不能玩大发，还是赶紧说正事的好……
　　“没事，难道不能来看你？”江澄一面说，一面瞟了一眼蓝湛，蓝湛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的替两个人烧茶，但内心已经在考虑着如何送客比较文雅的问题。
　　……
　　魏婴有些头疼，心说几年不见，怎么江澄突然变得有些神经质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魏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经历的这些，如果只是一场荒唐又真实的梦。如果那些过世的人突然转活，如果那些厮杀也确实是有。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力，白白折腾，一切都没有价值？”
　　不知道江澄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那些陈年旧事，突然被他扬起几分沙尘。江澄恨他，他知道。可是这里面纠纠缠缠的太多，很多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或者一笑而过。
　　“怎么突然说这个啊？”魏婴笑着想转移话题，不过江澄却不依不饶的步步紧逼：“回答我。”
　　……
　　魏婴真的思考了一下。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过，也体会不到。”魏婴摇摇头，“你硬要我说的话，经历过这些，我也不希望在重来一遍。若真有过世之人重新转活，那倒未必是坏事。我应该也不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浪费，如果一定要找点什么情绪，大概只会感叹造化弄人吧。”
　　江澄沉默了一下，喃喃道：“……造化弄人么……”
　　魏婴有些担心。从他一进门开始，隐隐的就感觉有点不对，这根本不是那个处处争强好胜、自傲孤高、爱恨至深的江澄。他变了很多，似乎有一丝迷茫。
　　许久，江澄又道：“你还记得，在观音庙，我对你说过，还我父亲，还我母亲，还我姐姐么？”
　　魏婴心一沉，他不想听到这些。蓝湛悄悄把手伸过去，握住了魏婴的手，魏婴冲他一笑，表示别担心。
　　蓝湛有些微凉的手心，让他有了些许安慰。魏婴故作轻松道：“嗨，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提！若你真是太闲，不如我们去镇子上……”
　　一抬头，看到江澄的双眼居然有些失神，这样的表情，魏婴只在他第一次哭的时候见过，迷惘绝望，还有点无助。魏婴顿时收住了话头，内心道果然是出事了。
　　果然，好一会儿，江澄调匀了自己的呼吸，抬头，严肃的对魏婴和蓝湛说道：“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