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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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甩开了在湖州的眼线，张谨言她们一路上走的就很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或是有可疑的事情发生。
张谨言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只是这一路上苏挽依旧对自己冷着一张脸让她有些担心。
几人又走了小半个月才到达邺城。
苏挽有些近乡心怯，离邺城越近就越是紧张的坐立难安，只又想到独自在家中的老母，心里的急切又加了几分。
张谨言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嘴上安抚了几句，只心里想的却是钱谦的事情，也一直祈祷着，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苏挽凭着记忆兜兜转转好几圈也没找到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多地方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最后还是问过很多人之后才找到地方，毕竟她家的位置太偏了，只是到了地方巷子太窄马车进不去，几人只好下了马车步行，好在不是很远。
进了巷子，苏挽的记忆就对上了，这里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张谨言打量着周围的住户和建筑，猜想这个地方应该是贫民一带，想来苏挽小时候的日子过得也很是很艰辛，那她老母亲一人在家，身边无人照看，又住在这个地方，心中的担忧更甚。
终于到了自家门前，苏挽颤抖的手摸着已经破败的两扇木门，始终不敢推开。
张谨言看着墙头的枯草，怎么看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又见苏挽的反应，猜想，她应是也想到了什么才迟迟不敢进去，应该就是不敢面对里面的情形。
苏挽迟疑了许久，还是没能推开那扇门，只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哭的很是痛楚。
苏挽痛哭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张谨言的心上，果然自己猜想的是对的，连小乙在旁边看的也心有戚戚。
门还是开了，是张谨言替苏挽推开的，院子里也破败不堪，房顶也被雨水冲塌了，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真是家徒四壁，蜘蛛网倒是有不少。
苏挽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象，一下没站稳，自己渴望已久的亲情已然不在，自己心心念念所坚持的事情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一瞬间感到了绝望。
张谨言扶着苏挽，眼中尽是心疼。“以后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
苏挽再也忍不住，转身扑在张谨言的怀中，紧紧的抱着眼前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人，痛哭了很久，很久。
“之前明明很好的，明明每年都会传信儿的，可为何会是这样！”
钱谦是么？待回了京看我如何收拾你！张谨言心下发狠，这种人真是罪大恶极！连苏挽这样的钱都敢骗，简直是十恶不赦！也不知道他良心怎么过得去。
“你们是谁？”
张谨言闻声看去，连苏挽都从她怀里抬起头来。
来人见张谨言几人没有回答，又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走近之后又问了一次。“你们是谁？”
苏挽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老人家，脑子里是有些模糊的印象，只是还不敢确定，有些试探的问：“您是孙大娘？”
“姑娘你是？怎会识得老妇？”
苏挽激动的拉着眼前的老人。“我是苏挽呀，您仔细看看。”
孙大娘看起来年纪也没多大，只是眼神却明显的不太好，看了好久，才激动的拉着苏挽的手。“你是小挽？小挽回来了！”
苏挽擦擦脸上的泪水，声音中难得有一丝喜悦。“是我，我回来了，我娘她…”
老人家一听到这个，不太好的眼睛又失了几分色彩。“你娘早几年就去了。”
“早几年？”苏挽不敢相信的又后退了几步，她刚才一进门看到眼前破败的情景，也知道应该是多年不曾有人居住了，只是她自己不愿相信罢了。
张谨言拦着苏挽的肩头，多少支撑着一些才不至于站立不稳。
“是呀，你娘身子不好，是我帮忙变卖了你家中的东西才抓的药，只是你娘的病一直未见好转，身旁又无人照看，就那么去了。”
苏挽又扑在了张谨言的怀中痛哭，这个怀抱此刻就让自己占有吧。“是我不孝，是我没能在我娘身边照看。”
张谨言拍拍她的后背安抚着。“你也别太过自责，你当时处在那个境地也是有心无力，我相信你娘地下有知也不会责怪你的。”
“小挽，我听说你被你爹卖了，怎得又突然回来了？”
苏挽推开张谨言，这个怀抱不属于自己，以后也不会再放纵自己了，怕是多抱一会儿就再也舍不得放开了。“大娘，你可知我娘的坟在何处？我想去祭拜。”
“好好，你随我来。”
张谨言也没在意自己突然被推开，只听孙大娘这么说连忙出声叫住了她。“大娘等等。”
小乙不等张谨言开口，就知道了。“待我去买一些香烛回来。”
“对对对，看我都老糊涂了。”
苏挽感激的看着张谨言，还是她想的周到。
不一会小乙就回来了，不止买了香烛，还买了一些水果。
孙大娘把人带到了地方就回去了，毕竟她还要回去给家人做饭的，也不能离开太久，之前也是听到隔壁有动静才过来看看。
苏挽看着坟前的枯草又湿了眼眶，想来也是无人前来祭拜，更不要说会清理坟头的杂草了，只蹲了身子，一下又一下的拔着草。
张谨言再心疼苏挽，此刻也不会拉她起来，这毕竟是她最后能为自己母亲做的事了，只默默的看苏挽拔完才拿出手帕细细的帮她擦掉了手上的泥土。
被张谨言握着的手有些发烫，烫的苏挽心中都是温暖的。“真的很感谢谢你，谨言。”
张谨言帮忙点上香烛，又摆好水果才说：“你谢我作何？我是你亲人，我们之间不必言谢。”说完也跪在苏挽旁边。“大娘您好，我当苏挽是妹妹，以后我会帮您照看好她的，您在泉下也可安心。”
再次听到妹妹这个称呼，苏挽心里十分不愿，可如今也没得选择，若是能以这种身份陪在她身边…也未不可。
苏挽磕了几个响头。“娘，是女儿不孝，下辈子还做您的女儿，到时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几人祭拜完苏母也回去了，只是苏挽一路上心情还是很沉重，脸上的悲痛也丝毫未减。
苏家是不能回去了，也没办法住人，张谨言想了想，说：“我们先去城中找间客栈投宿，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
张谨言一是想早些回去好找那个钱谦算账，二是，怕其他小队的人若是后面跟着尾巴过来，她们几人还是会遇到危险，三来，也是想回京找那几个老东西松松筋骨。
张谨言见苏挽没有吭声，知她心里还有牵挂，又说：“我先给孙大娘留一些银钱，待我们回了京，我自会安排人过来照看，往后每年清明我也会陪你一同回来祭拜。”
苏挽心中一惊，张谨言每次都能猜透自己心中所想，不知什么时候她就如此了解自己了？
“谢谢你，谨言。”
张谨言没接话，只问：“那钱谦来京与你传信儿，你又是如何确信他说的是真的？”
“他拿了我娘出嫁的首饰。”那些首饰本来是要留给自己以后出嫁用的。
张谨言一听，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紧紧的咬着牙关，钱谦！回去就不是单纯的收拾他一顿这么简单了！
张谨言让小乙偷偷在孙大娘家中放了一些银票，她是怕像孙大娘这么纯朴的人不会接受，所以才这么偷偷的，做完这些，几人又赶了马车进城找客栈投宿。
几人到了客栈，张谨言又交代着：“小乙你去传个信，就说我们不在邺城碰头了，让他们自行回京。”
张谨言知道他们自有他们的一套联络方式，也知道苏挽此刻定是没什么心思吃饭，特意端了晚饭和她一起吃，也算监督着让她多少吃了一点，之后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临出房门的时候还不忘交代着：“我就在你隔壁，你有事一喊我便过来。”
又是同样的话，却一直温暖着苏挽的心，从两人相识到现在，张谨言都是这么处处照顾着自己，自己对她的怨也是时候放下了。“你且放心，我会好好休息的，也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了。”
张谨言脚下一顿，苏挽这话让她有些出乎意外，竟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不过她能这么快想的开倒是在自己意料之中。“嗯，早些歇息，我走了。”
现在就剩苏挽一个人了，她之前心中的牵挂也没了，她现在舍不得只有张谨言一个，以后只想默默的守在张谨言身边便好，一个人默默守护着这份感情也就知足了。
一大早几人用过早饭，又急匆匆的赶路了，只是不能再走原来的路线了，更是不能再走水路，所以绕的有些远，这和之前楚晨说的预期时间有些出入，只是张谨言这些日子都在忙着赶路，也没来得及写书信回去，也不知道她该多担心自己。
张谨言心想，到了下一个投宿点，一定要先写一份报平安的书信回去。
一路上，苏挽不再是冷着一张脸，张谨言心里多少有些高兴，她终于是想通了的，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气氛不再沉重，也没有了尴尬，更没有微妙，两人沿途还有了一些看风景的兴致，还不时的讨论上几句。
楚晨收到张谨言报平安的书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里面只写了因为临时路线有变，所以回京的时间会和预期的有些偏差，不过让自己放心，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到达京城，这大眼一看是没有什么问题，只细细一想就知道了问题所在，为什么会临时更换路线？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迫不得已，毕竟那是一条距离最近的路，谁也不会舍近求远。
这封报平安的书信并没有让楚晨安心，反而是更加担心了。
若是张谨言知道，想必她也后悔写这一份书信了。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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