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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饲养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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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周敛？”耳边响起了陆栀的疑惑声，这才将周敛的思绪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
他怔怔地应了一声，“啊…”还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确认没有流鼻血后才松出口气来。
这时，从后头急匆匆跑来一位年近三十的姑娘，正是窦星河的经纪人沈昀，只见她一把拉住窦星河急道：“你这是往哪走？”
窦星河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是你跟我说休息室在走廊转角那的？”
闻言，沈昀就忍不住叹出口气，“窦大爷，我的错，您赶紧的吧，开机仪式就没参加，拍戏总不能还迟吧？”
说着说着，她才注意到对面杵着的周敛，“这位是…”
“……”见问到自己，周敛赶紧站直了身子，刚要开口回答时，窦星河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工作人员吧，刚还在电话里跟人催我呢…”
催他？周敛惊了，他哪敢啊！于是他忙摆了摆手，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窦星河就已经被他经纪人给拉出去老远了。
“周敛！”从公用化妆间也传来了一声呼唤，恰巧穿越了无数嘈杂声溜进了窦星河的耳中。
他的脚步顿了顿，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望向那抹急匆匆钻进化妆间的身影，多多少少从中感受到了几分似曾相识的味道。
“你看什么呢？”沈昀急的不行。
“没什么…”他定了定神，淡淡回道。
沈昀无奈，“那您倒是走快着点儿啊？用不用我搬张轮椅来啊？”
“……”
另一边，飞速跑化妆间报道的周敛先是对着电话另一头的陆栀道了个歉，而后才挂断电话开始化妆，结果一抬眼，却发现化妆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上一个坐这化妆的人还在给薛籽打电话呢。”化妆师说着，还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年头，还真是谁都有个顶级流量的明星朋友。”
“……”周敛讪笑两声。
为了帮他打造出最逼真最还原的龅牙效果，造型师真的是费劲了心思，用尽了手段，以至于他原本俊俏的脸此刻看起来居然还出现了点返祖现象。
简而言之，看着像猿猴。
“怎么样？嘴还合得上吗？”造型师憋住笑问道。
“……”周敛此刻的状态算不上好，他很努力地挤出一句话，“有点难…”
难不难的先另说，要他顶着这张脸出现在男神面前？那还不如去演动物世界…
“那就对了。”造型师拍手说道，“书里写的龅牙就是这样的。”
“……”周敛说不出话了，心里暗暗想着，那你问个锤子问？
别人的追星道路都是漫长的，只有他周敛，才刚迈出第一步，就死了。
他就不信有哪家男神会喜欢一个猴儿，还他妈是个麻子脸的猴儿。
“行了，你去片场候着吧。”造型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周敛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朝着片场走去。
“我靠的是实力，我不靠颜值，我靠的是实力…”他站在角落里不住地念叨着。
“实力演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轻笑。
居然在别人自我安慰的时候补刀…周敛咬了咬自己的大龅牙，猛地抬起头来，却猝不及防地和眼前刚从走廊出来的窦星河四目相对。
素面朝天的窦星河有着浑然天成的清冷孤傲气，而此时化妆打扮后看起来又多出了几分属于贺山这个角色的书生气息。
而那双总是盛满星星的眼里，竟然在此刻有了自己的身影…
一霎那，周敛下意识抬手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而窦星河的视线淡淡扫过他的脸，最后落在他眼尾的那颗泪痣之上，微微挑眉。
“叶丞是什么人啊？这种脸拿来演李十四？”窦星河轻轻地笑了起来，却是对着沈昀说道。
沈昀也看了看他，“导演的心思你猜它干嘛？”
“也是。”应了这么一声以后，窦星河便迈着长腿继续往前走去，最后直接拉了张椅子坐到叶导旁边去。
周敛看着自家男神的背影，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刚才…刚才男神是夸他长得好看？
卧槽！直到此刻反应过来他才忍不住捶胸顿足，那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就不上去要个签名？！
化妆化成猴了，脑子也逐渐猴化了不成？这叫什么？猴式智减法？
这时，导演才起身拍了拍手，喊大家过去说一说戏。
“第一场戏是你们刚在房间里醒过来，发现身边多出来九个陌生人，而饲养者来送饭的场景。”叶丞简单粗暴地说道，“该什么表情台本上写的清清楚楚，再加上你们自己对角色的领悟，尽力去表现，这一场不难，都放轻松。”
众人纷纷点头，按照要求进了景。
这是一间徒有四面水泥墙壁的破屋，地上也只是铺了几层稻草，简直就是间看起来稍微干净些、闻起来无异味的猪圈。
鸦雀无声的破屋里头，连手表里秒针转动的声音听起来都那么明显。
饰演主人公贺山的窦星河从睡梦中转醒，他先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身下压着的稻草，而后一边伸手揉了揉由于睡姿不对而酸胀无比的脖子一边慢慢坐起身来。
他抬眸看了看身旁零零散散坐着的另外九个人，眼中茫然之意更盛。
“你、你醒啦？”离他较近的那位编着麻花辫的姑娘轻声问道。
贺山眯了眯眼，神情之中多出几分戒备，“你们…”
对面那位有些微胖的青年率先开口回答：“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话音刚落，有位年轻姑娘就忍不住又抽泣了起来。
这时，铁门小窗突然被人重重敲响，几人不约而同地被吓得一个激灵。
贺山倒是要镇定许多，定下心神转头往落地小窗口望去，只见一个不锈钢盆子被慢慢地推了进来，里头装满了剩菜剩饭…
“卡！”叶丞扬声喊道，“可以了，就说这一场不难嘛！”等众人又围过来以后才继续说道，“下面拍叠罗汉那场，就是你们为了看清饲养者的真面目而通过叠罗汉的方式从铁门上的缝隙偷看的场景，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着，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周敛，“李十四。”
“哎！”原本正沉迷于偷看男神的周敛猛地回过神来。
“你一定得把那种看清真相后的惊恐给表现出来！其实完全可以自我代入，如果你作为被关在猪圈里的人类，却发现自己的饲养者是一只靠双足站立的猪，你会是什么表现？”叶丞的手里握着卷起来的剧本，对他说道。
周敛毫不犹豫地答道：“惊恐又惊讶！”
“对！你待会把这五个字写脸上告诉我！”叶丞点了点头，而后又接了一句，“尽量快点过，争取今天就把你的戏份给杀青了。”
“……”对，李十四就是这么一个短命鬼，短到戏份只需要拍一天就可以杀青。
这么看来，跟男神要签名的事情，得抓点紧了。
等等…叠罗汉那场…也就是说，自己要骑到男神头上？？
我靠…
“准备进景！”场记举着场记板冲着众人喊道。
周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迈着沉重的步伐朝那破屋里头走去。
原著中，由于贺山个头最高，而李十四又瘦又高，两人才极不情愿地承担了这项任务。
等到演员们各就各位以后，场记才扬声喊道：“《饲养圈》第五场一镜第一次，action！”
“时间差不多了。”贺山低头看了看自己腕间戴着的手表说道，“它快来了。”
“那…”李十四面露犹豫之色。
微胖青年则有些急匆匆地催促：“那什么那啊？快啊！照这么明日复明日的，咱这辈子都别想看清那玩意儿的庐山真面目！”
于是乎，李十四艰难地挪着步子朝贺山伫立的方向走去。
贺山也苦笑着地耸了耸肩，而后一脸无奈地蹲下身子，一只手撑在墙上，等着他坐上来。
天知道此刻的周敛究竟是什么心情，他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有些笨拙地将腿跨到窦星河的肩膀之上，感受着自己被紧紧禁锢住的双腿，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像是漏了一拍…
这样的距离，近到他只要深吸一口气都能嗅到窦星河身上散发着的淡淡清香。
等他坐稳了以后，窦星河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接下来才是这场戏的关键所在……
李十四对于真相的反应。
他的视线透过铁门上栏杆之间的缝隙往外落去，看见的居然是一只肥头大耳的猪。
仅仅靠着两只猪蹄子就能稳步前进并且还能腾出两只蹄子捧着不锈钢饭盆的猪，它看着铺落在地上的影子，立马察觉到了不对，而后抬起头，睁着那一双浑圆的大黑眼珠与李十四视线相撞，还在夜色中冲他露出一抹笑容…
然而，这是原著中关于这一场景的描写。
实际上，周敛透过那铁栏杆看到的只有片场里还在忙碌着的几位场务，其中一位还猝不及防和他对上了眼…
他是猪他是猪…周敛正在拼命地对自己进行催眠。
奈何离得太远，实在没什么效果，一下子神情就显得空洞了起来。
“卡！卡卡卡！”叶丞喊道，“不行不行！李十四你的惊恐又惊讶呢？写哪了？”
叶导刚喊卡时，周敛就急急忙忙地从窦星河身上下来了。
他先是对着叶丞鞠了一躬，而后才回过身对着窦星河说道：“窦、窦…窦老师，实在不好意思…”
窦星河倒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看不出来，这小身板还挺有份量…”
“……”周敛的脸立马涨红几分，早知道之前还是该节一下食的，饿着自己没事，怎么能累着男神呢？！
“李十四！过来过来！”叶导指着他喊道。
于是他赶紧跑了过去。
“刚才那场，你前面的犹豫都展现的不错，包括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这都很好，但最关键的惊恐你没表现出来！”叶丞说着还晃了晃台本，“观众们得被你的情绪感染到哇！你作为当事人都一脸无所畏惧的话，观众们怕啥啊？是不是，好好体会一下。”
“好，谢谢导演。”周敛应道。
叶丞点点头，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等演员们准备就绪后，场记才又来打了板。
前面依旧顺风顺水，这一回，周敛先是闭眼深吸了口气，而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将腿跨到了窦星河的肩上。
一定得赶快把这条过了，否则非要把男神给累坏了不可。
坐好以后，他又重新闭上了眼，蹙紧眉头咬紧牙关感受着自己逐渐向上升去，直到稳稳停住才小心翼翼地将眼睛打开一条缝飞快地瞟了一眼。
然而，光这么一眼，就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先是感到有些诧异，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而后才慢慢地抬眸，仿佛在与铁门外的并不存在的大猪四目相对…
李十四的嘴不自觉地张了开来，眼睛睁大了，而瞳孔却缩小了…整个人陷入惊到呆滞的状态…
“卡！”叶丞的声音响了起来，“可以了！”
过了…周敛这才舒出口气来，而后赶紧从窦星河的肩上下去，又一次讪笑道：“窦老师，抱歉啊…”
“嗯？”窦星河冲他粲然一笑，“什么？”
“就…让您背了我两次。”周敛弱弱道。
“剧本要求，你道什么歉。”窦星河笑道。
操，男神真温柔，笑起来真好看。
“窦老师！我、我戏份比较少，以后可能见不到您了，待会儿，能不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磨了半天，周敛还是鼓起勇气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窦星河淡笑着点头，“收工之后来我化妆间。”
“谢谢！”要不是怕吓着男神，周敛简直恨不得原地表演一个土拨鼠尖叫，叫到片场各位将来都得靠助听器过日子的那种叫。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慢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