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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再见,熏陶的罪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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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影。瞳孔迷离的目光,喃喃自语。
“筱希,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是既然不爱小泽的话,我不这样做,小泽真的会垮的。一根经的孩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比谁都认真。那是我的亲弟弟啊。”
那双眼睛就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没有泪光,却就这样飘漓着。
今天晚上的天空怎么会那么蓝呢。蓝的让人有些害怕。那颗最亮的星星,好遥远好遥远。就好像我们之间的距离。
芸,我还是想要这样亲昵的叫你的名字。如果以后回忆起来的话,你还会记起曾经有一个女孩子那么依赖着你,把你当成唯一的依靠吗?
崔祈泽是你的弟弟,我明白你的苦衷。可是,现在心里那种被挖空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就好像,好像,原本充实的地方一下子变得空虚了。
洛筱希啊洛筱希,你不是很坚强的吗。怎么可以轻易地就被感情时间所打败呢。这种小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想,眼泪就越不自觉地往下掉。她也觉得自己很不争气,不就是被别人利用了吗,有必要吗。
以前哭的时候,身边都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偶尔拍拍自己的肩膀,低声耳语告诉自己不要哭了,不要害怕。可是现在的自己,又只能是一个人了。像个傻子一样的日子,被人家当成傀儡的笨蛋!
(2)
还是家里舒服。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洛筱希静静地想着。
尽管那时硬硬的床,但总比呆在学校的好。最起码安安静静地可以一个人睡觉,啥都不用想。
像是想到些什么,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翻开床头的抽屉,一本旧旧的旅游指南。以前就喜欢出去乱兜兜,后来上了高中却没有时间出去玩了,这本书也就这样荒废在了家里。
以前不知道哪个人曾经说过的,心情不好就出去走一圈。就算回来还会郁闷,但是玩的时候心情绝对会放松。
现在心情一点也不好,就应该出去转转。洛筱希心里默想着。云南?贵州?北京?还是,拉萨?头被涨的大大的。让那个狗屁钢琴比赛见鬼去吧。自己不去也不会怎么样。凌萱的技术也不会很差,何必再去插一脚。
掀起床上的被子,把头深深地蒙了进去。黑洞洞的。顾城以前不是有说过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这可不一定,您看我现在不就在寻找黑暗了吗。
静静地,整个房间安静的有些诡异。洛筱希躺在床上,耳边的终生滴答滴答的响。
那些翻滚的思想,比什么都要浓烈的覆盖过了她。在狂风暴雨中,只剩下自己一个孤单的影子,配着你的节奏一起摇摆。
——可是,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被淹没了,你还会再次陪着我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后悔,真的后悔了,后悔那天对芸的大吼大叫。那句“我恨你”究竟有多重,她不敢去猜想。可是芸那瞳孔里所笼罩的巨大悲伤真的让我害怕了。不再是那双无比澄澈的双眸,那从未见过的模糊让我畏惧,像是盖了一层厚厚的屏障,把我隔离在你的世界之外。一切都回不去了。我明白无论怎么做,都回不到曾经的亲密时光了,那些亲密无间说秘密的时光早已经和我挥手告别。一层隔阂就这样永远不倒地屹立在那里,似乎永垂不朽。人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生物,这样莫名的复杂心里。
——对于欧阳宇,我真的选择放弃了。即使有再多的回忆,再多的感情都让它飞走吧。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而我却像是在幕前悲哀的小丑,那是一场没有尊严的爱恋,受尽凌辱。现在的欧阳宇早已经不是从前的茶了,再也不是那个满眼笑意的他,也不是那个腼腆可爱的他了。时间终究是可以改变一切的,包括一段坚守的爱情。我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就像现在已经失忆的欧阳宇,倘若看见了自己,又会有什么莫名的情愫呢。好讽刺。
——对于崔祈泽,真的很对不起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是一个那样快乐的男孩。眼底下滚动的全是幸福和快乐。而自己,却用肮脏的双手遮蔽了那层温和的心,然后再涂上寂寞和悲哀的黑色颜料。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恨不了。即使知道芸会这样对待自己都是为了崔祈泽,还是么有办法去恨他。那个在背后一直默默支持自己的男生,在任何困难出现之前都拼命保护自己的男生,却在我追求所谓崇高无上的爱情时,跑在了脑后。那么久了,没有注意到他的寂寞,他过分的安静,过分的执拗。当心中被欧阳宇无意地微笑而充斥甜蜜的时候,又何尝去想过崔祈泽了呢。连立足的余地都没有的说法,即使想恨,又怎么恨得了呢。
——奇妙的人类,纷杂的世界。
你用你的冥想曲,来换取心脏罅隙中的感动。
很多时候,一直都在想着一个很好笑的问题。
你是谁。我又是谁呢……
离开吧。离开这个纷杂的四角关系。心底想起一个声音。那样剧烈,那样急促,那样迫不及待。洛筱希克制不住,那膨胀着的声音就燃烧了所有的一切,如此疯狂。
枕边依旧安静地躺着一本旅游指南。平静下来,耳边依旧滴滴答答的钟声。像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马上就要进入了末日的时代。
即使周遭的一切可以瞬间平静,却无法挡住那强烈的躁动,没错,躁动。
深夜。桌子的前面是一扇窗户,窗外是一篇漆黑的夜。这个晚上没有月亮,只留下星星在散发着微弱的光,天气不怎么好。庞大的倦意席卷而来,手中空白的纸张被灯光打得无比刺眼。房间门缝的罅隙传来一股浓重的烟味,弥漫在空气中,氤氲不去。
——爸回来了。
——可是,你回来的时候,我却想要离开了。
——爸,保重了。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别再为我的事情而愁闷烟了。也不会再为我这个烦人的女儿而邹眉了。
床头的一侧是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塞得鼓鼓的,洛筱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会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由自己了,是跟随者那颗不安分的心脏。
洛筱希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幼时的玩具、日记、合照、礼物,很多很多。却带不走一切的思念。
那个在心底扎根发芽的故事,终究还是忘不了。
那个有太多秘密的城市,终究还是会很思念。
即使,那是一个让自己悲伤的地方。
——她选择离开,选择在高三离开。洛筱希并不是一个理性的人,在最终还是忠于了自我。
(3)
打开信封。信纸上一个巨大的笑脸深深地灼痛了洛筱希的眼眸——自己是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呢。
给看到这封信的人: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动身去北京了。那里是我们的首都啊。
我就这这样离开,不要责怪我。我也是不像,只是那些莫名的情愫却一直缠绕着我,挥之不去。
我也不想多少什么,只是想证明一下我不是离家出走。只是想离开了,去更好的地方。
洛筱希留
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从何而起。
她不想哭了,太多次的眼泪早已疲倦。只是舍不得罢了。也不知道这一走,何年何月才会回来。一切会不会早已经物是人非。也许等下一次站上这片故土的时候,凌萱和欧阳宇已经走进婚姻。
——洛筱希,你再一次选择放弃了。
——只是这次是你自愿的。
早上七点的火车。
5点就起床的洛筱希忙着做早饭。口袋里的几百块已经捂出了汗。以后就要靠你生活了。
房间里传来很响的呼噜声。直直地震撼着洛筱希的耳膜。眼睛酸酸的,爸,以后你就得靠自己了。
拉开房门,留恋地看了看这个家。——再见了,再见了,我所有爱的人。
坐火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从山洞出来,曙光安静地照射却无比精准地刺入了瞳仁。那种感觉好棒。
去北京的火车上,有一站休息。开到C城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洛筱希揣着手表,两天后的今天就是那场钢琴比赛了。似乎可以想象,凌萱得到冠军的时候和欧阳宇幸福的一位,欧阳宇在一旁宠溺地微笑。只觉得一切都好刺眼,刺到心坎里,一刀一刀地剐着。生疼。
车厢里来回拉着货物车的售货员一脸不耐烦。咽了口口水,把头转向窗户。可以想象那脸的不屑和厌恶。可是,那种感觉却会在心里膨胀最后成为一种快乐。这算做是自虐吗?
“怎么办?比赛都快开始了,洛筱希还没有来,去哪里了?”后台里,指导老师来回踱着步子,焦躁地叫着。
“筱希一直都是个守时的人。除非真的有了什么事情。”幽幽的声音,游荡在空气里。崔芸岚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不时低头看一下。似乎已经预料到些什么,不安的情绪被理智完整地克制着。
“会有什么事情,再大的事情也抵不过钢琴比赛的事重要。现在算什么,本来在每届的比赛上我们学校就没得过奖,现在好不容易有满意的学生居然不来比了。学校的脸往哪里搁?”激昂的话语,唾沫横飞的措辞。却换来一阵安静的震动。
【我去北京了,比赛的事情我就不来了。】
有必要吗?洛筱希,真的有必要吗。就因为被不小心地利用一次,就好用这么好的方法把自己武装起来,你是有多么娇贵吗。既然这样,那些我原本应该有的内疚就可以没有存在的理由了。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罢了,不是吗。
“她已经动身去北京了,我们也没有必要等了。”
“什么!”一声大吼,“怎么会有这种学生,那么不负责任。现在报名都报好了,又该怎么办。”
“那你还能怎么样。”崔芸岚不耐烦地打断,“老师,人都已经离开了,你再叫也没有办法。”
一时语塞。“老师,我来。“角落里响起一个静静的声音,一直坐在一旁很久却一直没有说话,“我顶替洛筱希。”
讶异地看着眼前一直安静的欧阳宇,王老师张大着嘴巴。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真的不想所谓的高等学府以失信颜面扫尽。”
不等回答,转身拿起包里的琴谱。原来他早就料到今天会有状况,而且不简单。崔芸岚静静地想着。
“马上就要到站了,请各位乘客那好自己的行李。”喇叭里报着慵懒地女声。那么快就到了,原本还想着在火车上玩一会儿呢,还真快。
收起行李,走下车厢,扑面而来的空气让人惊喜。这就是北京的特殊所在,那么干净的空气,那么安静的火车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可以意味着不一样的快乐。
手机在裤子口袋里不停地震动着。【洛筱希,你个孬种。】
只一句话却硬生生地逼出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手机上。
原来在我离开了之后,你最关心的不是我的安全,而是那些没有存在意义的道德。我真的什么都不是,你只有你的弟弟,你只要你的弟弟!
——崔芸岚,我恨你,你记住,洛筱希永远恨你!
小礼堂里,喧闹的人群纷杂的议论着。从门口匆匆进来一个慌乱的身影,仓促而焦虑。“姐,洛筱希人呢?”
“去北京了。”很轻描淡写地回答,但是崔祈泽却从中听出了强烈的厌恶。这是自己的亲姐姐,她的心思自己比谁都懂。
“究竟怎么一回事?姐,你冷静点。”
“好。”深邃的双眼弥漫着一层迷茫地大雾,带有微微的怒气,“崔祈泽,我告诉你,你最相信的人走了,去北京了,不来比赛了。可以了吗?”
想先转身离开,却被崔祈泽抓住了手腕:“冷静点,现在这样子不像你。”
“小泽,这时候你还管什么像不像。我哪里不冷静了!她这样一走了之,留下这个烂摊子,她有没有考虑过我们。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算作是冷静呢。”
焦急的转身,这次崔祈泽没有拦住。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姐姐,从来都没有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即使是不小心砸碎了她最心爱的东西,即使是和她疯狂的斗嘴,从来不会如此仓皇、无奈的眼神,可是因为洛筱希,一切都变了,变得不理智了。洛筱希,你究竟是想把人搞成如何的疯狂状态呢。
——当一切丧失本质的时候,你看到的除了疯狂,只有疯狂。
就像眼前的人。如此,迷失。
他们只是害怕,害怕被淡忘了,被背叛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