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卡]他与他之间 声音（卡卡西bl）》旗木的神威

6、第五章

　　回了木叶之后,三代果然如卡卡西所料一般大发雷霆,甚至考虑将鼬降职,但是鼬的计画之周详又充分显现他的过人能力。
　　在做下决定之前,三代先暂时罚他整理武器弹药库…没有直接派鼬去扫厕所,我大概年纪大了心肠也变好了吧三代这样想着。
　　隔天一早鼬就向“任务”报到,他站在阴暗潮湿又有点霉味的仓库里面,头一次感到同僚的情义。
　　这个地方因为连接流量庞大的武器修缮处平常总是人来人往,但是今天竟然门可罗雀。
　　鼬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被处罚的消息流了出去,暗部的同伴为了顾及自尊比常人还要高数倍的他的感受,因此特别安排的结果。
　　就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对鼬救了卡卡西的感谢。虽然从没有人说出口,也从没有人特别表现过什么,但是卡卡西在暗部的人缘其实非常好。
　　什么都不明说,只用行动证明,这也是暗部的传统,对于这样的方式鼬觉得恰合我心。
　　收拾起感恩的心,鼬集中起精神审视今天的工作内容…满坑满谷的各式兵器,件件都沾满血污泥锈,而这些全部都要清理干净并物归原位,即使是习惯面无表情的鼬也难免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哟!常叹气是会倒楣的喔”带笑的嗓音从鼬身后传来。
　　“卡卡西桑…”鼬的眼光带着问号瞟向卡卡西,后者身上衣服没有遮住的地方还能看到露出的绷带。
　　“你的伤”这人现在应该还不适合出院才是。
　　“没什么了,在医院待着多无聊,我溜出来了”卡卡西转头四处瞧,“喔!!抹布和清洁剂发现!!”他很自然地拿起一枚苦无就擦将起来,“你还愣著作什么,不快点今天会做不完哦”
　　“……”面对这样的发展,鼬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默默在卡卡西身边坐下,也加入清理的工作。
　　很久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各自埋头工作,不发一语,到下次鼬再抬头时阳光已经能从低低的气窗流泄进来。
　　光线因为粉尘的关系显得迷茫又柔和,卡卡西长长的睫毛和银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不时反射温润的光芒,鼬看着,觉得很漂亮。
　　“呵呵…”卡卡西突然轻轻笑了,鼬向他投以疑问的眼神。
　　“没啦,我只是想起你以前在墓园里练习变身术的事, 你小的时候还真~~是可爱哪!”卡卡西故意这样说。
　　可惜鼬没有如卡卡西想象中般害臊起来,他倒是想起了那天的事,自己的开眼,还有,卡卡西的素颜…
　　他还记得他的眉,鼻梁,嘴唇,左眼上流星般的疤痕,但那已经是六年前的记忆了。
　　他试着将那张脸和眼前的这张合在一起,轮廓,眉眼…似乎抽长了一些些,那么,面罩下的部分呢
　　然后,就像那时候一样,鼬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他意识到之前,他的手已经拉下了卡卡西脸上的薄纱。
　　卡卡西吃了一惊,小孩子的举动还真是难以预料啊,他苦笑…以后应该带两层面罩才是。
　　“怎么又想练习”卡卡西取笑他。
　　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他只注意到眼前线条美好的双唇随着说话而轻巧翳动,他的手指不知不觉轻轻抚上淡红的唇瓣。
　　对鼬而言这样自然的动作,却让卡卡西全身一僵,眼神也跟着警戒。
　　然而鼬只是静静凝视,不久他的嘴角浮现稀薄的微笑。
　　“卡卡西桑,你一点都没有变呢”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开心。
　　卡卡西愣了一下,“鼬…你的写轮眼…坏掉了吗”
　　他灵巧地从鼬的手下脱开,复上面罩,“竟然说我跟十六岁的时候长得一样…其实我从以前就怀疑了,鼬你果然是,面痴”
　　“哼… ”鼬发出了轻微的笑声,擦拭起一支苦无,他的心情很好。
　　卡卡西看了困惑,心里嘀咕了声怪人,也就重新专注在自己手里那枚手里剑之上。
　　然后到结束工作为止,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
　　以后,在一个人逃亡时,因为时间很多而偶尔会胡思乱想的鼬,有一天突然明白自己那时的心情。
　　其实他看得出来的,卡卡西的面容确实是变了的,那张脸是如何脱了稚气而多了成年男子的俊朗。然而他为什么却脱口说他一点都没变
　　那是因为当时的他突然有一个想法: 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不管这个人老了,残了,怎样都好, 卡卡西永远是卡卡西的这个事实怎样都不会变。
　　真好。
　　有这个人的存在真好。
　　这样想着的鼬那时的确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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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是不是就这样简单下去答案是不,因为鼬还有以宇智波为名的命运必须面对。
　　那天终于来了,当止水淡淡地说“鼬,你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鼬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然后他想起来那时苍鹫对暗犬也就是这样说的。
　　他现在了解了当时暗犬的心情,只是谁来为他做决定没有银狐来拯救他,也没有华狸来解放他。
　　“至少留下佐助”鼬说。
　　佐助的啼哭,鼬所收集的第一个宝贝,如果宇智波一族有任何值得留下来的东西,那就是曾经这样奋力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的佐助。
　　“不行,所有跟写轮眼相关的人都不能留”
　　“有写轮眼的人还有一个”鼬试探,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不用管他”止水过分轻描淡写的声音反而不自然。
　　鼬定定看着止水,玩味他的话语和反应,有什么在他舌尖呼之欲出。
　　“佐助的事,随便你…”,在鼬开口之前,止水让了步。
　　然后宇智波一族,不,正确来说,写轮眼的命运就这样轻易决定了。
　　该死的人,该走的人,该被留下的人就这样轻易决定了。
　　在离开木叶的时候,鼬没有回头。
　　有些事是必要的。
　　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加入晓以后的日子,其实都是一个样子,有时候腥风血雨,有的时候云淡风轻,但说起来也没什么了,也不过就是过日子。
　　一年,两年,三年都没有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鼬和鬼鲛编成了一组行动。
　　鼬对鬼鲛这个人不置可否,最初的印象似乎是个相当容易冲动的人,得到他的尊敬之后,他又变成得力的助手。
　　渐渐,两人形成一种类似于上司与部下的关系,想来也是十分方便。
　　忍者的生活到哪都一样,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鼬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适应良好。
　　他并不常想起父亲,母亲,或是佐助,甚至是那个人。
　　寂寞吗不,鼬没有这种奢侈的东西…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他不知道在月光亮得像白银流泄的夜晚,他会特意去听沙沙的风声,那好似呜咽一般的低吟感觉很亲近,总是莫名抚慰他的心。
　　然后在无月的夜晚,他会期待能升起营火,看一只只夜蛾没命地扑向生命最后的归宿,那焦躁的拍翅声响意外挑逗他的耳鼓。
　　在那样的夜晚他特别容易作一样的梦,梦中火光妖魅摇曳,低柔的男声在他耳边呢喃,他听不清,也看不见,身体在梦中像火烧般发烫。
　　鼬讨厌这个梦,因为在梦醒的时候他会不满足。
　　在一次的任务中,鼬和鬼鲛解决了五六个实力不错的忍者,最后剩下一个受了伤苟延残喘着。
　　无关紧要的人,鼬没有意思夺她性命,年轻的女忍却哭着说杀了我吧。
　　鼬不理转身离去,然后他听到细细的声音在他身后念着,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小妹…他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女孩倒下的身体。
　　没有希望的人活着并没有意义,那尸首是这样说的。
　　死了一家的人自杀了,死了一族的自己却活得好好的,这其中差别何在
　　然后,鼬省悟了,为什么自己从来不觉得寂寞,到底不是因为坚强,而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始终还有那个人在。
　　鼬的心境流转,眼神却依然平静,鬼鲛并没有留意到那短暂的动摇。
　　所以当晚上鼬说要离开一下日出前回来的时候,鬼鲛显得相当惊讶。
　　哎哎,还以为你是小鬼,原来也是会思春的嘛…是昨天经过的那个满香楼吗我就一起去吧
　　杀人般的视线将鬼鲛逼回角落,鼬冷冷转身。
　　木叶…有多久没有回到这个地方两年多了吧,连那个人在不在都不知道就这样唐突的造访,鼬对自己的举动感到惊讶。
　　然而,似乎只要是与那人相关的事,他总会变得这样自然地顺着自己的本能去做。
　　鼬想起他曾经为那人的事顶撞父亲,也曾为了他在重要的任务中做出意气用事的决定。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鼬轻易潜入到那人的住家附近,他跃上一棵大树,目光所集中的那扇窗户目前是黑暗的。
　　果然不在吗鼬有点失望,他坐下来平心静气地等待,也许,只是也许… 终究,命运之神似乎是听到了他的期念,那扇窗不久就亮了起来。
　　背光的人影伸手打开了窗户,是他吗鼬的身体不知不觉僵硬了。
　　黑色的人影静静待在窗前,大概是在享受晚风,鼬明白那人不可能看到自己,但是他定定看着他,产生了和那人互相凝视的错觉。
　　后来那人回到房里,一直到夜中灯才又灭了下去,鼬在心中评估了一下,最后还是提了步。
　　站在那个人床边,鼬有种时空倒错的感觉,仿佛回到他戴着狸猫面具来访的那天。
　　虽然人来了,却不知道要做什么,鼬只是站着,看着。
　　那个人睡着,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里还戴着面罩,这是怎样的习惯哪鼬简直要失笑。
　　然后,“没有人教过你,夜袭陌生人是很没有礼貌的吗”低沉轻柔的男声懒懒传来,那声音听起来一如记忆中般舒服。
　　卡卡西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