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卷拾贰 换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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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入夜，吹过花厅，将这个深冬的夜映衬得越发阴寒。七雪迈入花厅的那一刻，一阵冷风恰巧袭来，将他的白色衣袂打得猎猎作响，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身骨站在刺骨的寒风之中，显得分外飘逸潇洒。
见到七雪夙砂瑶立马站起身来迎上前去，“师兄刚才是上哪儿去了？”
七雪的双颊似被风吹久了，这会儿显出两片浅淡的红晕，他敷衍着道：“嗯，有点事。”随之拉着夙砂走到厅内坐下，端起桌上已然冷却半分的茶水，他浅呷一口，复将茶盅放下，“情况如何了？”
一抹愁容瞬间爬上夙砂的脸孔，她微皱着眉摇了摇头，“师兄，事情麻烦了。”
七雪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怎么了？”
夙砂无奈地呵出一口气，继而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块铜板大小的琉璃，此刻看上去同一般琉璃无甚差别，七彩之光若隐若现，它静静地躺在夙砂掌心，并未有一丝反应。
将醉琉璃递到七雪手中，夙砂缓缓开口，“当日若不是师兄布结界保护这块醉琉璃，怕是连它都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七雪面无表情地将醉琉璃紧紧握在手中，“也就是说，另一块醉琉璃无法取回了？”微眯了双眼，他眸中泛起一道杀气，半晌，这杀气才渐渐褪去，“也罢！萧澈此人不好对付，既然如今另一块醉琉璃落入他手，那我们只好先等一等，从长计议了。”
“师兄，萧澈这次分明是有意针对你，当日他以九印对付你，使你身负重伤险些丧命，如今又收了醉琉璃，夺我妖界之物，此人这般嚣张，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夙砂恨恨而道，肉嘟嘟的小脸上蒙了一层怨念，如受了气的小寡妇一般。
七雪闻之，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傻瓜，那萧澈是降妖师，他做的都是他应做之事，你个女孩子，不应总将‘杀’字挂在嘴边，让人听见像什么话？”
夙砂一听便不乐意了，撅起小嘴很是委屈地道：“我还不是在为师兄你抱不平呀？你竟然还替他说起好话了，别忘了，他与我们是敌对的双方。”
七雪淡淡地笑起来，那是如诗画般的淡雅风华，那一对凤眸中尽是宠溺与温柔，“我当然知道你是对我好，可是小瑶，你也要知道，我并非为萧澈讲话，而是我觉得萧澈他……”他拖长了尾音，思虑了很久才想到了适当的词，“很狭义。”
“狭义？”夙砂歪着脑袋不解地看向七雪，见七雪微微颔首，眉宇间是淡淡的光华，“对，换一种说法，也可以说他这人黑白分明，似乎在萧澈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妖就是妖，人就是人，而他降妖师就必须斩妖除魔。”
“他这样太极端了，谁说妖都是坏的，他凭什么将斩妖除魔成天挂在嘴边？”夙砂气愤地道，不满的情绪充斥心头。
七雪微笑道：“就凭他是降妖师。”嘴角扬起勾勒出优美的弧度，他柔声而道：“没办法，妖和降妖师素来有仇，若是哪天我们和解了，岂不是砸了他们的饭碗？”
夙砂听后“噗嗤”一声笑起来，“说的也是，师兄，你总有法子逗我开心。”
见夙砂笑得灿烂，七雪唇边的笑意越发浓烈，“你个死丫头总是动不动就为这为那生气，哪里知道每次我要逗你开心有多难。”
夙砂飞速冲到七雪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师兄对我最好了。”言下笑起来，模样分外的俏皮可爱。
待夙砂回到座位上，七雪脸上的笑容才稍稍敛去几分，想到萧澈，他总不免担忧，“小瑶，对萧澈你要多加小心，我受过此人九印，知道他实力非凡，所以你最好避免与他起正面冲突。”
夙砂点点头，“我知道了。”随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师兄的伤怎么样了？我不在的时候可有难受？”
“没有了，小瑶你亲自出马救我，成效自然不一样。”七雪说着，竟不禁感伤起来，“那天，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夙砂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大大咧咧地开口，“可不是，那天瞧你吐血不止，我以为你要死了，后来带你到沧霖洞疗伤，可哪知丝毫无用，你自己不知道，当时你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我从没瞧你这样过。”
七雪的目光很悠远，像是在追忆那日的一幕幕，“其实当时我以为我会死，先是同风瑾一战负伤，之后又硬接萧澈的九印，当日若不是我倚仗自己的千年修行护体，怕是早被萧澈识破了身份。”
“可是师兄实在是太乱来了，万一当时萧澈的九印更高一层功力，你岂不是就要死了？”夙砂对七雪那日的自作主张很是不满，而七雪却道：“当日萧澈已经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不可能让我受更重的伤了。”
夙砂险些被七雪气晕，闷闷地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硬接他九印差点死掉，还让我白白损失了一条命。”
七雪依然笑得妩媚绝艳，“其实小瑶没必要用你的一条命来救我。”
“我若不拿出那条命，你以为你现在能在这儿同我讲话？估计早上阎王那儿报道了吧？”夙砂不客气地给了七雪一个白眼。
七雪并不以为意，“不会上阎王那儿去报道，顶多就是千年道行散尽罢了。”
“那不就得了，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瞧着你千年的道行消散殆尽而对你见死不救吗？”夙砂问道，却听七雪幽幽启口，“那是最坏的结果，我未必会沦落到那一步。”
“我不会冒那么大的险去赌你的结局，所以拿出我的一条命来救你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反正我是九命猫妖，当日师父让我与你同行，正是看中我的九条性命可助你一臂之力，不是吗？”夙砂郑重地启口，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七雪似乎为她的这番话所感动了，而当她想要看清七雪眼中的那道光色时，却发现他依然是那副温柔淡然的模样。
七雪的眼中包含了满满的柔情，深情地凝望着夙砂，随之恳求般地开口，口吻中带有些许无措，“别提那日的事了，行么？”
“行！”夙砂倒是应得爽快，随后立即换了话题，“师兄，他……醒了么？”
七雪略显凄楚地摇摇头，“还没。”继而二人都沉默了，许久之后，夙砂尖细的声音才将这僵局打破，“哦哟！我们这是作何呀！怎么都不讲话了呢？”
七雪笑笑，依然没有说话。
夙砂无奈，只好另想了个话题来说，“师兄去见过柳烟落了吗？”
“见过了。”
“有什么发现？”夙砂期待地问道。
七雪偏了偏头，似乎真的有在很努力地想，脑海中尽是那个女子清冷高傲的模样，还有她那句决绝的话语：“是你将我推开，到离你越来越远。”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说：“没有醉琉璃在身边，我能有什么发现？”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柳烟落是个很特别的人，我本以为她是我寻找琉璃剑的线索，可是自从第一次醉琉璃对她起了反应，之后就对她就再也没有起过反应，这很让人匪夷所思。”
“照理说醉琉璃不会判断错误。”夙砂低头沉思着，亦对这奇怪的现象表示不解。
七雪坚定地启口，“当然不会，当日醉琉璃既然对柳烟落产生反应，就说明柳烟落身上一定有什么，我坚信那女子定与失踪的琉璃剑有关。”
“就因为如此，所以师兄你花重金包下柳烟落三月，想要从她身上找出线索？”夙砂单手托着下颌，专注地凝望着七雪的双眸。而七雪只是微挑了眼梢，柔声道：“并非只因如此，另外，曾经有个自负的家伙对我说，柳烟落是个很特别的女子，所以我一直很想与她深入地接触一下，看看这女子究竟有何特别。”
听了这番话，夙砂的心里竟没来由地涌上一片酸楚，“那个自负的家伙，是谁？”
七雪眸中闪过一丝忧色，沉默许久，他终是开口吐出一个名字，“风瑾。”
“风瑾？”夙砂愕然地再度询问，见七雪微扬起一抹浅笑微微颔首，她又不可思议地问道：“风瑾竟会主动同你谈柳烟落？他不是应该对你闭口不谈任何事的吗？”
七雪的双瞳越发深邃，包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悲伤，“那日我与他清婉楼一战，其间受他一掌，当时他对我坦言，那段日子他日日前去清婉楼确实是趁机接近柳烟落，欲从她身上找到关于琉璃剑的线索，但是柳烟落，却是一个特别的女子。”他回想起那日的事情，语调中多了几分凝滞，“不过话只到此，他终究没有说柳烟落到底如何特别。”
夙砂冷冷一哼，“比起柳烟落，我更好奇的是风瑾他为何要杀你。”
七雪的双眼如含了水般莹润，他苦涩地笑了一笑，“我也很好奇，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我不会相信‘因为不想和我合作，立志亲自寻找琉璃剑才将我这争功者杀掉’这种烂理由。”
夙砂摊摊手，一副无奈的表情，“叫我也不信。”
“所以，要想知道答案，就只有一个办法，”狭长的凤眸狐媚且温柔，七雪对上夙砂的瞳仁，邪佞地开口，“让风瑾尽快活过来。”
（卷拾贰完）
[2009-1-30 21:35:47 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卷拾贰 换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