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恩仇录》张也行

161、有庳氏小受挫折 青丘婈孤注一掷

　　“啊！”耕父大吃一惊，再往空中仔细一看，满天飞的全是梭标！这梭标可不象箭支，飞过来势大力沉，对枭阳人的杀伤力，可比箭支要强出许多倍去！
　　耕父大感不妙，心呼“上当！”情急之下，他一边急忙往回飞去，一边向身下正埋头前冲的枭阳人急呼“停下！后撤。”
　　但为时已晚，身体巨大的枭阳巨人，正往前冲的带劲，听到耕父的喊话，有明白的，忙停下来转身想后退。但大部分没有听到，或者还未弄清怎么回事的？还在埋着头往前冲，正与前面停下调头的枭阳人撞在一起！战场上顿时乱了套，叫骂声和哭嚎声不断。
　　耕父眼看着空中密密麻麻的梭标即将飞到，又见地面枭阳人撞在一起乱成一锅粥，便自顾自地率先掉头往回跑去！
　　耕父刚回头跑出几步，那满天的梭标已然飞到。顿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枭阳人们一声声痛苦的嚎叫，鬼哭狼嚎，撕心裂肺！
　　这梭标对枭阳巨人你杀伤力极大，虽不能让他们立即致死，但却能扎透他们皮肉，刺入身体。
　　待这些枭阳人连滚带爬地，从弥漫的灰尘中撤退到梭标难以够到的位置，便一个个扔了手中斧锤，坐到了地上抱着伤口哀嚎！
　　这时，象军早已也停止了后退，有庳氏靠座在一头巨象的背上，看着枭阳人狼狈后撤，得意地哈哈大笑着。
　　远处青丘婈看着这混乱阵势，便暗暗咬牙道：“皋陶，你也太小看我青丘婈了！”
　　她手指着皋陶，对身边的空桑玉玦说道：“空桑小将军，一直听说你的箭术很好，师父是后羿的徒弟庞蒙，今天就是你展露身手的好时候，射死那个人！”
　　空桑玉玦一手提着红色长弓，一手从背后抽出一根素白羽箭，搭上弓慢慢抬起拉开，瞄向皋陶……
　　这时从空桑玉玦身旁传来两声轻咳，“咳咳……”空桑玉玦偷眼瞟看，咳嗽的正是寨方氏。
　　青丘婈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冷冷地对寨方氏道：“寨方氏，为何此时咳嗽？别扰乱空桑小将军的心神！”
　　寨方氏忙道：“禀青丘祭司，老夫只是有些气虚而已，现在已不咳了。”
　　青丘婈又道：“想想你的孙子寨方金等人，他们现在正在后方帮忙。”
　　寨方氏明白青丘婈的意思，只得沉默不语。
　　这几天几位部落首领和自己曾祖父都突然消失，空桑玉玦便觉得可能是这青丘婈所为！所以他不敢直接违背青丘婈意愿，但空桑玉玦又不愿为其利用，故而他把自己的箭头绕开皋陶，指向那个坐在象背上正得意忘形，哈哈大笑的有庳氏。
　　只听到“当”的一声弦响，一道白光直射向有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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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的同父异母弟弟——有庳氏，性格向来顽劣不服管教，曾经在中原时算得上是虞城地方的祸害，常常纠结一些地痞流氓横行乡里！但经哥哥虞舜多次教育感化后，他这才收起了顽劣奸诈的脾性，学会了正经做人。
　　后又听从了虞舜的安排，带领一批中原的象军和一批巫医、乐师，以及许多擅于制陶、冶炼、耕种、纺织的巧手一起去了万里之外的南荒。一边在那里戍边卫国，一边教化那里蛮民学习礼仪、祭祀、耕种、桑蚕、纺织等事物，让他们也成为华夏的一部分。
　　有庳氏在南荒的驻地，东接八桂之地，南部濒邻南海，北与九黎各部接壤，西边就毗邻着欢兜氏的欢兜国。
　　有庳氏象不负虞舜的期望，在南荒经过多年努力打拼，不仅将中原带去的象军逐渐壮大，而且也让当地蛮民学会了礼义、祭祀、耕种、植桑、纺织等文明行为。在当地开彊扩土，成了与欢兜氏平起平坐的一位王爷！并形成了对欢兜氏国以及南海的监督管辖，使得欢兜氏行为收敛了许多，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在南海私采朋贝。
　　欢兜氏一直就不服华夏中原的管束，曾经还呼应有苗氏和丹朱起兵造反，被尧帝镇压后。欢兜氏不得不又退回南海，但他却一直不曾死心！其祖父崇伯鲧治水不利，被杀于羽城后，欢兜氏更加痛恨尧帝、舜君！在南海学起了当年蚩尤，偷偷采集南海朋贝，换取粮食、金、银、铜、锡，打造兵器，积蓄力量，时刻伺机再次起兵！
　　有庳氏在南荒多年经营后，已对欢兜氏形成压迫牵制之势，使得欢兜氏再也不敢为所欲为。故而欢兜对有庳氏也是恨之入骨，必欲先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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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桑玉玦上次一箭射中钦丕，致使钦丕重伤不治而死！他便一直耿耿于怀，深感内疚，觉得自己太过年轻气盛，为逞一时之勇，有可能错杀了好人！故而今天青丘婈命令他射杀皋陶，他也只是瞄准了有庳氏的耳朵，射出了一箭！
　　有庳氏刚来到战场，一来对战场上兵力布局不熟悉，二来他虽已改邪归正，但却依然生性顽皮，加上中午又多喝了两杯，确实太过得意忘形！
　　随着一声弓响，一道白光飞向有庳氏！
　　有庳氏看着战场上翻身打滚痛苦挣扎的枭阳巨人，正忘乎所以地哈哈大笑之时，眼前突然见白光一闪！因在战场上混了多年，他下意识里发觉这道白色光芒不同寻常！待他看清这白色光芒乃是一支正飞向自己的羽箭时，他心中喊了声“不好！”慌忙想跳下象背去躲避，但为时已晚！
　　尚未等他低头，左耳朵便听到“呼”地一声响，接着就感到一阵巨痛！“哎呀！注意弓箭！”他大叫了一声，跳下象背，躲进了象群中。
　　有庳氏仅一声喊，那些骑在象背上的军兵，便已各个持起盾牌，驱赶象军，很快便摆好了防御阵形！每头象的身上皆披挂着硬木凯甲，平常刀箭很难穿透而伤着巨象。
　　有庳氏蹲在地上，一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象耳。耳朵还在，但却被射了个缺口，正流着血，这才想起这里是战场，如不注意，随时都有可能送命！他便低下头去，随手抄起块犀牛皮盾牌，再也不敢冒失大意了！
　　但他却在心中暗暗嘀咕：“什么人能将箭射的如此远，又如此准？幸好自己脑袋缩的快，如果被这箭射中了脑袋，那自己今天可就立即嗝屁朝凉了！”
　　他从地上的象腿缝隙中，看到了那些枭阳巨人，已经退回到九黎寨门附近，于是便捂着耳朵回头问皋陶道：“老家伙，老子差点丢了性命，你却怕死的躲那么远！枭阳人正往回撤退，现在是攻，还是不攻？”
　　皋陶早已看到有庳氏的狼狈样，心道：“活该！谁叫你大意轻敌！你当这里是南荒啊？让你受点苦长点记性不是坏事。”嘴上却说道：“小娃儿，对面可都是当年曾追随蚩尤的九夷叛逆，都不是凡间俗人，你要千万多加小心啊！”
　　“老家伙！少说废话。这射箭的人是谁？幸好老子机灵，躲的快，不然老子今天可就完蛋了！”
　　“呵呵，你听说过后羿吗，他有个弟子叫庞蒙，庞蒙有个关门弟子就在对面军营中，这一箭应该就是出自那小子之手。”
　　“啊？……后羿的徒孙！你怎么不早说？差点丢了老子性命！”他擦了擦手上鲜血，又问道：“你攻不攻啊？不攻老子收兵了，这耳朵还流着血呢！”
　　皋陶却道：“有庳小王爷，别急！稍后如果老贼耕父收兵，我们便也退回英山隘口，你哥哥交待过，以防守为主，不主动进攻。”
　　“啊？老家伙，你就这么打仗的？难怪三苗九黎人胆越来越大。”有庳氏躲在象群里叫嚷着。
　　“呵呵，小娃儿，你现在冲上前去，不仅会再遭几只冷箭，而且这些象军也将受到对面欢兜氏标枪、鱼叉的袭击，想不想试试？”
　　有庳氏这才收了锐气，免强说道：“那就依你，欢兜氏在南荒就一直想对我下手，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我可得注意着点，这家伙可不是个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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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丘婈本以为让自己的玄狐进入六邑，控制住六邑乡民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因此她才没有亲自参与。哪知早上败逃回来的玄狐族人告诉她，原英山山神——英山氏，正带着一群来自沧海度塑山的阴兵，在暗中助力皋陶。因此昨夜偷袭不仅未能成功，反而还损失了许多玄狐族众。这让青丘婈陡感压力倍增，不禁因沮丧而烦躁起来。
　　对于沧海度塑山司职管理魂魄的神荼、郁垒二位神人，青丘婈是知道的。青丘婈也知道他俩手下那些阴兵的神力，非常擅于招魂安魄，驱除邪魅！因此他们现在在这里，不仅会使自己的巫术大打折扣，也会使那些老山神们魂魄不会再四处游荡而为害人间！
　　正当她心烦意乱时，又听到了洞庭氏也失利败回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一时怒气上涌，腾地站起，随手掀翻了桌上的梳洗用具，“一群废物！”她忿忿地骂了一句，任由头发凌乱不堪地披着，提着轩辕剑便准备出门。
　　正好与进屋的一个女仆撞了个满怀！“咣当”一声响，女仆手中端着的陶盆落了地，摔的稀碎，溅了青丘婈一身水。
　　“放肆！”青丘婈怒斥道，可她刚一出口，便陡然清醒，发觉了自己的失态。
　　青丘婈一惯做人严谨，做事缜密，对下人也是一直温和宽厚，因此她才能在三苗人中站稳了脚跟，做了祭司职位。
　　她也一直很注重自己的仪容举止，自豪于自己拥有的曼妙身姿和精致面容！平时虽不浓妆艳抹，但每日早起，必也会仔细梳理，让自己无时无刻不显的精致优雅。她深知做为女祭司，不仅要让男人喜欢，也不能让妇人讨厌。既要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又要让人觉得端庄稳重！故而她每日妆容必要精心修饰，却又要让人看不出刻意的痕迹。
　　女仆一见撞到了青丘祭司，且又弄的她一身是水，惊的慌忙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对不起祭司！都是奴婢的错，求祭司原谅！”
　　青丘婈愣愣地站在那里，想起自己刚才心浮气躁方寸大乱的样子，她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她在心中不停地告戒自己：越是不顺之时就越要冷静自持，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一败涂地！
　　于是，青丘婈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和言对跪在地上的女仆说道：“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是我太莽撞了。你重去打盆水来，我要重新梳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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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洞庭氏由于重伤在身，面对天帝女妭和敤手的四兽，加上虎蛟、貔貅等猛兽，她知道若再继续斗下去，根本就没有胜的可能，极有可能让洞庭长蛇家族就此全军覆没！故而她擒获了南巢恪后，便不愿再僵持下去，带着余下的修蛇族众匆匆逃回了九黎军营。
　　耕父、欢兜氏心性歹毒，一见洞庭氏带回了受伤的南巢恪，便立即给南巢恪灌了巫药，命洞庭氏带着浑浑噩噩的南巢恪，前往两军阵前，希望以南巢恪换回洞庭氏长子的尸体！
　　哪知事与愿违，南巢氏早已看出其中阴谋，咬牙当场毁了洞庭氏儿子的尸体！洞庭氏也恼羞成怒当场杀了南巢恪。
　　此一战不仅三苗九黎未讨到半分好处，还重伤了十几个枭阳巨人，使得枭阳人开始对攻打英山防御有了畏惧心，再也不是那群无畏无惧的悍将了！
　　幸好青丘婈让空桑玉玦一箭射伤了敌方首领有庳氏，这才让所有的枭阳人得以退回寨内，挽回了败局，稳定了军心。
　　由此一战也让青丘婈明白，皋陶并不敢直接攻击九黎军营。理由便是那些九黎老人他皋陶无法处理！她知道皋陶只是一心想拖，一直拖到昆吾之师赶到，然后联手前后夹击，将自己和这几股势力歼灭。
　　青丘婈同时也发现，以前一直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寨方氏、馀峨氏、寨方金、空桑玉玦等人，这些天也对自己不那么忠心耿耿了。他们好像也已经觉察到了几位部落首领的消失和自己有关系，只是因忌惮自己而不敢直接发问罢了。但情势变的对自己越来越不利，绝不能久拖！必须尽快再挑起战事，破了英山防御，只有让那些九夷叛逆们进入中原，才能完成报仇的心愿。
　　于是青丘婈暗下决心，必须尽快与皋陶决战！一定要在昆吾之师到达之前，破了英山防御，让那些服了巫药的老山神们冲过英山去。只要他们进入中原之后，便会疫疠横行，天下大乱，这才能为屈死的崇伯鲧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