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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   第十八章

      东苑太子妃屋里,叶青悠侧身躺在榻上,脸上和膝盖处的疼一阵一阵钻心般地袭来,饶是屋里燃了有助安眠的熏香,她也没有半点儿睡意。

      “来人。”

      叶嬷嬷一直在床榻边守着,此时听到叶青悠出声,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掀开床帘。

      “娘娘,可是疼的厉害?”

      “嬷嬷,扶我起来。”叶青悠示意叶嬷嬷扶她起身,道:“我心里有事,睡不着。”

      “慢点儿慢点儿……”叶嬷嬷小心地将叶青悠扶了起来,又拿垫子给她靠着后背:“娘娘心里要有什么事儿,左右这晚上也没外人,尽管说给老奴听吧。”

      “嬷嬷,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叶青悠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心头始终愤懑难平:“前几日,我同殿下说起小世子满月宴一事,殿下还一副并不在意模样,只说一切交给我打点,我代表即可,他便不参加宴席了,可今日怎么好端端的就去了呢?”

      “娘娘思虑正是,老奴也也纳闷呢,太子殿下一向对这些事不上心,以往各府有宴请之事也都由娘娘您代为出面,再者自从顾氏有身孕开始,到那孩子出生、满月,这一年多时间,太子殿下可不曾有半点儿关心之情啊!毕竟太子殿下一直以为那孩子来的不正……”

      “嬷嬷!”

      叶嬷嬷的话被叶青悠斥声打断,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认无人方才觉得心安:“嬷嬷,这话你怎可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是老奴糊涂了,如今孙夫人已经被逐出府,那件事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叶嬷嬷自知口误,声音愈发低了下来,道:“只是老奴担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或是有人向太子殿下说了什么?不然太子殿下怎么好端端就去竹苑了,还罚了这么多人,连娘娘您都没能幸免……”

      叶嬷嬷这么一提醒,叶青悠便在脑海里将府里的人一个个地从脑海里过滤一遍,当陈敏敏的名字闪过脑海的时候,她眉头一皱,有些不安地道:“陈氏!我今日不曾见到她,她——”猛地张嘴,一不小心牵扯到脸上的伤,疼的她闷哼一声。“她不是已经解禁了么,今日怎地没去?”

      叶嬷嬷:“方才老奴听说,有人瞧见陈氏跪在太子殿下寝殿门外,从晌午跪到现在了,其间还晕过去一次,她屋里的丫头喂了她一碗水后,倒是醒来了,却也还继续跪着,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叶青悠疑虑:“这倒是奇怪,这几日她一直禁足屋内,我未曾听闻她何时惹怒过殿下啊!”

      “这几日老奴也按娘娘吩咐,让人盯着陈氏,确定她这几日一直未出过屋门。”叶嬷嬷想了想,又道:“那件事在是陈氏入府之前,想来陈氏也不知情,娘娘不必担忧。”

      话是不假,但世间之间难免有想不到的时候,陈氏来的虽晚,但府里不缺老人,也不缺碎嘴的,若有人存心挑起事端,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青悠:“明日,还是着人暗中查一查,弄明白陈氏因何事被罚。”

      “老奴知道了。”

      ……

      顾年华一觉醒来,已经晌午了,萧宝贝乖乖地在一旁自顾自的玩耍,不吵不闹,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似要下雨,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从窗户洒进来,洒在他肉乎乎的侧脸上,让人特别想亲上一口。

      见顾年华醒了,萧宝贝这才咿咿呀呀的叫出声,一边伸出小奶手,一边呶着嘴朝她怀里拱,看来是饿极了要吃奶。

      顾年华低头缓缓一笑,将萧宝贝搂进怀里,解开衣襟。

      在床榻边守着小世子的柳儿笑道:“夫人,小世子可真心疼您呢,他可醒了有一会儿,大约是饿了,在摇篮里哼哼唧唧呢,只好把小世子抱到您身边,谁知他一躺在您身边,立马消停了,您说他这么小的婴儿,应该什么都不懂呀,可他就是心疼您,想让您睡个好觉呢!”

      顾年华看着怀里心满意足吃奶的孩子,她确实捡了个好儿子,这孩子自打生下来,就没怎么跟她吵闹过,而且以前别人说什么孩子闹夜什么的,她就没遇到过,萧宝贝总是一夜睡到天亮,即使醒了,只要顾年华没醒,他就不吵不闹,乖乖趴在床上守着。

      这么小,就这么有耐心,也不知道这性子像谁。

      “娘亲的小宝贝,长大了也要这样对娘亲好啊,可不能一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娘亲了哦!”顾年华宠溺地在萧宝贝鼻尖上轻轻点了点,脸上尽是温柔的宠溺,抬起眼问道:“殿下从宫里回来了吗?”

      昨夜萧元墨将她抱回屋里,便带着魏凡进宫了,也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

      “回来了。”柳儿倒了热水,将棉巾浸湿又拧干,给顾年华奉了过来:“太子殿下卯时三刻回来的,还过来看过夫人了呢!”

      萧元墨来过了?顾年华失笑,大概昨晚喝太多了,也可能因为来例假了,整个人都觉得累,一下睡的这么沉,连他回来都不知道。

      “殿下说什么了吗?”

      “让奴婢别吵醒您,还说中午会过来和您一起用膳。”柳儿想了想,道:“旁的就没吩咐了。”

      “殿下要来用膳,可否通知膳房加菜?”

      太子府虽比不得皇宫奢靡,但衣食住行样样都因人而异,分个三六九等,普通夫人的膳食标准自然同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标准不同,所以萧元墨要来用膳,是要通知膳房加菜的。

      原本顾年华作为夫人,也应享受普通夫人的膳食标准,只是一年前出了迷药一事,被殿下冷落之后,整个竹苑都像被抛弃一般,顾年华的膳食连个下等奴婢都不如,若不是有二哥哥时常接济,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木棉姐姐一早便去膳房了,想来这时差不多该回来了。”木棉说着,突然猛地一拍脑袋:“瞧奴婢这记性,怎么把汤给忘了呢,奴婢去去就来。”

      木棉是个冒冒失失的姑娘,脚步倒是飞快,不一会儿,便提了一个膳盒回来,见小世子喝饱了,在夫人怀里嘻笑,便道:“夫人,奴婢抱小世子出去玩一会儿,您把参汤喝了,还热乎着呢。”

      “二哥哥又送东西了?”

      “不是二公子送来的,这是膳房的袁师傅着人送来的,说是补血补气的,只是早上他来的早,您还没醒,奴婢便一直温着呢!”

      顾年华接过碗,用勺子随手一拨,果然见汤里放了许多上好的补血补气佐料,比在顾府时娘熬的参汤,用料还要上乘些。

      穷在市井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想必昨个儿竹苑发生的事膳房也有所耳闻,所以才这么殷勤送参汤过来,只是袁师傅不该是这样势利眼的人啊,他原本是宫里御膳房的厨子,只因萧元墨吃惯了他的手艺,迁宫建府邸时,将他一并带出来的,依萧元墨的性子,眼里可是容不下半点儿沙子的,能把袁师傅带出来,除了他做的膳食合萧元墨的胃口外,人品也是过关的。

      顾年华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想着,木棉从外面回来了,方才下了雨,她身上淋了些雨,站在廊檐下,直到将身上的雨水拍尽,方才进屋来。

      “下雨了?”

      “去的时候还没下,回来半道上倒下了起来。”见夫人喝着参汤,木棉笑了起来:“夫人,奴婢今日可算是体验了一把众星捧月的感觉,往日要片生姜都遭白眼,今日奴婢就是怕整个膳房搬回来,他们怕是也没意见呢!”

      顾年华也被逗笑了:“可别得意,捧的越高,摔的越惨。”

      “不至于吧,奴婢瞧着太子殿下待夫人确实不一般呢,像昨日府里从上到下全部罚一遍的事,还是头一次呢。”

      顾年华心里虽甜甜的,脸上也红红的,却还是口是心非:“他那是气他们包庇孙夫人,以儆效尤呢!”

      “夫人,奴婢说不过您,太子殿下待夫人怎么样,夫人心里其实比奴婢还要清楚呢,也用不着奴婢多嘴!”木棉捂嘴偷笑,倘若夫人能就此恩宠不断,她自然比谁都高兴。“夫人,奴婢一早便听府里人议论,说是陈夫人昨个儿夜里在太子殿下寝殿前晕倒了。”

      “可知道是为了何事?”

      “听说陈夫人的兄长出了事,似乎还牵涉到了皇后宫里的人,皇后娘娘命人彻查时,查到了陈公子,说是事情严重,要将陈公子问斩,陈夫人许是救兄心切,想求殿下出面救陈公子吧,不过奴婢听说陈夫人哭着跪了一夜,也没见到殿下,又急又累就昏过去了。”

      “他一个县令公子,怎么会跟皇后宫里的人有关联呢?”顾年华不免诧异,联想起昨夜萧元墨被皇后娘娘宣进宫,莫非是与此事有关?陈夫人虽是妾氏,但总归也是萧元墨的人,何况近来十分得萧元墨宠爱,皇后娘娘若要问斩她的兄长,事先同萧元墨说一下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皇后娘娘同萧元墨的关系甚是微妙,能化干戈为玉帛的事,也没必要弄的彼此剑拔弩张吧。

      “谁知道呢,要是真问斩了,陈夫人也挺可怜的,她可只有这一位兄长。”木棉一边扶着顾年华走向梳妆台,一边道:“想当初,陈夫人对大公子死缠烂打、赖在府里不走时,每每都是她这位兄长劝着哄着将她接回去的。”

      顾年华点头:“陈公子虽生性浪荡,但对陈夫人这个妹妹确是没话说。”

      “大概兄妹情深,陈夫人才在太子殿下门前跪了一夜吧。”

      “她不殿下连夜进宫了吗?”

      “太子殿下离开竹苑,就直接进宫了,没回寝殿呢,想来陈夫人是不知道的。”

      “即使知道,她也还是会去跪的。”顾年华语气怅然,同身位女子,她感同身受,无权无势,除了依付于自己的男人,哪还有旁的法子呢!“除了殿下,这个时候,她也找不到别人帮忙了。”

      木棉听出顾年华语气里的无奈,便叉开了话题:“夫人,府里解了禁,这下二公子若是再来,再也不必偷偷摸摸了。”

      “是啊!”想必经过这一夜,太子府解禁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上京城了,二哥哥应该也知道了吧。“也不知道二哥哥什么时候能来看我。”

      木棉替顾年华梳好了头发,拿起的木簪还未来及得戴上,便看到了萧元墨的身影。

      萧元墨:“退下吧。”

      木棉闻言,见顾年华也点头示意,便将手中的木簪放回首饰盒里,退了下去。

      顾年华这次倒是机灵,见萧元墨身上淋了雨水,不等他开口,连忙取了锦帕就去擦试他身上的雨水。“不是说用午膳么,殿下怎么这个时辰就来了?”

      “孤想你了,想早点见你。”萧元墨开口,喉咙有些沙哑。

      如此亲密暧昧的话从萧元墨的口中说出来,竟也没有半点儿违和,直白又霸道,比那些隐晦的表白,更让人脸红心跳。

      顾年华拿着锦帕的手一怔,心跳也跟着漏了半拍。

      “外面下了雨,殿下过来也不知道撑把伞么?”顾年华想了想,自觉太笨,萧元墨是太子身份,出行在外,怎么可能自己撑伞呢!便道:“来旺呢,没给殿下撑伞么?”

      “撑了。”萧元墨任由顾年华在他身上轻柔的擦试,心满意足地听着她对他的关心:“孤走的快,他没跟上。”

      顾年华愕然,半张着嘴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殿下……真是任性啊……”

      “孤只会为你一人任性。”

      萧元墨一手揽过顾年华,又摊开另一只手,掌心处多了一支发簪,顾年华盯着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是白玉凤霞簪,通体玉色润泽,柔美而雅致,贵而不奢,有着低调独特的美。

      “孤为你戴上。”

      顾年华脸一红:“好。”

      萧元墨细心地顾年华戴好发簪,道:“除了孤,不可让旁人取下。”

      “奴婢自己也不可以?”

      “你自然例外。”

      萧元墨笑笑,低头吻上顾年华的唇。

      大约是淋了雨水,顾年华只觉得萧元墨的唇柔软的、凉凉的,缓慢而有力地带动着她沉迷到不可自拔。

      “五日后,孤亲自为你取下。”

      萧元墨抵着顾年华的耳畔,低沉惑人的嗓音响起,酥麻到骨子里。

      “为何要等五日?”

      “你葵水今至,五日即过,孤再清楚不过。”

      “奴婢……”顾年华涨红了脸,一个大男人连她例假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结束都这般清楚,她还有没有隐私了!

      可是,取簪子和例假有什么关系呢?顾年华细想之下,脸腾地就跟火烧起来一样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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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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