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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章

      屋外起了风,吹开了窗户,悄悄潜入屋内。

      “你来,是为了讨论这个?”

      见萧元墨神色冷厉,萧元祥只好道:“当然是给五哥你带消息来的。”

      “说。”

      饶是习惯了萧元墨的冷酷,萧元祥还是不由的撇撇嘴,踱到桌边方道:“其实我的消息,跟你刚才那位属下说的是同一个。”

      萧元墨刚执起笔的手稍停了停,眸色黑浓:“太师?”

      “确实。”萧元祥点头,他正经起来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萧元墨的神态,只是长相俊美的有些邪魅,反倒盖住了他的深沉内敛:“有人暗中拉拢太师,而且对方似乎有太师的把柄,开出的条件让又让太师无法拒绝,所以这一次,太师一定不会旁观了。”

      萧元墨黑眸沉稳,不见微漾:“哪一方?”

      萧元祥挑挑眉,露出邪魅地笑:“五哥,连你都没查出来,还指望我查出来啊?我要真那么厉害,就不会被誉王那只老狐狸给阴了,如今我一门心思只希望五哥哥你赢,好替我出一出这一口恶气。”萧元祥朝萧元墨眨眨眼,在对方冷漠的近乎嫌弃的注视下,只好吹了吹口哨,看向一旁了。

      萧元墨搁了笔,负手而立,太师在朝堂沉浮三十载,虽从不入党派之争,但向来中肯,说话十分有分量,在朝堂之中有一定的地位和威信,在辽国的百姓中也有一定的口碑,若他选择加入,胜负机率无疑会更加令人迷惑。

      况且,坐拥二十城池的义城王还是太师的结拜兄弟。

      “听说太师已经三日不曾临朝?”萧元墨眉心微敛,也不见半分忧愁。

      萧元祥把玩中手中的玉石,蛮不在意地道:“好像是受了风寒,在家养病呢,那么大年纪的人了,非要蹚这滩浑水么!”

      “形势所迫,何人能置身事外。”

      萧元祥眼角瞥见一方锦盒置于桌上,盒子材质绝佳,但盒身已然陈旧,与桌子上其他昂贵的饰品形成反差,不免令人好奇。

      萧元祥扔了手中的玉石,欲伸手去拿锦盒。

      “别动。”萧元墨幽冷的目光如剑一般射来,说话间,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横在萧元祥与锦盒之间,神情凉薄至极,动作毫不迟疑,以至于萧元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若他真的碰到那方锦盒,他的手今日恐怕就要留在这书房里了。

      作为萧元墨的一母同胞兄弟,萧元祥自然知道他的脾性,向来说一不二、绝不手软,只好将刚伸出去的手赶紧收了回来。

      “不动就不动,动什么刀子啊!”萧元祥手中落了空,有些悻悻然,道:“对了五哥,太师不是欠你一个人情么,我记得他说过,只要你有需要,他就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萧元祥半靠在桌上,神情比女人还要魅惑些:“要不,我去太师府敲一敲,问他当年的话可还作数?”

      萧元墨面对窗外,冰寒的声音无半丝撼动:“陈年旧事,何足挂齿。”

      “五哥,于你来说,那是陈年旧事,于太师来说,却是他单家的血脉传承!若太师不守承诺,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我敢保证他太师之位必不久矣。”萧元祥说的义愤填膺。

      “此事孤自有打算,”收起漆黑的视线,萧元墨扯动刀削似的薄唇,淡漠地道:“你,无需牵涉。”

      萧元祥只觉得头顶一阵凉寒,扬了扬飞扬跋扈的眉眼,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五哥,你的意思是,不要我去太师府?”

      萧元墨冷冷地道:“你真当孤不知你的目的?”

      萧元祥一副胆诚模样:“什……什么目的?”

      “义城王夏粟的千金,此刻正在太师府。”

      “五……五哥,你怎么知道?”被看透了心思,萧元祥不禁有些无力的挫败感,难道他就真的这么不善于掩饰?这么想着,偷眼看了下萧元墨,还是五哥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戳破而已。

      萧元墨一一收起桌上摆着的奏折,不冷不热的斜睨了萧元祥一眼:“收起你的小聪明。”

      萧元祥不依不饶:“五哥,我这都一个月有不曾见到初晚了,再等她就要有意中人了!”

      萧元墨握着奏折的手突地一怔,胸口处也莫名空了什么一样,而后又恢复如常:“孤应允,敢义城王的千金无人敢求娶。”

      闻言,萧元祥的脸上神色忐忑:“五哥,你这也太歹毒了吧,初晚可是温和乖巧的女子,你别吓了她。”

      萧元墨眼皮半分未抬,冷冷地道:“你想让她追求者甚多,还是除你之外无人敢求娶?”

      萧元祥又恢复了一脸的邪魅之笑:“自然只能我一人娶得。”

      “如你所愿。”

      萧元墨的话,已然像一颗定心丸一样,给了萧元祥莫大的信心,其实他作为十皇子,又师从初元大师,修了早已失传多年的出神入化,虽比不得江湖大侠,但出入太师府并无半点儿问题,只是他向来倚重敬重的五哥萧元墨一早便对他下了禁令,没有萧元墨的许可,不可踏入太师府半步,所以得知夏初晚在太师府后,他就算心急如焚,也没忘了分寸。

      “如此,我便安心了,我也该回宫了,否则母老虎又该起疑了!”萧元祥转身,却又想起来什么,转回头道:“五哥,你为什么让赤夜守在太师府正门?这种见不得光的阴谋之事,谁会从正门出入?”

      “你道见不得光,于某些人,却是阳光大道。”

      闻言,萧元祥眨眨长眸,短暂之间有些摸不清头脑:“五哥,你晓得我打小就不爱动脑筋,就不能说的清楚直白些么,算了算了,我不问了,我还是找我的快活去!”

      “休得在孤这里胡闹。”

      “放心,你这里又没甚好玩的!”

      话音未落,萧元祥一个轻跳,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萧元墨不由的叹气摇头,视线转至桌面时,不经意又触到那方旧锦盒,萧元祥的话在耳畔响起:再等她就要有意中人了!

      不经意地,萧元墨脑海里浮现的是顾年华的音容笑貌。

      不过半个月,夏千金便要有意中人,那他与顾年华的夫妻房事,已是一年前之事了,这时间是否更久远了些?

      萧元墨纹丝不乱的收拾好桌子,见窗外月色尚明,便抬步往外走。

      ……

      皇宫,肃王寝宫,秋初之夜。

      萧元祥半倚在躺椅之上,衣领半敞,露出他惑人的身姿,虽是比女人还要妖魅的脸,但身材却是男人都要妒忌到骨子里的健硕。

      早在各皇子迁宫另建府邸之时,因八皇子萧元吉和十皇子萧元祥年纪尚小,未曾未迁出宫去,而萧元吉是皇后嫡子,更是要比旁人养尊处忧些,皇后又对他宠爱有加,自是巴不得他日日在她眼皮底下,所以即使如今大了,萧元吉被封为秦王,萧元祥被封为肃王,可这迁宫的事却一直被搁置了下来。

      萧元祥虽不喜皇宫,却也无甚所谓,在皇宫也能做五哥的眼线,譬如现在,他身旁围着一群莺燕娇柔的美女子,就是秦王的女人,若是在旁人面前,这些女人也算是飘飘若仙、姿态美幻了,只是现在在她们面前的人是萧元祥,有着连这些女子都自叹不如的美貌。

      这些女子都是秦王花重金买入宫的,并非普通的宫女,秦王爱美女天下皆知,对这些貌美如花的女子更是宠爱有加,夜夜歌舞升平、宠幸不停,只可惜皇后对此恨之入骨,却又不敢将她们统统杀之,毕竟怕引起皇上察觉,届时再降罪于秦王,故而皇后恨则恨,也拿这些女子毫无办法,只能一边替秦王掩饰,一边压制这些恃宠而骄的女子,不给她们一丁点儿的名份。

      所以,即使秦王百般宠爱,这些女子还是有些怨言,打探到肃王至今无一妻妾,趁秦王出宫之际,偷偷尾随萧元祥来到肃王宫。

      “肃王,您倒是说一说嘛,当年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以一敌万的呢?奴婢们被您吊着胃口,可是苦不堪言呢!”

      萧元祥手执一壶美酒,仰头倒入口中,放纵中且有桀骜不羁的姿势,早已惹的那些女子娇嗔不已。

      “你们真的想听?”

      “当然了!”一个女子依偎在萧元祥身前,呶着红唇道:“奴婢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杀人不眨眼,却也只是听旁人说,若是亲耳听肃王殿下说来,那自然是不一样了!”

      萧元祥把玩着手中的玉色酒壶,眼神惑人:“本王可听说秦王今夜可是为了你们设下美酒,你们不回去,难道不怕秦王降罪吗?”

      “肃王殿下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命人来传话,说是国舅爷入宫了,有要事相商,秦王殿下就赶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是啊!秦王殿下本来还不想去,皇后娘娘的人就把这个给了殿下,殿下就只好去了。”一女子说着,还从袖口里把那方锦帕递了过来。

      萧元祥知道秦王素来不把这些女人当外人,有什么公事也都不避开她们,便朝那锦帕上看了一眼。

      皇儿速来,母安。

      萧元祥斜长的凤眸眯了眯,看起来太过平常的六个字,若不是知道皇后做事向来有谨慎,连萧元祥都要怀疑自己多虑了,只是看来看去,他也看不出这六个字有什么问题,只好收敛心神,等下次见到五哥的时候,问他便可明白。

      “既如此,长夜漫漫、无所事事,本王便说与你们听消遣下时光,不过事先说好,这可是你们央求本王说的,将来若是秦王怪罪下来,你们可不能出卖本王。”萧元祥摆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

      “这是自然,肃王殿下放心吧。”

      萧元祥魅的近乎有些妖治的双唇抿起一口酒,凤眸微扬,当年的事虽已过去了五年之久,但现在回忆起来,他依然觉得热血沸腾:“当年身为大皇子的誉王亲率五十万大军征战蛮夷,太师独子夏旭初练战场,以参谋身份随军,誉王气势滔天、夸下海口,此战必将蛮夷斩至刀下,可那蛮夷狡诈,又善骑术,才不过一个战回,蛮夷便用区区五万兵马便将誉王率领的五十万大军杀个屁滚尿流,并且还俘虏了参谋夏旭。”

      “你们可能疑惑为什么谁都不掳,偏偏把夏旭掳了呢?你们没见过,可能也听说过,那夏旭生的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与那些将士自然是不同的,蛮夷将他误认为重要人物,才将他掳了去。”萧元祥稍稍顿了一下,故意道:“当然——这只是本王的猜想,至于真实是否如此,本王也不得而知。”

      “肃王殿下,您真是坏透了!”一女子故作恼意,粉手轻轻地捶向萧元祥。

      萧元祥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的拂去那女子摸向他的手,继续道:“那时本王与太子殿下只是负责后方粮草供给,行至半途中,前方便传来了战败的消息,太子当即果断下令,命本王继续快马加鞭监运粮草,务必保证粮草比指定到达时辰早两日到达营地,而太子殿下则策马狂奔,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终于赶到了战场,面对的却是剩下不到一万的伤兵残卒,现场哀嚎满地,惨不忍睹,那样的境况,即使粮草立刻到达,也无法恢复将士们的斗志,面对如此境地,面对蛮夷的故意挑衅,太子殿下选择单刀杀入敌营,救下夏旭,以此恢复我方将士的斗志。”

      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小声翼翼地开口询问:“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人吗?”

      萧元祥收到玩笑的神色,点头:“一个人,面对刚刚大获全胜、正斗志昂扬的蛮夷五万大军,试问彼时辽军一万将士,有谁会这份勇气和果敢?!本王一直以为那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选择,是置死地而后生的赌博,但太子殿下却是岿然傲立、从容坦然,仿佛对战的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战争,他独身傲立的霸气之下,仿佛有着亿万将士合并的力量,让人一望便胆颤心惊!”

      萧元祥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的,但他知道萧元墨为什么必须去战,因为那场战输不起,五十万大军从征兵到训练,到出发,再到粮草供应,辽国上下劳民伤财,若经此战败,辽国必将元气大伤,无法再屹立四国之首之位,所以萧元墨单枪匹马杀入敌军,这份魄力无人能抵。

      “面对万人围困,太子殿下从容不迫,浴血奋战,谁都无法想象他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当他的战马出现在营地上时,当他满身是血扶着被挑断筋骨的夏旭出现在将士们眼前时,群起欢呼,将士们的斗志瞬间被点燃,粮草最终提前到达,在太子殿下的率领下,趁蛮夷不备,烧了他们的粮草,火速攻其营地,最终阻杀了蛮夷五万兵马,太子殿下成了辽国人眼中的战神,成了令敌军闻风丧胆、视如鬼励的人物!”

      过了良久,萧元祥见围着他的那些女子个个眼神里露出痴迷、崇拜的模样,他敛去回忆神色,恢复轻薄嘻笑模样:“那一年,太子殿下才十八岁,比你们大不了多少……”

      萧元祥一双桃花凤眼似笑非笑的望着那些女子,故作要伸手去抚摸她们的姿势,只是手轻轻一扬,并未触碰到那些女子,却是惹得她们一阵娇嗔不已。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各位小可爱能看得明白一些,在此对本文中的部分配角做一个梳理(有的已经出场,有的可能还没出场哈):
    赤夜、魏凡:一个是暗探,一个是护卫,是萧元墨的左膀右臂
    来旺:负责萧元墨寝殿洒扫、归整的小厮
    萧元祥:十皇子、肃王,与萧元墨一母同胞,喜欢义城王的千金夏初晚
    萧元鼎:大皇子、誉王,贵妃之子
    萧元吉:八皇子、秦王,皇后之子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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