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叼回窝》秋处露秋

6、第 6 章

　　“爸，你干嘛呀？干嘛不让我去林阿姨家啊？”闫然一进门便朝着闫肃骁嘟嘟嚷嚷地抱怨。
　　“爸爸做的饭就真的那么不好吃？”
　　闫然想了想，自家老爸做的饭虽然比不上专业厨师，但也是很合她的胃口的。“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跟在林阿姨身边而已。爸，我真的很喜欢林阿姨，她对我的好，就像记忆里妈妈的味道。”
　　闫肃骁看着已经齐自己肩膀的女儿，心里有些酸。这几年，女儿越来越懂事了，懂事的让他心疼，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很多很多。
　　“宝贝儿，过来。”他朝站在沙发边的闫然招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边来。
　　闫然乖乖地挪过去看着他。
　　闫肃骁牵起她的右手拍了拍，轻柔地说：“然然，爸爸知道你真心喜欢林阿姨，也知道林阿姨是真心对你好。但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懂吧？咱们得慢慢来，要是因为心急把那母女俩给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吧？”
　　“老爸，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林阿姨？也想要晚晚给你当女儿？”听到他这么一说，闫然的眼睛一亮。
　　“呃……如果你不反对的话。”闫肃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
　　“我不反对！我当然不反对！我太不反对了！”闫然高兴地蹦起来，忽而像是想起什么，又有些沉重地坐下，说：“可是，老爸，晚晚她，好像很反对咱们成为一家人。我总觉得她心里藏着很多事，她不愿意跟我说，我也不好一直一直问。如果那些事是她的伤心事，那就是在揭她的伤疤了。”
　　“这些不是你要考虑的，你只要相信老爸，交给老爸处理就好，OK？”
　　“嗯！”闫然重重地点点头，“那我就等着老爸的好消息啦。”
　　“好啦，赶紧做作业去吧，不能因为任何事把学习给耽误了，知道吗？”闫肃骁拍拍她的肩膀。
　　“Yes sir！”闫然蹦起来立定站好，调皮地朝他敬了个军礼，然后进房间写作业去了。
　　闫肃骁起身进厨房煮好饭，一边切菜一边想着隔壁的林兮。
　　那个女人乍一看并不是特别漂亮，但越看越觉得好看，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柔柔的气质也很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
　　其实她刚搬过来的那天他就注意到她了。
　　那天他刚处理完一桩大案，难得早早地下班回来，出了电梯便看见隔壁的门开着，几个大纸箱零乱地堵在门口，一个一身柠檬黄色及膝连衣裙的女人正将其中一个箱子里的书往外拿，侧对着入户门的沙发上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正在专心致志地折着衣服。小女孩的长相和收拾着书本的女人并不大相似，但俩人气质如出一辙，妥妥的一家人。
　　闫肃骁当时心里的第一想法是：要是自家那个臭丫头能有这么乖就好了。他没想到的是，不久之后，闫然居然和这个小女孩成了同班同学，还成了关系极好的朋友。
　　好像，自从这母女俩住到他们家隔壁之后，闫然就很少跟着他去警局了。偶尔有时候，他担心闫然一个人在家吃饭没着落，想叫上她像往常一样陪他去警局，他上班，她写作业。闫然都是一改常态地朝他摆摆手，说：“你自己去吧，我一会去晚晚家写作业，顺便蹭饭吃，林阿姨做的饭可好吃啦。”
　　一次两次闫肃骁觉得没什么，可当这种情况成为一种常态的时候，闫肃骁就忍不住好奇起来。以前前妻还在的时候，因为他工作的关系，俩人经常吵架。闫然看在眼里，小小的孩子性格也变得特别的暴躁易怒。后来前妻出车祸去世之后，闫然伤心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走出失去母亲的阴影，后来突然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关心起他的个人问题来。上学还好，一到放假在家，就是各种折腾，每每惹得他火气噌噌噌地往上冒，却又不能责备她什么。
　　可是自从林兮出现之后，闫然就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就好像咕噜噜冒着泡的热水冷不丁被人浇了一盆凉水，所有的泡泡都偃旗息鼓下去，变得平顺起来。
　　对此，闫肃骁心里有欣慰，也有对闫然的愧疚，还有一些对林兮的感激和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让人平和下来的魔力。这种魔力，让他死寂的心忍不住躁动起来，有些想法像即将出闸的猛兽般冒出来，按都按不下去。
　　只是，在这些想法彻底出闸之前，他首先要解决的，似乎是林若晚。
　　想起林若晚，闫肃骁忍不住皱了皱眉。就像闫然说的，那个小丫头心里好像藏了不少事。至于是什么事，或许，明天去查一下便知道了。

　　对于林兮的好，林若晚自然是清楚的。她不清楚的是自家娘亲对再婚这件事的想法，而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她的想法。
　　“老妈。”踌躇了半天，林若晚一边喝着汤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林兮：“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结婚啊？”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林兮愣了愣。
　　“没什么啊，就是今天跟然然聊起了这个，突然就想问问你咯。”
　　林兮笑笑，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条斯理的吃完，才反过来问林若晚：“你希望妈妈再婚吗？”
　　“不希望！”林若晚毫不犹豫地斩钉截铁地回答。
　　林兮貌似一点也不意外听到这个回答。
　　她心疼地看着林若晚，知道这几年自己的遭遇给她带来了相当大的伤害。心理医生告诉她，那么小的孩子，遭遇了那么吓人的事，没有得自闭症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林兮放下碗筷，看着林若晚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宝贝儿，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你看到的、听到的也不一定是全部的真相。妈妈知道，看到爸爸家暴，你本能地排斥妈妈再婚。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是有好男人、好爸爸的。你看，向一阿姨的老公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啊，是不是？所以，答应妈妈，不要因为害怕被伤害而排斥感受生活美好的机会，好不好？”
　　“这么说，你是想过再婚的？”林若晚抖了抖唇。
　　“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顿了顿，林兮继续说：“但是，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那么一个人，我很喜欢他，而他也很喜欢我和你，那我会考虑再婚的。”
　　“不行！”林若晚将筷子“啪”一声怕在桌子上，大声喊：“我不答应！我不允许！”
　　“晚晚，晚晚!”林兮起身追赶往房间跑去的林若晚，焦急地喊道：“你听妈妈说。”
　　“我不听，我不听！”林若晚虽然跑进了房间，却没有将房门关上，她怕林兮担心。但她还是在林兮抱住她跟她温声细语说话的时候捂住了耳朵，倔强地说“不”。
　　“宝贝儿，妈妈只是说‘如果’，只是假设而已。”
　　林若晚不说话，只是捂着耳朵声嘶力竭地哭。林兮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只好抱着她软声安慰：“好了好了，妈妈不说了，不说了，晚晚不哭！乖！不哭了！”
　　听着她的温声细语的劝慰，林若晚放下手抱着她，抖抖索索地说：“妈妈，我怕！我害怕！”
　　林兮瞬间红了眼眶，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晚晚不怕！妈妈在这！妈妈会保护晚晚，不让任何人伤害晚晚。乖，不哭了！你一哭，妈妈也想哭了。”
　　听她这么说，林若晚从她怀抱里退出来擦了擦眼泪，说：“我不哭了，妈妈也不哭。”
　　林若晚红着眼眶给她擦干眼泪，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将她抱住，说：“我的晚晚宝贝怎么这么乖！”
　　乖得让人心疼。
　　林若晚听着她半心疼半撒娇的口吻，“噗呲”一声笑了，说：“妈妈，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适合撒娇。”
　　“谁说的？懂得恰到好处地撒娇的女孩子才好命，知道吗？”林兮反驳道。
　　林若晚笑着不再搭话。
　　沉默半晌，她又轻声问林兮：“妈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闫叔叔是你遇到的那个人，你会考虑吗？”
　　“什么？”林兮一下没转过来。
　　“再婚啊，如果闫叔叔喜欢你也喜欢我，你会考虑跟他组建家庭吗？”
　　“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我跟闫肃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林兮想了想自己跟闫肃骁在一起的情景，忍不住害怕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闫叔叔颜值高、身材好，不正是你觊觎的菜么？”
　　“呃……他的颜值和身材好像是挺好的，但是，还是不可能。”
　　“什么叫好像？老妈，你难道没有好好看看闫叔叔那张脸吗？就他那颜值，分分钟将现在出道的那些小鲜肉碾成渣渣哦。”林若晚狐疑地抬起头看向林兮。
　　“看……还是看过了……就是没敢仔细看。”林兮嗫嚅着捋了捋鬓角的碎发。
　　“怎么会？我还以为你早就被他迷住了呢！”林若晚有些想笑。
　　“那什么……每次看到他，我就发怵。你看看他那身肌肉，胳膊比我大腿都粗，我……有点怕他会打我。”
　　听她这么一说，林若晚咽下自己打算嘲笑她的话，心疼地抱住她。
　　林兮也是那些年被打怕了，所以看到健硕的闫肃骁才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犯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