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途》洛泞

50、第四十六章 师徒相聚

　　故离记得，只有东梁国的皇室才姓梁。所以，眼前这人的身份呼之欲出……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故离不得而知。
　　“既然姑娘已经醒了，在下便不打扰了。”梁灏抬手抱拳，笑得温柔，“告辞。”
　　故离颔首，默默看着梁灏离开。
　　至于东梁国皇室和幽天之间会是什么样的关系，故离不清楚，她也不想了解。不过，既然他要离开幽天，跟着他，也许能找到出口。
　　梁灏渐行渐远，故离思索片刻便悄步跟上。
　　梁灏对这里很熟悉，就好像……是他的家，走得没有一丝迟疑和拖沓。但他并不是幽天的人。
　　故离觉得，要么是他聪慧过人，可以过目不忘，走过一遍就记住了路线。要么就是他来这里很多次了，熟能生巧。
　　但不管是哪种，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九曲回环的宅院，有了梁灏的引路，故离很快便看到了大门。
　　如此普通的木质大门，谁会想到里面居然会大得像个迷宫。
　　大门外有两个侍卫在看守，一边一个。说是他们是侍卫，并不确切，看他们的装扮更像是……家丁！
　　不过，这和幽天的风格，不太相符。
　　故离看向旁边的院墙，并不高。出去应该很容易。
　　她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脚下用力，提气，一个跳跃，顺利地翻了出去。
　　终于出来了，故离暗暗松了一口气。
　　墙的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花海。红的，白的，蓝的……五颜六色的小花，在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
　　和梦里的那个场景，重叠了。
　　故离不禁有些怔愣。那个梦并不长，但满满的无力感就好像数不尽的蚕丝，紧紧地缠着她，让她难以呼吸。
　　两次梦，同样的红衣女子，一次是在风言阁，一次是在幽天。这三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难道，真的如玄梓忧所说，自己的母亲是她的妹妹。而自己梦里的女子，其实是自己的母亲。因为从未谋面，所以才会一直看不清脸？
　　但，为什么在风言阁也会这样？那首曲子，师父说是净心用的。难道，是自己对父母抛弃自己的执念太深了吗？
　　“主人？”墨荧看着出神的故离，小声叫到。
　　“嗯。”故离看向肩膀上的墨荧，“以后有外人在，记得不要说话。”
　　墨荧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故离：“走吧。”
　　故离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是，师父的气息！
　　故离循着气息的来源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白影飞速掠了过来。
　　故白从百花之上掠过，如谪仙，飘然而来，没有惊起半分涟漪。
　　“师父！”
　　故白一落地，就狠狠地将故离拥入怀里，紧了又紧。就好像找回了遗失的宝贝。
　　“师父？师父？”故离小心试探着喊到。
　　良久，故白才松开手，说：“对不起，都是为师没照顾好你。”
　　故白语气里，满满的愧疚，还夹杂着些故离说不出来的东西。
　　这样的师父，故离从未见过。这么多年来，师父情绪波动一直都很小，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即使是自己小时候落水，差点溺亡，他也没有。他所有的情绪都是淡淡的，就好像，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不是师父的错，师父不用内疚。”故离低声安慰，“都是我自己不好，没有好好练功，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带走。”
　　故白嘴角勾起，牵起故离的手，说：“是谁的错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回家。”
　　“好。”故离看着故白牵着自己的手，这是小时候偶尔才会有的待遇，后来就没有了。
　　师父的手很大，凉凉的，还充满了力量。
　　大概，这次师父真的慌了吧。
　　故离问：“师父，我们是要回故安了吗？”
　　故白疑惑：“嗯，你不想回去？”
　　“没有……”故离摇摇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这么多年来，她总是用故白徒弟的身份逼着自己多学习，多练剑，多修习灵术。可是，一旦躺在床上，她总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她已经有祖母，有师父，还有故安的所有人了。她究竟少了什么呢？
　　她也曾思考过，但她也一直没想明白。直到今天听到玄梓忧的那些话，这种感觉才清晰起来。
　　虽然她嘴上说着、心里想着自己一点都不在乎抛弃自己的父母。
　　但，潜意识里还是很在意的吧。
　　不然，她也不会频繁梦到那位红衣女子。
　　故白：“你想去哪？”
　　“我……”故离迟疑，她不知该如何说起。
　　故白耐心地说道：“没事，慢慢来。”
　　故离：“我现在有很多疑惑，有以前就有的，还有今天才出现的。”
　　“说说看。”故白循循善诱。
　　“我被抓到幽天后，幽天的宫主说她是我母亲的同胞姐姐，我父母可能都还活着。”故离顿了顿，接着说：“之前在风言楼，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位红衣女子，她背对着我，我想抓住她，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抓不住。”
　　“刚刚，我又梦到她了……我觉得，她可能是我的母亲，虽然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我……想去找他们，哪怕最后只是一场空。”
　　“我陪你一起去。”故白说得淡淡的，但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