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途》洛泞

4、第四章 利害得失

　　酉时，故离坐在后院的长廊上，眼巴巴的等着故白。
　　直到戌时，故白才出现。
　　待故白走近，故离恭恭敬敬地上前，叫了一声“师父。”
　　“嗯，不必拘礼，和往常一样就好。”
　　故白边说边慢慢向前走去：“先陪我走走吧。”
　　故离听到故白的话，默默跟在他身后。
　　未几，故白悠悠开口：“我和你说个故事，听完后，你再决定是否还要继续做我徒弟。”
　　故白停下转身，双目直视故离，继续道：“上古有族，名血之灵，曰血灵者，生之三命，拥血之躯。”
　　故白边说话，边观察着故离的神色。
　　故离见故白停顿不语，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想必师父就是那血灵吧，或者……应该说整个故安的人都是血灵。”
　　故离知道，即使自己猜错了，但应该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的确如此，我们的小阿离果真是冰雪聪明。”故白摸了摸故离的头。
　　故白突如其来的夸赞和亲昵的语气，让故离害羞的低下了头，她没有想到师父会夸她。
　　故白接着走，继续说道：“世间传言，血灵之精血，可让死人复生，也可让活者永生。因此，一次次的捕杀接踵而至，血灵尽管实力强大，但是也抵挡不了众多高手的联合捕杀。如今，只能隐世而居，求得一丝生机……”
　　故白停了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语气满含萧寂。
　　“后来，故氏新任族长召集存活下来的血灵来到此地，并取名故安。”
　　这已经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了，至少，他们还没有被灭门。
　　故离听着故白说的故事，不由愤懑道：“他们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只为满足他们自己的私欲！真是可耻！”
　　故白似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继续缓步走着。
　　“当时，故氏一族名盛一时，眼红者更是不计其数。”
　　“贪欲的确会侵蚀人的灵魂，但仅因此，故氏一族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看一件事，不能太过片面，需要从多个角度去看。”
　　他不希望故离和他一样，走向偏执。
　　“那你为什么选我？”故离没有用敬语，问道。
　　“我什么都没有，命格也不好。你不但救了我，还把我带回故安，收我为徒，甚至为我取名故离。”
　　还给了她一个家，她不明白，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丫头，没有特殊的身份，也没有珍贵的宝物。
　　而且别人对她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他，不但救了她，还给了她不一样的生活。
　　故离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她渴望他人的关心。
　　同时，她也害怕失去。
　　她更害怕拥有后又失去！
　　一个人在黑暗里待久了，突然出现的光亮反而会让她害怕，害怕那光来的快，去的也快。
　　故白叹了口气：“傻丫头，我遇到你时，你只剩一口气，我不能见死不救。”
　　“之前我也听你说了自己的身世。”
　　“正是因为你一无所有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将你留在身边。不要想太多。”
　　“师父，能遇到你真好。我不怕的，将来，我保护师父！”
　　故离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那些问题，只是想着，便脱口而出了。
　　现在的她，好像变得更大胆了。
　　故离的眼里满是光，故白看见了，竟莫名的有些欣慰。
　　“等拜师大会结束后，我就带你去血池，求得血之躯。”
　　“血之躯？我不是故氏一族的人，也可以得到血之躯吗？”故离一脸疑惑地看着故白，傻傻的。
　　“你现在不是我族，但既然你要拜我为师，那就必须要去血池得到血之躯。”
　　“不过这过程可能会特别痛苦，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一但你拥有了血之躯，一辈子都将置身于危险之中。”
　　故白说的时候，一直注视着故离。
　　他怕，怕从她的眼中看到退缩。
　　那样，他就不能将她留在身边，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她了。
　　“我不怕，我相信师父会保护好我的。”故离眼神坚定。
　　故离从来都不怕身体的疼，她只是害怕失去。
　　“好。”
　　不知不觉中，两人又回到了榕树下。
　　在月光的照耀下，榕树周身隐隐散发着一层金黄色的光，神秘而绚烂。
　　“师父，这榕树在发光！”故离惊奇到。
　　她走到榕树边，用手轻触着榕树树干。
　　突然，榕树光芒大盛，将故离小小的身体包裹起来。
　　“师父，这是怎么了？身体，身体不受控制了。”
　　“今夜月圆，又恰逢三星连月，是唤灵的绝佳时机。”
　　“阿离，不用怕，想象自己和那金光融为一体，感受它在你身体里的流动。”
　　现在还没到最佳时间，为何这光就已经如此强盛，是这榕树之前发生了什么异变吗？还是说……
　　故离听着故白的话，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体里的那股热流。
　　热流流过四肢百骸，舒服的让她觉得有点困，眼睛也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了……
　　慢慢，她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