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途》洛泞

2、第二章 她的过往

　　三日后。
　　自阿离醒来第一次见过他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
　　这几日虽然每天都有人给她送饭，服侍她起居，但是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阿离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小手托着下巴。
　　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唉~”
　　“怎么了？”他缓步走向阿离，优雅从容，可望而不可及。
　　再次见到他，阿离有些局促，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没……没怎么。”
　　他走到阿离身边，牵起她的小手，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
　　待阿离在石凳上坐好，他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怎么坐地上？多凉呀。”故白语气中似乎带着丝丝的责备，但更多的是怜惜。
　　“不是很凉的，而且我已经好了！”
　　说罢阿离还站起来转了个圈，示意自己已经完全好了。
　　“这地由寒石铺成，长此以往，寒气在体内慢慢积聚，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阿离乖巧懂事，既然他说了对身体不好，她会好好记着的。
　　“你叫阿离，对吧。”疑问的句子却是用的陈术的语气。
　　“嗯！”
　　他为阿离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因为阿离还小，不能喝茶，所以她院子里都是热水，没有茶。
　　“我是故白。”故白喝了一口水，接着道：“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想以后你可以唤作故离。”
　　“嗯，好。”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这小丫头怎么今天怎么答应的如此之快？之前不还找他要理由的吗。
　　故离展颜一笑，“好像也无所谓了。”
　　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而且，能和他同姓，她很开心。
　　“既然这样，那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当他遇到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不知道她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的过去……”她的过去塞满了悲伤，好像没有什么值得特地去说的。
　　“说说吧。”故白坚持。
　　“好吧。祖母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因为难产，大出血去世了。我三岁的时候，父亲上山砍柴，遇上大雨，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祖母年纪也大了，走了。然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本来，我想和他们一起离开的，但是，你救了我。”
　　故离将过去的人生简单概括，至于那些细节，她不想再拎出来，不想让自己再疼一遍，也不想让故白知道。
　　故离说的虽简单，但故白却知道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故事。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逼她。
　　到她真的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故白伸手摸了摸故离的头，好像是在安慰她。
　　“我没事的，我已经好了，都好了，真的。”
　　不知怎的，故离越说越委屈，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接着一滴，止不住似的。
　　“好。”故白给故离擦着眼泪，满是心疼。
　　过了一会儿，故离收拾好情绪，之前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阿离，这里是故安，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要想留在这里，就要有身份。”故白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故离，接着开口：“阿离，拜我为师吧。”
　　故离错愕，猛然抬头，睁大双眼，一下子就跌入了故白那深邃的双眸之中。
　　“师父？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故白唇角微勾，天地万物仿佛都失去了颜色。
　　故离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下了石凳，跪在故白身前，恭敬的行礼。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故离规规矩矩的拜了三拜，对她而言，还能拥有一个守护她和被她守护的人，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幸事。
　　故白起身扶起跪拜的故离：“阿离，过两日我将举办拜师会，到那时，我才是你真正的师父。”
　　阿离，这次，换我护你一世周全。
　　故离起身，摆了摆小手，无措地说道：“师父，其实我可以不用这些的，只要师父承认我就好。”
　　她只想有一个守护她和被她守护的人，其它的，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故白伸手摸了摸故离的头，微微的摇了摇头：“阿离，这里是故安，有它自己的规矩。”
　　阿离，为了让你留下，暂时只能这么做了。
　　“师父，阿离明白，阿离不过是觉得那些虚名没有用而已，既然是规矩，那自然是要遵守的。”
　　故离虽然是个小孩子，但这些年来知道的东西并不少，所以也并不矫情。
　　明日就是十五了，月圆之日，也该有个决断了。故白思索着，眼中透出一丝担忧，但一瞬就又被掩去，无人察觉。
　　“明日戌时，你在院中榕树下等我，我有事与你说。”
　　“知道了，师父。”故离点头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