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关山万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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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位师弟太过语出惊人，两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更没人做答。
然而这位小师弟似乎也不需要有人回答。
他的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扫了一圈，似是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幸亏我这坑挖得够大……”
穷青：“？？？”你怕是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回头看江清泽，果真不出所料，江清泽红色刚褪的耳垂又红成一片。
……啧，大师兄也太经不起调戏了。
穷青暗自摇头，这以后可怎么找道侣啊。
感受到身侧的目光，江清泽愈发不自在，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又不由自主地想到，若是百年之后，能与小师弟合葬，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不待他细想，便感到手上一阵冰凉的触感。
是穷青的手。
江清泽不自觉皱了皱眉，怎的那么冰凉？
穷青用小指勾了勾他的小指，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在他手心写了一个字。
那字是“凶”。
凶手的凶。
江清泽心底微惊，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勾了勾穷青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小指，表明自己知道了。
他细细推敲了一下方才那“同门”的话，算是明白了问题在哪。
他说的是“现在的年轻人啊……”
行为举止怪异，就算是脑子不好使，那也应知晓尊重同门，而他的表现，可一点尊重也无，甚至称得上一句“大不敬。”
昆仑山派是天下第一派，礼节自是注重，自幼教导的便都是敬老慈幼，安老怀少，尊师重道。出来的再不济也都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之辈，哪怕是装的，装了如此多年，也不至于一出门就露馅，只怕这并非昆仑山派的弟子。
其次，这位“同门”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穷青又称他为“师弟”，不排除冒充的可能，但也说明昆仑山派中，切切实实是有此人存在的。
而这位又口口声声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听着便语气老成，非是一位年龄比他们都小的人会发出的感慨。
怕是这位同门已经被妖物上了身，夺舍了！
那“同门”喃喃了一句便转过身，自顾自挖土去了，似是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
穷青和江清泽对视一眼，各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意。
江清泽沉吟片刻，对着穷青点了点头，抽出腰侧的“渡雪”，直直向那“同门”射去。
“渡雪” 是柄短剑，剑身不长，但品质上佳，是云晶锻造而成，剑上刻有法阵和灵纹，灵力在其间游走，更显剑身雪亮，剑锋锋利。
那“同门”却早有防备，略一矮身便躲开了这致命一击，正欲回头，哪知那“渡雪”又改了方向，竟直接在空中停住，随即又调转剑头，重新朝他射来。
他情急之下一个侧身，那剑锋擦过他的手臂，离脖子仅几寸远，堪堪射中他肩上的衣服，将他钉在背后的一棵古木上。
然而还未等他略松一口气，又是一柄长剑迎面而来，落在他脖子的另一侧，划出一道血痕。
那剑剑身狭窄，剑光清冽如霜雪，剑气凛冽，正是“白沧”。
这一长一短的两柄剑虽没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迫使得他动弹不得，有苦难言。
而两人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无意取他性命。
他被钉在树上，一时只感到糟心得很。
只见那便宜师兄对着他笑了笑，不急不忙，不紧不慢地抚了抚衣上的皱褶，侧身对一旁的白衣公子道：“师兄，我这次配合可算默契？”
那白衣公子矜持颔首。
两人倒是有说有笑，“同门”一时只感到百感交集，生无可恋。
得了认同穷青才满意地点点头，将目光重新移回那“同门”身上，扬了扬下巴，矜骄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聊一聊。”
那“同门”的目光在颈侧的剑上划了划，心道：“谁要同你聊，这他妈的聊个屁。”奈何如今受制于人，只得将这话咽回去，偏了偏头，大声道：“想知道老子的名字？那你可听好了，你姑爷爷我坐不改姓，行不更名，名号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你们这些小娃娃，老子姓孟，名孤涯，名讳孟孤涯。”
穷青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又道：“没听过，不知道。”
孟孤涯：“……”现在的年轻人啊。
孤陋寡闻！
当真是孤陋寡闻！
许是孟孤涯脸上的神色太过复杂，颇为一言难尽，江清泽轻轻推了推穷青，示意他莫再胡闹。
穷青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又张口道：“莫不是我蝉不知雪，才疏学浅，浅见寡识了？”
“不可能啊。”不等有人接话，穷青便双手环胸，匪夷所思道：“不说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至少也是满腹经纶，见多识广，若我没听说过，便只能是这位兄台实在默默无闻，名不经传了，恐怕只是自认为出名罢了。”
江清泽：“……”
孟孤涯：“……”放你娘的狗屁！
江清泽无奈：“师弟可莫再闹。”随即他又对孟孤涯点头道:“原来是孟前辈。”
穷青猛地侧首看他，一脸崇拜道：“师兄竟然识得他？师兄可果真是博学多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师弟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可否给个指示？”
江清泽：“……”
孟孤涯：“……”现在的年轻人呵。
认识自己便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是嘲讽谁呢？
啊？
嘲讽谁呢？
江清泽无奈，心道这可真是昆仑山派教出的最“出言不逊”的弟子了，当真不会再有人比他再令人头疼，只得无奈喊道：“……小师弟！”
穷青这才正色道：“好吧好吧，孟前辈是吧？”他边说着边转头，纳闷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你要夺一个小弟子的舍？”
孟孤涯:“……”这可真他娘的是个好问题。
穷青挑眉：“嗯？”
孟孤涯深吸一口气：“巧了，老子也不知道。”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关山万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