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未毕业》不静川

20、第20章 中二的世界，中二的想象

　　事实证明，幻视是个彻头彻尾的实心眼儿。快银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给旺达打电话的理由，不过是要送她一本平安夜当天许诺的《四国军棋入门手册》。已经开了一脑门桃花的旺达高兴极了，喜滋滋地在电话中和幻视约时间，电话彼端的幻视想了想，问：
　　“后天晚上卡玛泰姬街见，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
　　——连这条听起来古古怪怪的街道在哪里都没有搞清楚的旺达，一口答应了下来。

　　“卡玛泰姬街？！”
　　兴冲冲的旺达在Skype上给姐妹团发布即将和幻视“约会”的好消息，然而她的好队友们却首先表示了对约会地点的浓厚兴趣——
　　娜塔莎：是那个传说中的卡玛泰姬街吗？
　　丹弗斯：结合幻视本人画风，十有八九就是了。
　　娜塔莎：我的天哪，我还没去过那里呢！传闻中那里一整条街都盘踞着坐拥各种巫术能力的魔法师，真的是这样吗？
　　丹弗斯：额……可能真假参半吧？我听过的传闻是索尔他爸曾经专门派人过去挨家挨户让他们补缴拖欠的房租来着。
　　娜塔莎：……哦。
　　旺达：嗳！看看我，搞清楚重点好不好！是幻视要和我约会耶！重点是约！会！不是什么魔法师！我要穿什么衣服？你们知道那条街上有什么不错的饭馆吗？酒吧也行！我要不要给他带点回礼什么的？
　　娜塔莎：……说真的旺达这是我所见过的你思维最活跃的时候，看你设想这么周到反应这么敏捷态度这么鲜明的样子，灭霸一定会感动到哭的。

　　最终，给旺达提供了建设性意见的，竟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洛基。
　　姐妹们靠不住，旺达便去问索尔有没有听自己父亲提起过什么关于卡玛泰姬街的信息；索尔的记忆力自然也是靠不住的，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去问记忆力很不错的弟弟，没想到还真的问准了。
　　“……那条街啊……”洛基沉吟半晌，想起一些过往之事，便道：“确实很有意思，好像有位能够预知个人命运的巫师很有名，叫多玛姆——”
　　他看向哥哥，试图唤起他少的可怜的记忆：
　　“他的测算很准。”
　　然而索尔压根没有打算解读弟弟的眼神中的那些意味深长，反而积极追问：
　　“然后呢？那里有没有什么适合谈恋爱的地方？酒吧饭馆之类的？”
　　洛基：“……”
　　他忍无可忍，终于挑明：“咱们去过的，你忘了？”
　　索尔：“……有吗？”
　　洛基收回视线，哼了一声：“你第一次喝啤酒就是在那里。”
　　——然后一个大杯就醉了，非要拉着弟弟在多玛姆的摊位上算命，健忘鬼。
　　索尔一手托腮，认真想了片刻，然后严肃道：“……不如我们再去一次吧，这样我应该能想起来。”
　　“不去。”
　　洛基干脆利落地拒绝。
　　他太了解索尔了。这家伙的智商从来都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十分好使：他竟然想让自己做挡箭牌，堂而皇之地出去喝酒，开什么玩笑！
　　“那我们也可以去那个多玛姆那里再算个命哦。”
　　索尔的鼓动再接再厉。
　　洛基身形一僵。
　　多年以前，喝了一大杯啤酒就进入醉酒状态的索尔，非要拉着弟弟去算命，虽然他可能将这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但洛基没有，尤其是那个眼神瞧起来并不算友善的巫师对他说的话，他更是一字一字牢牢记着——
　　“一个的终点是起点，另一个的终点是漂泊。”
　　——怎么听都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断言。
　　“不去，那种无聊的地方误入一次就够了，谁要去第二次。总之如果旺达要在那里约会，最重要的建议就是不要听信那条街上任何神棍的鬼话。”

　　但是，事情的发展程度远远超过了洛基的估计。事实上，在划时代的幻视与旺达的“约会之夜”那天，包括自己在内，几乎所有人都相聚在了卡玛泰姬街上。之所以导致这样的结果，不得不说是“从众”这件事的力量——
　　史蒂夫：我？因为小娜没来过这条街，所以陪她逛逛啊。
　　巴基&山姆：所以我来了，基于史蒂夫那种“因为陪伴女朋友而抛弃好基友的愧疚”，他一定会请我们喝大麦啤的。
　　克林特：我？索尔约我来喝酒呀，他说这条街上有个酒吧特别棒。
　　奎尔：索尔约的。
　　斯科特：索尔约的。
　　洛基：我来看着我哥，以防误入歧途。
　　快银：我来看着我姐，以防误入歧途。
　　（丹弗斯：唔……我觉得作者说的不对，我们的相聚明明不是因为“从众”，而是因为“爱”啊难道不是吗？）
　　——总之，这帮人成功地在卡玛泰姬街上堵到了斯特兰奇、幻视和班纳组成的学霸天团，并且知道了幻视约定此地的真正原因：永恒禅学院在这里举办了一场关于“时空穿越何以可能”的公共讨论会，他来听讲座。
　　尽管快银评价全身挂满波西米亚风饰品的旺达“像棵圣诞树一样”，但这并不妨碍众人在他俩交接军棋入门手册的时候起哄，一伙人聚众闹腾吹口哨，将整条街上神秘又玄妙的氛围冲得七零八落。
　　“所以你们的讲座听的怎么样？”只有洛基真心实意对讲座而非恋爱感兴趣，他一手拽着两大杯啤酒下肚对周遭一切都开始变得分外感兴趣的索尔，问斯特兰奇：
　　“时空穿越真的可能吗？”
　　“嗯，从物理学角度而言，是可能的。”斯特兰奇摸了摸下巴，道：“不过很有意思的是，在讨论环节，有个人说他自己就是穿越时空隧道来到此地的，而且他说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些特殊的物质，人们借由这些物质就可以违反一切现有的物理定律，自由穿越时空。”
　　“还有这种人？”
　　丹弗斯闻言表示很感兴趣：“他干嘛的？”
　　“他叫多玛姆，喏，他的店看到没，就在前面。”斯特兰奇伸手向前方一指：“他说他是名巫师，在这里摆摊十几年了，知晓每个人在平行时空中的命运。”
　　“不过他的邻居们说他是个神经病。”
　　班纳补了一句。
　　洛基：“……”
　　发现幻视在交接完军棋入门手册之后就开始无话可讲，旺达精准抓住时机，问幻视：
　　“那个多玛姆说的话，你相信吗？”
　　幻视想了想，说：“在我还不能够精确认知这个问题之前，我尊重每一个可能性。”
　　旺达闻言欢呼一声：“那我们去问他看看，在别的时空中我们是什么样的吧！”
　　红发少女激动不已，情真意切地鼓动众人：“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洛基：“不。”
　　索尔&娜塔莎：“好奇好奇好奇！！！”

　　多玛姆是个看起来很壮硕的老头子，虽然戴着兜帽坐在桌前，但还是能感觉出来他应该身材很高大。这与大家固有印象里那种孱弱干瘦的巫师形象相差太远，不过相同点是他们往往都自诩智者，因而常常语言尖刻又高傲。
　　旺达很新奇很激动地坐了下来，超桌子上只开了一条缝的玻璃罐里塞进去一张美元，然后很礼貌、很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听说你知晓平行时空中人们的命运，能不能算一算我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我的生意打烊了，”缩在兜帽和斗篷里的巫师低沉开口：“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你们是中学生吧？这么晚还不回家？”
　　众人：“……”
　　旺达：“……可是我已经把钱塞进去了……”
　　巫师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钱，放在了旺达面前。
　　“啊！我想起来了，果然是你！”
　　醉酒状态的索尔突然头脑清明了片刻，从洛基口袋里掏出钱包，俯身将一沓钱拍在桌上，凑前道：“我见过你的，我在你这儿算过命！”
　　巫师抬起头，看着怼在近前的大脸，端详片刻，又看了看站在他旁边冷着脸的洛基：
　　“哦，我也想起来了。你们俩我算过。几年前你们的老子差人来催我补缴了186美元的房租，害我吃了一个月的法棍加凉水。”
　　旺达惊讶极了：“呀？你们俩算出来是什么身份啊？在平行时空里你们还是兄弟吗？”
　　“那必然是。”
　　索尔将放在桌上的钱向前一推，指了指周围一圈人，对多玛姆道：“还真没见过嫌生意多的，你是吃法棍加凉水上瘾了吗？”
　　于是，在大家的殷切期盼下，多玛姆的摊位二次开张了。

　　旺达：“怎么样？巫师，我在平行世界里过得怎么样？！”
　　多玛姆：“……嗯，不怎么样。”
　　旺达惊慌，继而揪了幻视衣角：“……那你看看我和他认识吗？”
　　幻视：“……”
　　多玛姆：“认识，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快银：“我不要算！旺达你不要把我摁在椅子上！”
　　旺达：“我已经塞钱进去了！”
　　多玛姆：“有无与伦比的才华……嗯。”
　　快银：“……没了？”
　　多玛姆：“接下来的不说会比较好。”
　　克林特：“这……难不成是死了的意思吗？”
　　多玛姆转向他：“你好一些，但只是稍好一些。”
　　克林特：“……”
　　妈的，想掀桌怎么办。
　　娜塔莎：“那……我呢？”
　　多玛姆：“……你很了不起，还是万人迷，只是死的早。”
　　娜塔莎&史蒂夫：“……”
　　“而你，”多玛姆顺着少男少女不自觉交握的双手看过去，对史蒂夫道：“你是活得太久了。”
　　索尔努力集中注意力，想搞明白眼前这个神叨叨的巫师究竟在讲些什么，但很奇怪好像他说的每一个词都很好懂，只是连起来就完全不懂了。
　　“他到底在说啥？”
　　他悄声问洛基。
　　然而一个醉鬼的“悄声”分贝还是很大的，多玛姆抬起头，冲兄弟两翻了个白眼：
　　“你们俩不是都算过吗？不要在我面前碍眼。”
　　当年那个半真半假的测算本来就是横亘在洛基心头的一根刺，瞧对方一幅傲慢的样子，洛基忍不住冷声问：
　　“‘一个的终点是起点，另一个的终点是漂泊’，到底是什么意思？”
　　巴恩斯：“嘿，听着像是个be的故事。”
　　山姆：“……你不觉得这家伙截止目前说出的所有平行世界的事情，都是be吗？”
　　“意思就是，”多玛姆圈了胳膊，将一桌子美元收进怀里，慢慢道：“你们俩虽然很能折腾，但最后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将视线从面前这一圈半大的男男女女身上移过，伸指一个一个点过：
　　“打架不错，但丢了一只胳膊。”
　　“学问不错，但长相变得很磕碜。”
　　“命还不错，最后能死在床上。”
　　“命还不错，就是追老婆追得比较辛苦。”
　　“怎么说呢，从某种角度来讲，你的存在扭转了很多事情。”
　　“而小姐你，一直在干大事，所以好久都没谈恋爱。”
　　“至于你——”
　　多玛姆看向斯特兰奇，而后飞快转脸：
　　“说实话我不想看到你。”
　　“所以各位，”巫师开始抱臂说总结：“实话说你们在另一个世界里面都是比现在还了不起的人物，但我觉得目前背着书包认真上学的状态更好。都快滚吧，我想静静。”

　　回家路上。
　　索尔：“ ‘终点是起点’，什么意思？”
　　洛基：“……意思是我高考考再好也没用，上大学之后还是要继续在学海里扑腾。”
　　索尔：“哦……那终点是漂泊，说的是我了”
　　洛基：“当然是你，不是你说我考哪里你去哪里吗？你反悔了？！”
　　索尔：“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嗯，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那个神棍怎么知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洛基：“你喝多了。”

　　娜塔莎：“他说我活不长诶……”
　　史蒂夫：“这家伙一定是个骗子，别信他。”
　　娜塔莎：“可他说你会活很久诶……”
　　史蒂夫：“……活很久有什么好的，如果不快乐，一样很受罪。”
　　娜塔莎：“不过我会是万人迷呢！”
　　史蒂夫：“……除了我你还想迷谁？”

　　旺达：“我和他认识……在另一个世界，竟然在那么多人当中，也能认识耶！快银！你说我和幻视是不是超级有缘分！！！”
　　快银：“你能准确做阅读理解不？认识！是唯一的好消息！你和灭霸也算认识好不好！！！另外，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的亲弟弟！！！我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很惨的好不好！而且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也即将很惨的好不好！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半了回家绝对会挨揍的我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