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气候》懒小咖

61、第 61 章

　　“干嘛一直戴着口罩呀？这里又没人，偶像包袱这么重的嘛！”

　　在包间里坐下，见季彦一直用口罩遮着脸，高洁忍不住揶揄。

　　她的老板自从参加综艺，在电视上露了几次脸以后，就收获了一大票迷妹粉丝。如今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出门如果不“武装”一下，很容易就会被人偷拍或者索要签名。

　　是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在外出的时候通常都会戴上口罩遮掩一下。

　　这本不足以为怪。只是，此时包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家伙居然还在“耍酷”，高洁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赶紧摘掉，让我看看你的脸，是不是又帅了。”

　　她一边说，一边已经动手甚是胡闹地去扯他的口罩。

　　男人却偏头一躲，轻巧地避开了她的动作，顺便捉住她不安分的手。

　　“一月未见，人没长胖，胆子倒是肥了不少！”

　　用修长的手指桎梏住女孩纤细的手腕，男人语气温和，眼中却透着一股迷人的危险：“小姑娘，你很能耐嘛！敢在老板面前这样放肆，就不怕我……”

　　“怕你什么？”

　　高洁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满脸都写着“你能奈我何？”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他眸光一闪，眼底掠过一丝促狭，接着就突然用力，将女孩白皙纤长的手腕进一步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知不知道……”

　　男人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吐出的气息丝丝凉凉，带了几分别样的暧昧：“单独跟一个男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玩味的话语随着滚动的喉结缓缓发出。像每一个浪荡的登徒子那样，季彦说完就低下头，作势欲吻她的手背。

　　女孩瞬间花容失色。

　　就在她惊讶得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一条精致的手链已经毫无预兆地戴进了她白净纤细的皓腕。

　　那是一只带着心形吊坠的Tiffany手链。凉凉的触感，跟男人的指尖一样，自带让人心颤的电流。

　　“小手不乖的话，就要‘锁’起来。这下，你该安分一点了。”

　　将手链仔细给她戴好之后，季彦就松开了高洁的手，很有分寸地靠回了椅背。

　　“这……这个礼物有些贵重了，我……”

　　知道这小小的手链其实价格不菲，女孩感到有些为难。

　　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去解手链上的金属扣，却被男人冷不丁伸过来的右手再次阻止了。

　　“这是惩罚，不是礼物。”

　　男人的语气甚为霸道：“所以，你必须收下。”

　　没见过送人礼物还这么“强买强卖”的，高洁感到无语，心里却是有些开心的。

　　“喜欢吗？”他问。

　　见她半天没说话，他似乎还有些紧张：“我审美不太行，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手链是让罗弋帮忙挑的，应该……不算难看吧？”

　　他好像非常忐忑，语气里满满都是小心。这样的季彦，高洁还是头一回见。

　　瞬间就笑了。

　　“喜欢！”她说，特意补充了后面一句：“我偶像挑的东西我当然喜欢。”

　　“呃，这样啊……”

　　一听她说偶像，对面的人显然有些失望。随即，又自我安慰了起来：“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高洁则莞尔一笑，紧随其后又加了一句：“因为是你送的，所以尤其喜欢！”

　　瞬间就多云转晴，男人像个孩子般开心地笑了。

　　大概是有些得意忘形、乐极生悲了，他刚笑完就忍不住抬手，皱眉“咝”了起来。

　　“怎么了？”

　　见他隔着口罩捂着嘴，女孩是一脸讶异。

　　季彦没有回答，吸了一口气，感觉嘴角没那么疼了之后，他才抚着痛处，颇为迟疑地开口：“我今天……可能没有那么帅，所以……”

　　“你不许嫌弃我。”

　　他跟她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呀？为什么要嫌弃你？”高洁更加莫名了。

　　对面的人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抬手将自己的口罩从脸上扯了下来。

　　意料之中白净帅气的面庞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带着红肿的脸。

　　“你的脸怎么了？”女孩满脸都是惊讶。

　　对方脸上那些红肿以及嘴角的撕裂，很明显是被人打出来的。

　　“你不会又被董事长……”

　　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男人则毫不避讳地给了她肯定的回答：“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说你怎么总是惹你爸生气呢？”

　　高洁从包中抽出一张湿纸巾递给他，忍不住就心疼地埋怨了起来：“他一生气你就得挨揍，所以干嘛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去惹他呢？”

　　“我就算不惹他，也有可能挨揍的。”

　　季彦感到委屈：“你是不知道，他打不打我完全不需要理由，只看心情。老爷子很任性的。”

　　“那你就顺着他一点嘛！你不是很聪明吗，干嘛跟他死犟呢？”

　　“我若真是聪明，从头到尾就不该顺着他。把他惯成了现在这种鬼样子，对我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

　　抬手用湿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的伤口，季彦“咝”了一口的同时，语气不免有些愤愤。

　　高洁则感到好奇：“鬼样子？哪种鬼样子？”

　　“一生气就拿我当出气筒呀！”季彦吐槽。

　　顺便心疼起了自己那张无与伦比的帅脸：“真是可怜了我这张脸，跟着我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苦，挨了多少顿打。日后我可得好生把它供养起来，每天三炷香。祈祷它可以顽强一点，耐揍一点，顺便……再帅一点。”

　　他居然又笑了，嘴角却因张不开而感到有些为难，看样子颇有几分滑稽。

　　这本来好好的卖惨，说着说着“画风”就不对了，卖惨秒变卖萌。真是服了他了！

　　忍俊不禁的同时，高洁也不由没好气了起来。

　　“终于明白你爸为什么总打你了，”她说，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那张异常欠揍的脸：“你现在看起来就很欠抽，你知道吗？”

　　“欠抽？我怎么就欠抽了？我明明很惨的，好不好？”他简直冤枉。

　　女孩则用四个成语终结了他的叫屈：“胡言乱语、胡说八道、颠三倒四、不知所云。”

　　“哦。”

　　对面的人闻言只是平静的地“哦”了一声，接着，就眉开眼笑、臭不要脸地自恋了起来：“我怎么听着觉得有点可爱呢？”

　　“是挺可爱的，”高洁回答：“可怜没人爱。”

　　“不是吧？”男人有些受伤：“扎心了，姑娘，要不要这么狠？”

　　女孩则继续补刀：“扎的就是你的心，看能不能扎醒你。”

　　“然而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是毫无波澜，还是千疮百孔？”

　　女孩穷追不舍，他只好放弃抵抗。

　　“千疮百孔。”

　　他如实回答，随即就告命求饶：“所以可否请高老师口下留情，留个全尸？”

　　吃完饭，又四处逛了逛，等季彦将高洁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钟了。

　　“明天我几点钟过来接你，会比较合适？”

　　临近分别，在女孩下车之前，男人转过头来低声问了一句。

　　没有问她可不可以，也没有管她是否有空，他直接用一个封闭式的问题，单方面就默认了他们明天一定会在一起。

　　可真是有够鸡贼的……

　　还说罗弋是个心机Boy，明明他自己更心机！

　　撇了撇嘴，女孩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你就那么肯定我明天一定会陪你呀？”

　　男人则干脆伸手揽过她的肩膀。

　　“我不管，”将高洁从副驾驶上一把扯进自己的怀里，季彦的语气颇有几分无赖：“我只有这两天有时间，你必须陪我。天塌下来你都必须陪我！”

　　他看起来有些霸道，有些嚣张，还带着点孩子气的撒娇。

　　在他灿若星辰、温柔如水的眼神攻势之下，女孩很快就乖乖就范。

　　“行行行，陪你。天塌下来都陪你，地裂开来也陪你。你满意了吧？”

　　“嗯，满意。”他果然满足地笑了，并且迅速“膨胀”了起来：“如果你能抱我一下，我会更满意。”

　　“得寸进尺啊你。”女孩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下意识地，她还是将身体向着他的方向靠了过去，同时用双手搂了搂他紧窄的腰身。

　　“哇，原来你这么瘦的呀！”她看样子很满意于自己双手箍住的围度。

　　季彦则笑了，他并未言语，只是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怀中那曾经渴求了很久，如今也来之不易的幸福温暖。

　　半晌，在周遭开始变得越来越安静的时候，高洁重新坐了起来。

　　“我该走了。”她说。

　　男人有些依依不舍：“你还没说我明天应该几点过来呢。”

　　“九点吧，等我们都吃过了早饭。”

　　“好。那么，明天见。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度过了一个专属于他们的愉快周末。

　　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又到了要分别的时候，这一次，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人似乎格外有些不舍。

　　“明天见完投资人，我就该回洛城了。”

　　他看起来有些惆怅：“晚上你如果没有别的安排，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吃饭，可以吗？”

　　小心地征求对方的意见，直到女孩点了头，季彦才立刻喜笑颜开。

　　“那么，我把房卡放在酒店前台，你如果来得早了就先到我的房间休息。等结束了我就过来找你，好不好？”

　　他问她，随即又立刻语带歉意地同她说道：“明天不知道会忙到几点，所以我可能没有办法去学校接你，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工作第一嘛！”女孩毫不矫情地摇着头。

　　男人则一秒变得严肃，顺便纠正她：“在我眼里，你才是第一。”

　　第二天的下午，在快速忙完当日的作业之后，高洁就立刻坐车去了季彦指定的酒店。从前台处拿到房卡后，她就直接进了他这几日下榻的房间。

　　一个人在房间里还是有些无聊的。

　　百无聊赖地等待了许久，就在她靠着沙发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敲门，接着便是那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同她说话：“是我，季彦。”

　　瞬间一个鲤鱼打挺，惊喜的人起身、奔跑、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就在她张开双臂准备给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的时候，门刚一打开，外头的人似乎失去支撑，直接以一个压倒性的姿势迎面摔了过来，一头栽进了她看起来就不甚牢靠的怀里。

　　“怎么了这是？你……季彦，你怎么了？”

　　被他摔进来的动作给吓懵了，女孩很是反应了一会儿，又很是花了一番力气，才勉强接住迎面向她倒过去的身体。

　　男人一身的酒味儿，看起来虚弱至极，根本就站不稳。

　　不知道他是醉了还是病了，也无力支撑他185的高大身躯，高洁只好将他小心地挪靠至身后的墙，顺便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

　　“季彦，你怎么样？还醒着吗？”

　　他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双眉紧紧地蹙着，似乎正在极力忍受某种痛楚。不知道是不是怕她担心，他一直在努力试图站稳身体，却一度虚弱到无法支撑。

　　很快他就顺着墙壁下滑，直接坐倒在了门口的地上。

　　“季彦，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喂，你说话啊，季彦？”

　　见他状态极差，高洁近乎失控，呼唤的话语里已经明显地带了哭腔。

　　深感歉疚，男人努力地睁开自己已然失焦的双眼，伸手抚着女孩柔软蓬松的发顶，半晌，才强撑着说出了一句相对完整的话。

　　“我没事，你……别怕。”

　　他首先安慰了她一句，咬牙挤出的话语里还带着明显的颤音。

　　片刻之后，见她安静了下来，他才接着嘱咐：“去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给我拿……止痛药，就是……白色瓶装的那个。”

　　说完这句话，他就又脱力般地靠向身后的墙，重新闭上眼。

　　女孩不敢耽搁，立刻依言回身去床头柜拿药。慌里慌张地拧开瓶盖倒出几粒药片后，她甚至连水都忘了拿。

　　“不用这么多……”

　　男人伸手从她掌心接过两粒药丸，面对女孩的冒失，他甚至理解地笑了：“麻烦……帮我倒杯……水……”

　　又慌里慌张地去倒水，直至照顾季彦服下那两粒药片之后，高洁才感觉砰砰乱跳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吓坏了吧？”

　　缓上片刻，感觉攒了一些力气之后，季彦才笑着再度开口问向对面的人。

　　他已经很虚弱了，却仍然努力向她展出一个舒缓温和的笑容。

　　高洁点点头，语带委屈，显然还有些害怕：“我以为你，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吗？”

　　季彦嗔笑，接着便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傻瓜！”

　　怀中的人是一脸惊魂未定的神色，红了的眼眶里甚至还挤出了两滴不争气的泪水。

　　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男人在感动之余亦不免心生内疚：“抱歉，吓着你了。不过你别怕，有你陪着我，我舍不得就这么死掉的。”

　　他试图用说笑来缓解她的不安，女孩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死字！”

　　“好，不说，保证不说。”他乖乖听话。

　　她又抬头问他：“你刚刚是胃病犯了吗？”

　　“嗯。”他诚实回答。

　　“又喝酒了？”

　　“是啊。”

　　“知道自己有胃病还喝酒？你不要命啦！”

　　忍不住就开口责备，对面的人则有些无奈。

　　“没办法。”他说，脸上正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你知道的，我也很讨厌喝酒。可是那帮人……就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我也……唉！”

　　男人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深知有些事亦非他所能左右，高洁只好跟他约法三章。

　　“以后不许再喝酒了。”她向他提了一个要求。

　　他则顺从地点头：“好，尽量不喝。”

　　“你保证。”

　　“我保证。”

　　“现在好点没？”

　　“好一点了。”

　　“还疼吗？”

　　“还是……有点疼的……”

　　他没有隐瞒自己的痛苦，亦如愿换来对方一句关怀的话语：“那我扶你去沙发。”

　　“好。”

　　在说完这声“好”之后，他感觉期待中的幸福，似乎离他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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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甜又虐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