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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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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半青是渴醒的，睁开迷糊的眼睛扫了扫身边，没人？难不成那孩子敢一个人走回去？汲上鞋走出外室，李木在沙发上绻成一团，南方五月的凌晨三点，还是寒意肆起的。
赵半青从茶几上开了一瓶矿泉水，咕噜噜灌下去大半瓶，放好后来到沙发边点点李木的肩：“醒醒，天凉，床上睡去。”
李木本就睡的不踏实，初初醒来像受惊的兔子，吓的咻一下坐了起来，看清了是赵半青后才松了口气：“天亮了？”
“床上睡去。”赵半青说完就回了，李木搓搓手臂上冻出的鸡皮，终是下了沙发跟上了赵半青。
李木心里本就有事，这一醒就再没睡意了，转头偷偷看向赵半青，见她双眼紧闭，鼻子尖挺，被喻为薄情寡义的薄唇轻抿着，少了上次见面时的不正经和无良，念及昨晚被她搭救，李木暗暗感激。
“看够了没有？”赵半青一挑眉突的张开双眸，吓了李木一跳：“你……你……你没睡着？”
“我……我……我没睡着啊。”赵半青笑的眉眼弯弯，看着窘的脸红慌张的李木继续调戏着：“啧啧啧，脸红成了这样。”把头伸过去了半分：“这么害羞，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顺便抛送媚眼一个。
“怎么……怎么可能，我……我们都是女的。”李木连声否认，吓的差点掉下了床。
赵半青伸手捞住了李木，搂着她的背往床中间一带：“两个女人也是可以的哦。”
“我保证，保证对你没什么坏念头。”李木听了赵半青的话，急忙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赵半青，眼圈都红了。
赵半青看着李木吓的语无伦次作发誓状无奈开口：“逗你呢，我随便说说你也信。”听赵半青这样说，李木更委屈了，眼泪旋即滑落下来：“你们都欺负我。”昨晚被王标吓的不轻，李康的所做所为伤害不小，这一大早的又被赵半青耍，越想心里越难过。
“好好好，我错了，你别哭。”赵半青没想到玩笑开大了，也坐了起来，没找到纸巾，直接用手背胡乱擦掉李木脸上的泪：“我的错，你说怎么办吧。”平日都是和一帮男人混，哄小妹妹这种事她真的不在行。
“我能怎么办。”李木闷闷的回答。
“那睡觉好了。”赵半青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她实在是困的慌。
“喔。”李木乖乖的躺下，却还是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
赵半青眼睛快睁不开了，听着李木的抽搐声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伸出条胳膊隔着被子拍打着李木：“没事了，没事了。”声音越来越小，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已是睡熟过去。
赵半青的胳膊还压着自己，李木轻轻的把她塞进了被窝，见赵半青哝哝了两声不再有动静，才算真的信她睡着了，支起上半身细细打量着赵半青，睫毛长长，也许是经常熬夜的缘故，皮肤算不得好，好在还算白，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着，让李木情不自禁的想为她抚平，手还未触及，想起赵半青那句“两个女人也是可以的哦”，手像触电般的缩了回来，纠结了半晌，悻悻然钻进被窝，背对着赵半青，辗转反侧到天微微亮才入眠。
李木这一睡睡到了上午十点，醒来一看时间，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床，掀开帘子，赵半青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本书，看到李木放了下来：“醒了？你妈来过电话，我说你晚点再回。”
“对不起，没想到我睡这么沉。”李木不好意思的开口。
“正好我今天也没事。”赵半青指指茶几上的牙刷和毛巾：“门外有压水井，冷水可以？”
“可以。”李木洗漱比平日快了不少，搞定后站在赵半青面前：“我都收拾好了。”
看着李木乖乖的模样，赵半青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可一转眼又想起了她的眼泪，罢了这份心。
老房子很旧，外墙木板都变成了灰白色，李木很好奇赵半青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可却不敢问，让赵半青招呼着上了车，慢慢驶上仅能容一车通过的小泥马路，短短几分钟，左邻右舍指指点点着，李木转头看向赵半青，见她面无表情，终是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怎么会住这？”
“这我自己家。”赵半青紧抿双唇。
“那你怎么不和邻居们打招呼？”
“没这个必要。”李木自然是不知道赵半青一个月也就来那么几次，而且都是深夜来天未亮就离开了。
泥马路被春雨冲刷的坑坑洼洼，颠簸的厉害，李木看赵半青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便不再开口，牢牢坐好，以免碰到头。好在泥马路也就六七分钟的车程，进入了柏油路，李木才吁了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马上要进入县城了，赵半青转入了一条小巷，车停在一个没挂牌的小吃店门口，快十一点了，已经过了早餐点，并没有食客，一个胖女人坐在门前纳着鞋底，看到赵半青下车眉眼笑开了：“小青，今天怎么这么晚？”
“睡过头了。”赵半青笑的露出了大牙：“王婶，一份大碗牛肉米粉。”转头看了看正往外钻的李木：“你吃什么？”
“有牛奶吗？”李木扫了小店一眼，真的很小，两张小小的桌子，灶台上油迹斑斑，没看到开水瓶，昨晚到现在就没进过一滴水，她渴的厉害，舔着唇问着王婶。
“我这小店可没那好东西，渴了？你等等。”王婶放下鞋底手往围裙上搓了搓走进里屋，不多时端出来一杯澄亮的液体：“你尝尝，我女儿今年摘的新茶。”
“我也要。”赵半青一听新茶也来了兴趣，径直走进里屋喝茶去了。
李木看着掉了漆的磁杯，想拒绝又开不了那个口，狠狠心小小的抿了一口，一股清香入口，抬头看着王婶：“好好喝。”
“好喝多喝点，还有一大壸。”王婶笑眯眯的看着李木，李木也不含糊，连喝三杯才不好意思的罢手。
李木点了和赵半青一样的牛肉粉，又香又辣，吃的李木边灌茶边呼好吃，不过虽说是好吃，但点的是大碗，李木吃完一半再也吃不下去了，捂着肚子：“好想吃光。”
“吃不下了？”赵半青的那份汤都喝的差不多了，抬头问着李木。
“嗯。”李木点点头，不舍的盯着米粉上面的大片牛肉。一个晃眼，碗被赵半青拉了过去，没有停顿的换了双筷子吃了起来，李木一怔，忙开口：“这个我吃过了。”
赵半青却是头也没抬：“还剩这么多，不吃可惜了。”
“你……”李木脸一红，不少粉她都是咬了一截的，讪讪的开口：“没想到你这么节俭。”
“这不是节俭。”赵半青停下了吃粉的动作：“浪费粮食会遭雷打的。”
李木弯眉：“还有人对你说这个？”此时的赵半青和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有些不一样。
赵半青闪了闪神：“我妈告诉我的。”说完不再搭话，直到把李木这碗的汤喝光才打了个饱隔：“以后你点最小份的就好。”
“以后？”李木重复着这两个字，赵半青愣了一下：“也许吧。”给了钱，载上李木往钢材店开去。
离钢材店越近，李木越害怕，看看认真开车的赵半青，想了想开口：“你知道我哥欠人家多少钱吗？”
“欠钱？”赵半青一愣，转头看了看一脸担扰的李木。
“昨晚那些人，不是问我哥要钱的吗？”李木斜坐着面向赵半青。
赵半青张了张嘴，终是这样回答：“不清楚，王标那边的我不插手。”和王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互不过界，道上规矩还是要守的。
“这样啊。”李木忧心肿肿：“家里再拿不出钱给我哥还债了。”流动资金的匮乏，让李志国焦头烂额，平日供应商眼中的财神爷，已经断了两个月的款，不时有供应商找上门来，少不了低声下气只求多宽限几日。
赵半青不是圣人，和李木无亲无故的，犯不着为了李康那个废物和王标过不去。不多时便到了，赵半青停在了钢材店对面的拐角处，李木认真的对赵半青说：“谢谢。”
赵半青看着李木一脸真诚，心莫名的一沉，王标他们在算计什么她能猜个□□成，如果任事态继续发展，结果可想而知。李木下车，弯腰：“下次，我请你去王婶那吃牛肉米粉。”
赵半青点点头：“好，有机会的话。”缓缓离开，看着后视镜里李木挥着的双手，心里堵的慌，甩甩头，让自己稳住心神向帝豪酒店开去。
“爸妈，我回来了。”李木不安的踏进店门，李志国难得一早也在。
“你这孩子，还知道回来？”胡玉兰放下手中的帐本：“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昨晚睡的迟，早上睡过头了。”李木有点紧张，故做镇定说的淡定。
胡玉兰起身：“怎么回来的？刚刚可没公交车经过。”
李玉心跳快了一拍：“阿姨送我回来的。”胡玉兰狐疑的站起来走到门口：“怎么不叫她进来坐坐？”
“人家忙。”李木心提了起来，难道妈妈发现了什么？
“你这是审犯人？木木向来听话，你操的哪门子心？”李志国数落着胡玉兰。李康和李木就是两个极端，李木从小就事无巨细都向父母报告，李志国是一点都没多想。
胡玉兰无奈：“你就知道惯着她。饿了吧？我去做饭，你们父女俩好好看着店，对了老李，刚陈校长说货在七天内准备好。”
“放心放心，货明天就能到了。”李志国这段时间因为李康而多出来的皱纹舒展了开来：“还是老陈够意思，在这关头想着拉我一把。”
“陈伯伯？”李木好奇的问了一句。
□□看了看李木茫然的神色，本不欲对一无所知的她讲诉，可这次实在是太让他震奋了：“一中前年被评省重点你知道的吧？”看到李木点头后用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这一中建新教学楼，你陈伯伯把一期工程的钢材用量给我了。”□□一扫这段时间的阴霾：“整整这个数。”笑眯眯的升出了四个手指头。
“四……四十万？”李木也是一惊，这用量，顶的上以往快一年的销量了。
李志国点点头：“把这个款结了，流动资金链就又接的上了。”被李康这一重击，钢材界龙头位置芨芨可危，一中新楼工程，亏得他和陈校长关系铁才争取到，当然，该给的一分也没少给。
“那，我们还有这么多钱进货吗？”李木上个礼拜还见妈妈为了没钱给供应商而想方设法。
“这个，自然是能解决的。”李志国“啊呀”一声：“这单做成了，爸爸就放心了，总得为你未来做打算。”在外拼搏这么些年，压力从来就没小过，二弟家四个孩子，日子紧巴的很，房子是李志国给盖的，一年到头少不了接济，而三妹，从小到大身子骨就不好，接济的比二弟还要多，进了城，买地建房买车，能存下来的也没多少，这次被李康败了个底朝天，李志国能不急？
“爸，我以后能赚钱的。”李木看着白了不少头发的李志国，心里难受的很，纠结着要不要把李康的事情告诉他。
“木木啊，后天你奶奶七十大寿，你明天上学去请天假，咱都回家陪陪她。”
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也许，等不到今年过年了。
“那哥……”李木小心翼翼的提提李康。
李志国脸色一变：“那个混帐，你妈找都找不到他，既然躲着，那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好了。”看着李志国的反应，李木不敢把李康又欠钱的事说出来，等等吧，说不定等陈伯伯的货款到帐，家里有钱了，爸爸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