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青于木（短篇）》非年少莫轻狂

2、第 2 章

　　五万，对于被掏空了的店来说，是笔不小的资金，胡玉兰手上的现款只有两万左右，准备给供应商的，剩下的两三万马上也凑不齐，思来想去，只得让李康把赵半青请进了包房。

　　“赵小姐，五万今天是真的拿不出这么多，能不能再宽限两天？”胡玉兰第一次对比自己年轻这么多的人如此低声下气，脸上一片赧色。

　　赵半青扫了扫李康让他打了个冷颤，继而慢悠悠的开口：“阿姨，之前我可是宽限过两次了，为了这几万块，耗着我这么多兄弟，可都是要吃饭的。”言外之意，不言而愈。

　　“那今天，先给三万成不成？其他的我尽快凑。”胡玉兰直视着赵半青。

　　看着一脸真诚的胡玉兰，赵半青叹口气：“先给三万也可以，不过这笔钱拖太久了，不能在你这坏了规矩，这样吧，晚一天五百。”

　　一天五百让胡玉兰倒抽了口冷气，脑袋过了一遍客户欠款情况，无奈的点点头：“好。”

　　胡玉兰揉着眉头走出包房，李康不敢单独和赵半青呆在一个空间，赶紧跟着胡玉兰出了门，两人都出的匆忙，倒忘了等着她俩的李木了。

　　李木刚想叫声妈，胡玉兰已经走过，包房门没关，赵半青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拿上手，就瞄到看过来的李木，朝她举了举杯，笑了笑一口抿尽。

　　李木回头看了看大门口垂头丧气李康，咬咬唇，踏进了包房：“你，对我妈和哥哥做了什么？”

　　赵半青好笑的靠在椅子上转着茶杯：“你怕我？”

　　“才……才没有。”李木不自觉的退了半步。

　　“嗯，你……你不怕我。”赵半青乐了，忍不住逗起李木来。

　　李木脸一下胀红起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赵半青耸耸肩收起了玩闹心：“你还小，不需要知道。”

　　“我今年已经十五岁，不小了。”李木挺了挺背，让自己看起来能高一点。

　　“十五就不小了？小妹妹，你还没成年哦～”赵半青手放在桌上撑着头，难得有机会接触这么单纯的孩子，因着她在车上对自己的小关心，罕见的对之前反感的小雏菊类形象式人物有了点耐心。

　　李木被她这吊儿郎当的一堵，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不知道怎么继续，忤着不知如何是好。

　　“赵老大，我妹还小，不懂事，您……”

　　看到李康，赵半青的好心情没了，随手挥了挥，李康忙拉着李木退出了包房：“你怎么进去了!”生怕赵半青对李木不利，对这个妹妹，李康还是很疼爱的。

　　“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哥，到底要怎么解决。”李木吸吸鼻子，拽住了李康的手腕。

　　李康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我们会解决的，你别打听了。”

　　李木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翘嘴闷闷不乐的站在了李康身边，直到胡玉兰回来，看了看李木：“木木，你回去写作业。”李木想说不，看着胡玉兰严肃的表情，扁扁嘴离开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向前走，欠款事件落幕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了，李康在胡玉兰的要求下规规矩矩的回店帮忙，李志国虽说放出过狠话，但毕竟是自己亲儿子，看李康老老实实呆着，一家人能和和气气吃着晚饭，心中的气也慢慢的顺了，这孩子，也许是真的改正了。

　　“来，鸡腿一人一个。”胡玉兰给李木夹了个鸡腿又给李康夹了个，李康一脸纠结：“妈，我都多大了。”李木边啃边偷笑看着两人。
　　“多大也还没娶媳妇生孩子，你小时候不很喜欢吃吗？”把赌债还完，胡玉兰总算松了口气，买了只老母鸡炖了给大家补补，下午李志国有事出去了，饭做好了，可等了好半会也没回来，留了菜后三人先开吃。
　　李康别扭的咬了一口，眼睛泛红，接着却是三两口把鸡腿啃完了。三人边吃边聊，倒是其乐融融，正吃到一半，李志国推开了门，胡玉兰放下了碗：“回了？等了你半晌没回，我们就先吃了，先坐着，我给你拿碗。”
　　“你给我站好。”李志国两眼发红：“你找老王要钱给他填窟窿了？”指着李康的手微微发抖。
　　胡玉兰一惊：“你……你听谁说的？”
　　“老王老婆刚动了手术，我答应给缓半年的，你有正事去要钱情有可原，可你是去要钱给这畜生拿到外面乱糊！你让我怎么面对老王？”
　　胡玉兰走近李志国：“老王家前段时间都有钱买车……”
　　“买不买车那是别人家的事，还有基业的货款没给，也是给他了？”李志国被邀和几个老客户一起谈合作的事，因为流动资金的短缺，已经被各方打压了，听了拖欠货款、不守信用、儿子在外豪赌欠了赌债的传闻，饭都没吃完，气冲冲的就拂袖离席赶回了家。
　　胡玉兰不敢接口，李志国指指李康：“你自己说，是不是！”
　　“妈……”李康脸色发白的叫着胡玉兰。
　　“慈母多败儿。”李志国气极，抄起门后的一根钢条就往李康身上招呼：“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胡玉兰忙伸手去拉，却被李志国甩了开来：“家被你败完了，你妹妹还在读书，留着你只会拖累她……”
　　一钢条下去，李康手臂上起了条红印，看来李志国是下了死手，胡玉兰吓的心惊肉跳，匆忙从口袋中掏出来一把钱塞给李康：“赶紧出去躲躲。”
　　李康抓过钱夺门而出，出了门回头扫了一眼屋内，胡玉兰正拉着李志国，李木吓的立在一边惊慌失措，没再停顿，一闪身离开了家。
　　看着李康的身影消失，胡玉兰拉住李志国的手才松开：“康康都悔过了，你就不能再给他次机会？你这样他可就没路走了。”
　　李志国颓然的坐下拍着桌子：“我怎么有这么个儿子，怎么有这么个儿子……”
　　“你消消气，等我明天把他找回来，你好好和他说……”
　　“找什么找？让他死外面算了，就当我没生过他。”行业竞争越来越大，店面周转不过来，龙头老大的地位汲汲可危，这是李志国辛辛苦苦拼下来的，现在的严竣形势让他焦虑不已。
　　李康的狐朋狗友就那么几个，胡玉兰失望的从一处平房走了出来，和李康平日走的近的她都跑遍了，没人有他的消息，胡玉兰回头看了看笑着对对自己挥手的小伙子：“小屏，有康康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阿姨啊。”
　　“一定一定，阿姨您放心。”小屏忙不迭的点头。目送胡玉兰离开后才返回房间：“你小子后妈好的可真没话说。”看着李康脸色阴郁的从衣柜后闪了出来，手臂上着夹板：“还痛不。”
　　李康摇摇头没出声，倒是小屏在他耳边聒噪：“不过你爸真够狠的，估计你跑慢点就挂家里了。”
　　“得了，别提他。”李康不耐烦的开口，昨晚李志国那一下抽的他轻微骨裂，至少得夹上段时间的钢板，手不时的抽痛，让李康心烦意乱。

　　“妈，还没找到哥哥吗？”李木放学回家，脸色不好的胡玉兰正对着帐。李康离开家已经一个礼拜了，胡玉兰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人，也明白李康是故意躲着自己，那晚给的钱不多，怕他没钱花，留了五百给他平日走的近的朋友。
　　“暂时没有，等你爸气消点再好好找吧。”胡玉兰揉揉肩，自从知道上次给李康还了五万五千的数目后，气的李志国两天没理她，这几天忙着谈合作的事，也是早出晚归的。
　　李木放下书包：“那哥能去哪里？”除了担扰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好好学习，你哥的事，爸妈来解决，饿了吧？我去炒菜。”胡玉兰放下帐本走进店后面的临时厨房。
　　“康子，王标那小子请喝酒，一起？”小屏边换着鞋边问着李康。
　　“不去，没钱。”那晚给的钱进医院花的差不多，后面给的五百也花的所剩无几，从来没受过苦的李康，却是压根没有独自谋生的想法，想着钱快花完了，语气难免低沉起来。
　　“走吧走吧，天天窝床上也不是个事儿。”小屏穿好鞋拉着李康：“标哥说是有好东西给我开开眼，你就不好奇？”
　　李康架不住小屏的再三劝说，收拾收拾还是跟着去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加乌烟瘴气的场面让李康咳出了声，小屏问了问相熟的几个看场兄弟后带着李康直奔包房，门一开，王标正搂着个妹子占着便宜。看到李康两人把怀里的女人一推：“你俩这速度不行啊。”看看李康笑言：“今晚你尽情耍，哥哥给你买开心。”
　　“谢了标哥。”李康也不和他客气，倒了一大杯啤酒一口气灌下，抹抹嘴又倒了第二杯。
　　“兄弟，酒可不是这样喝的，小心醉倒了。”王标笑眯眯的开口。
　　“醉了好，醉了就不烦了。”李康说着第三杯又下了肚。
　　“唉，你的事哥哥听说了，只可惜没帮上什么忙，不过这吃吃喝喝的你放心，有哥一口就饿不着你。”王标顺手又给李康满上了，头一点，示意小屏出了包房。
　　连续喝了好几杯，李康头晕乎起来，拍着王标的肩：“标哥，还是你最好，那帮狗日的，现在看到我就躲。”李康抬眼看着李标感激的开口。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兄弟嘛。”王标推推身边的女人让她离开，起身把包房门反锁上，又给李康倒了两杯，李康甩着头，差不多了。
　　王标放下酒靠在了沙发上：“做人嘛，开心最重要，你烦什么呢？这不找不痛快嘛。”
　　“能不烦？我……我爸是真想打死我。”李康红着眼：“他是真想打死我……真想打死我……”
　　“兄弟，别这样！”王标从口袋掏出个小袋子倒了点东西，把打火机拍桌上：“要不整点这个吧，啥烦恼都没有了。”
　　“这……这是什么？”李康看着那白色粉末问着。
　　“好东西，有了这玩意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王标拿出根管子：“来，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