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种田技巧》橘旺旺

13、第 13 章

　　数次交战经验告诉叶添宝，被土坷垃咋好脑袋后的叶竹，他压根说不过她。道理说不过，他只能进行道德指责。

　　叶添宝痛心疾首地指责：“不管白露到底有没有做过，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损失啥了没有？姑娘家的名声就是命，你在村里乱说一通，你这是要害死她啊！你的心太狠了！”

　　叶竹双手抱臂，“大过年的，跟你讲道理简直浪费生命，道理一箩筐都不如让你跌一跤长记性。我说就说了，怎么的吧！”

　　面对叶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叶添宝气得手抖，半天找不出话回她，组织许久才一句：“……她爹是里正！”

　　“我家穷成这样，每日挣扎在贫困线上，还忌惮他里正？怕个锤子，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张林娘为什么敢随意上门骂我？李白露王香为什么敢诬陷我？里正为什么敢这么糊弄你？不是因为觉得我们蠢笨，不是因为我们穷，而是觉得我们家没人！觉得我们兄妹三个好欺负！我们就是他们眼里的软柿子，想捏就捏！”

　　“这回我忍了，得到的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是他们内心的鄙夷和得意，你看这个叶竹，被咱们欺负成啥样都不敢还手，果然一家都是怂蛋子！下回咱们还欺负她，遇着坏事往她身上推就完了！你觉着从前我总是闯祸，有多少真是我做的？又有多少是别人嫁祸给我的？”

　　“咱们已经是穷人，如果人穷志气还短？做什么人，找个王八壳直接钻进去得了！”

　　叶竹早想好了，她是光脚的，里正可不是，她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就是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说李白露的不是，他若是敢针对她对付她，大不了鱼死网破。

　　最重要的是，这几年随着外来逃难家族的不断扩大，李家在大旺村逐渐式微，早就做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甚至有其他姓氏的人欲取而代之。

　　他李来富若是行事不慎落人把柄，里正位置可就危矣。

　　综上所述，叶竹觉得自己可以继续光棍下去，不要怕，就是刚！

　　叶添宝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叶竹说别人爱欺负他们，他未必没有这种感受，只是有时候本能地逃避，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这回他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话语反驳了，只能气势汹汹地来，灰溜溜地走。

　　叶添宝和叶竹的第八次争吵，再次以失败告终。

　　吵赢一架，叶竹精神抖擞地起来，站在堂屋门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胳膊还没放下，便见叶小草迈着小短腿一蹦三跳从隔壁跑过来。

　　此时叶竹心里想的是，叶小草虽然六岁，但是身高却比四岁的李金枣高不了多少，人瘦瘦小小的一只，两个小揪揪都是缺乏营养的枯黄。

　　不到一个月的相处，姐妹情暂时谈不上，但是当你看到这么点大的小孩子每日烧饭刷锅洗衣服样样都做，她养病时心里都难安，同时觉得不忍心。

　　不过好在她身体越来越好，她有把握让后面生活也越来越好。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叶小草跑过来见叶竹唇角眉眼俱染上笑意，跟着笑了，弯弯眉先将挂在手臂的小花篮小心翼翼放屋檐下。

　　“姐你看，大白菜炒油豆腐丝，吴婶子说她家菜炒多了，装了一碗给我。”

　　叶竹还有什么不懂的，笑道：“你谢过吴婶子了没有？”

　　叶小草重重点头，再将抱在怀里的一大捧红梅递向前。

　　“姐，金葵姐给摘的红梅，好不好看？”

　　鲜艳的红梅静静绽放，灼人眼球，叶竹点头：“好看。”

　　叶小草撅着小嘴发愁：“可是咱家没有东西养它们咋办？”

　　叶竹轻嗅空气中弥漫着的煎炸熬煮的香味，笑意轻松：“就插在门前空地好了，喜气，应景。”

　　姐妹俩说着话，几个人从叶家门前路过，姐妹俩均没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眼神带着恶意。

　　除夕下午，距离除夕夜越来越近，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

　　家家户户贴上红彤彤的春联，水井猪圈果树贴上红纸，家里男主人带着孩子去山上烧纸祭祖，女主人在家炸丸子烧鱼炖鸡准备年夜饭，每户人家都不缺少欢声笑语……

　　全大旺村只有叶家最没有年味，茅草屋怎么打扫还是破旧，陈旧的家具怎么擦拭还是暗淡无光，没有春联，没有新衣，无油无盐无荤腥，只有糙米常相伴。

　　别人家忙着年夜饭忙着祭祖的时候，叶添宝在屋里睡大觉，叶竹和叶小草则去李家送碗刚回来。

　　“小竹，小草……”一道少年声从屋外传来。

　　叶竹向门口看去，就见一位圆脸少年手里提着篮子跨进屋。

　　“进宝哥，你咋来了？”叶小草好奇道。

　　钱进宝将东西放在方桌之上，忍不住好奇地看了叶竹一眼，见叶竹不躲不避，他又有些不太好意思，挠挠头，对叶竹说道：“你做的东西我爹卖掉六个，四朵花共十六文，钱袋子十六文，小包三十二文，一共六十四文钱。”

　　掀开篮子上的粗布，接着说道：“蝴蝶结我放在篮子里，我爹说也不知道你想买啥，就买了一小包盐，十文钱，半斤猪板油九文，半斤猪肉十文，买了这些东西还剩三十五文钱，你数一下。”从口袋掏出一把铜钱放在桌上。

　　“这棵大白菜是？”叶竹眼神落在圆滚滚的大白菜上，只觉得饿久了，见着一棵白菜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钱进宝咧嘴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拍胸脯道：“大白菜是我自家种的，你用猪油渣炒着吃，又香又好吃，甚至还有甜味！”

　　叶竹没想到自己会有被一棵大白菜情绪牵制的一天，忍不住喜笑颜开，附和道：“被霜雪冻过的大白菜，肯定好吃！对了，满仓叔帮我寄卖，我该给多少钱？”

　　钱进宝道：“我爹说了，你做的东西新鲜，借你的光今天替他吸引了不少顾客哩，你给两文就可以了。”

　　叶竹数出四个铜板，不等钱进宝反应直接塞进他手心，抢先道：“我跟满仓叔说好的，该怎么收就怎么收，而且还麻烦他费心给我买了东西，我也不知道四个铜板是多是少，如果少了就请你们就多担待些。”

　　钱进宝拿出一个铜板放桌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不少不少，两文就可以了。”

　　叶竹坚持推回去，道：“如果满仓叔不愿意收，以后我怎么好意思再寄卖东西？嗯？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钱进宝见叶竹实在坚持，想了想，最终还是收下了。

　　叶添宝从西屋出来，见着的情形就是钱进宝收下四文钱，目送钱进宝离去后，他对桌上的东西发愣。

　　“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叶添宝问叶小草。

　　叶小草拼尽全力才把目光从那半斤猪肉拉来，然后满目崇拜，同时异常自豪地回答：“是姐赚钱买的。”

　　叶添宝先是震惊，显然没想到叶竹竟然真的能赚到钱，继而想到什么，脸色又变了：“我说了，不许跟郭家来往！”

　　今天赚了钱买了肉，又是除夕，叶竹心情不错，连带对叶添宝都顺眼了几分，觉着他的发火不叫发火，应该叫无能狂怒，她看叶添宝就仿佛在看一只误会自己是威武狮子的花猫，有点好笑。

　　叶竹轻笑出声，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人。”

　　叶添宝撇开头，特高贵冷艳地冷哼一声。

　　“……虽然我这肉并不是剪窗花赚来的，看样子你也不稀罕，我和小草只能含泪吃肉了。”

　　虽然半斤猪肉炒出来不过小半碗，但是对于她们这种赤贫人家来说，那可是真是……过大年啦！

　　果然，下一刻叶添宝的高贵冷艳全部僵在脸上，仿佛一座石塑。

　　叶竹憋着笑，揣上巨资——三十一个铜板，左手牵着叶小草，右手挎着花篮往外走。

　　“走，小草，我们去吴婶子家借刀切肉切猪板油，顺便问她家有没有鸡蛋，我们买两个过年吃。”

　　“哦！”叶小草开心得手舞足蹈，“过年咯！过年咯！”

　　小孩子的欢呼声响彻堂屋，破败的屋子里终于有了一丝过年的喜气。

　　切好肉买了鸡蛋，吴氏又给她们装了一点蚕豆酱和两片生姜，姐妹俩高高兴兴从李家回来，径直进入厨房，开始准备自家的年夜饭。

　　点火烧锅，切成块的猪板油直接倒入锅中，经过高温的炼化，白花花的油脂被逼了出来，间或“噼里”一声，或是“砰”的一声，动物油脂的香味在空气中炸开，刺激着姐妹俩的嗅觉。

　　半斤猪油着实过少，不过熬出小半碗的猪油，猪油渣也就将将盖住碗底。

　　炼过猪油的锅还热着，叶竹留了些底油，直接倒入猪肉和姜片，翻炒片刻后，丰腴的油花慢慢渗出，锅底的油越来越多，叶竹再倒入蚕豆酱翻炒，猪油的香腻，姜片的清香，蚕豆酱的浓香，三者混合，勾得叶小草猛吞口水，

　　叶竹最后再往锅里添些温水，盖上锅盖焖烧一会儿，软化肉块的同时还能让肉块吸入更多蚕豆酱的鲜香。

　　烧肉的同时，叶竹轻嗅空气中的油脂味，不由轻叹，曾经避之不及的油烟味，如今想闻上一口倒成了奢侈了。

　　酱香肉出锅，叶竹将掰成段的大白菜就着烧肉的锅，放三块猪油渣，入锅爆炒。因为油不多，为防止菜炒糊叶竹还放了一点点水，炒了一会儿，铁锅四周的油脂全部被菜带走，猪油渣因为浸了水焕发第二春，仅剩的油脂融化在汤水之中。

　　最后再撒上一点盐，大白菜叶的清甜软趴，猪油渣诱/惑的香，汤汁的油亮，简简单单一道菜，却勾出叶竹肚子里的馋虫。

　　蚕豆酱还剩下一些，叶竹想着还可以炒一个鸡蛋酱，再把吴婶子给的大白菜炒油豆腐丝蒸热，刚好凑四个菜。

　　叶小草从灶台底下探出头，两只眼亮晶晶的。

　　“姐，两个菜就够啦，鸡蛋我们留着以后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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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怀揣巨资——三十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