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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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竺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始料未及，算算时间他已经到这儿已经是第三天了，他握着手机怔愣了有一会儿才按下了接听键。
“阳阳。”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简阳一阵恍惚，仿佛一切都还未变，他依旧是那个成绩优异的优秀少年，贺竺也依旧是他的母亲。
“阳阳？”
电话那头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简阳回了神。
“…嗯。”
“你最近怎样？在那边过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
“嗯，那就好，”贺竺顿了一下：“昨天我收拾你屋子，发现你还有很多东西还没拿走，我要不要寄给你？”
“不用…丢了吧。”
贺竺沉默了，简阳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拧着眉，眼神微微有些不赞同，脸上的怒气未显，尽量控制着脾气的对他说：不要浪费，节约资源。
但她现在没说。
简阳猜测这与他的离开有关，贺竺算是一个从社会底层慢慢爬上来的优秀代表性人物，她的一言一行无不对自己要求甚严，像他这种被赶出家门后回到“别人家”的孩子，就算是再不高兴她心里也会有一个意识告诫自己不能再管。
就像是邻居家的孩子半夜哭闹，就像是不懂礼数的孩子胡作非为，只要不殃及到她，她皆可漠然不动的行自己之事。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实在太久，明明是在街头，简阳却觉得他仿佛能够听到对面的呼吸声。
继续下去只会徒增尴尬，简阳挂了电话。
他揣着手机，横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的开始往前走。
周围的人群在此刻仿佛把他隔的很远很远，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受。
去哪儿？
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不能再在这儿傻愣着了。
难过吗？
其实也不，就是觉得心里闷的慌，他十分不愿意承认他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赶出来后还心有余悸的贪婪的留恋着之前的日子，但此时此刻，当他接到贺竺打来电话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想她的。
就像是被人捅了数刀后那人突然随口问了他一句‘疼吗’，他的所有的心疼和心酸都在这句话中突然瓦解，沦陷的彻底到底。
……
来的这里的第一个周末时间过的很慢，简阳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周一，清晨五点就醒了，为了避免让人觉得他太过期待学校里的生活，他又逼着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醒来，差点儿迟到，连早饭都没吃就直奔学校。
学校门口远远的就呈现出一股青春和朝阳的气息，简阳到此时才觉得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慢慢落实了下来。
蓝白相间的校服，青春明媚的笑脸，还有长相凶态的主任，无论哪种都让简阳有一种落地的真实感。
“哎，那个学生，穿白衬衫的那个。”
一道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简阳狐疑的看了一圈儿周围，最终不确定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是谁，过来。”
简阳看着他旁边站着的其他学生犹豫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你校服呢？”
简阳愣了愣，这才发现眼前这位头发梳得油光可鉴的中年大叔旁边站着的学生都没穿校服，怪不得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其他人的眼神一个阵儿的往他身上瞟。
“没带。”
“没带？！”油头发气冲冲的看着简阳，“为什么没带？不知道今天升国旗吗？”
“不知道。”
油头发一噎，眼神瞪的简阳就差把他戳了两个窟窿：“升国旗必须穿校服你不知道吗？您们班主任没跟你讲吗？你叫什么名字？班主任是谁？”
简阳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校门口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老裴！”
老严今天依旧穿着他那一身犹如公园老太爷的白褂黑裤踏着一双休闲鞋就来了，他表情热络的从校门口走到油头发的面前，十分不拘小节的揽过油头发的肩：“这是我们班转学生，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不怪他。”
裴致拧着眉头挣开了老严的手，从上至下的把老严打量了一遍：“你看看你，穿的像个什么样子，平时我也就不说你了，今儿升国旗你就穿这身来？给学生造成了多不好的负面影响啊？”
老严不以为然：“我这身怎么了？多舒服啊，就因为今天升国旗我才穿的休闲鞋，要不我就穿我凉拖鞋来了，休闲鞋哪有凉拖舒服。”
“嘿，说你两句你还有理了？行了，行了，”裴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带好你的人走，叫他下次别忘了。”
“好说。”老严示意简阳跟他走，离开之际冲裴致笑笑：“谢了啊。”
裴致看着面前校门口没理他。
校园的小路上。
简阳跟在老严身后，沉默的没说话。
实在是…
不知道说什么，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说声谢谢才对，但简阳…说不出口。
“吃早饭了没？”
老严在前面并未回头，问他。
简阳：“还没。”
老严：“那等会儿再吃，先集合升国旗。”
简阳偏头看了看操场上已经集合的差不多的人：“哦。”
老严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简阳，问他：“你小子，谢谢都不会说一句？”
简阳沉默了几秒，拧着眉头：“谢谢。”
老严被他这‘苦海深仇’似的一声谢谢都给逗乐了：“行吧。”
想了想，他又问他：“怎么没穿校服？我记得报到那天我就叫班长带你去领了。”
简阳：“忘了。”
那套校服从他拿到手里他压根就没看一眼，胡乱塞进包里就算安排了他的最终宿命了，现在…估计还在他那包里给躺着呢。
“那行吧，”老严说，“下次可别忘了，其他时候我不管，但周一，学校升国旗，我管你是忘了还是洗了，你必须得给我穿上，这一次我从裴主任手里救你下来，下一次我可就不管了。”
简阳：“嗯。”
说话间，他们已到操场。
自己班里的人昨儿就已经见过了，但架不住新鲜感的好奇心，眼神一个劲儿的往简阳面前瞟。更别提周围的人了，有颜，有身材，陌生的面孔，听闻昨天高二（3）班来了个转学生，还没走到门口就跟班里的人大干了一场，就是这位吧？
牛啊。
还被老师亲自领着过来。
老严冲队伍里的同学吼了一声：“看什么看，一个个都没事儿干是不是？都给我转回去。”
有隔壁班跟老严关系好的同学大着胆子好奇问了一句：“老严，这就是你们班那转学生？”
“关你什么事儿，”老严假意蹬了他一眼，“何俊洪，你不要以为你们班班主任不在我就管不了你了，你给我转回去，瞎打听什么。”
何俊洪嘴巴一贫，不情不愿的转了回去。
“简阳，”老严说，“你以后就站你同桌旁边吧，反正你俩挨得近。”
简阳应了一声。
穆青伸着个脖子早就想找简阳了，等到简阳刚站到他旁边，满肚子的疑问就跟个机关枪一样向简阳抛来。
“简阳。”
“你怎么样？”
“去后山了没？”
“苟利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今早碰见他看他脸上没什么伤痕，你呢？你怎么样？”
简阳看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有什么事吗？”
穆青从上至下扫了他一眼：“好像是没什么事，那马鞍山你去了没？”
“穆青！”老严的怒喝从前面响起，把穆青给吓了一跳，“你干嘛呢，跟你同桌说啥悄悄话呢，怎么？你俩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穆青连忙闭了嘴，憋了一会儿他又实在是觉得好奇，趁着老严跟隔壁刚来的班主任聊天的空儿压着声音问：“哎，你到底去没去啊？”
简阳：“去了。”
穆青：“那谁赢了？”
简阳没理他。
穆青又问：“我瞧你俩身上都没什么伤疤该不会是打了个平手吧？那苟利能就这样算了？那天他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你们以后…”
简阳：“升旗手来了。”
穆青看了眼台上，十分不甘的闭了嘴。
升旗台上，由五人组成的小方队自右方齐步向国旗走去，到国旗底下，纷纷开始各司其职。
降旗，握紧红旗，注目礼，奏国歌，国歌起，挥红旗，除了升旗手外，无论是师生还是校领导纷纷开始行注目礼。
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清晨的阳光从建筑物旁一一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且又明媚。
国歌结束，礼毕。
接下来就是优秀学生朗诵环节。
校领导站在台上读着稿子发言，枯燥乏味的陈词让一群本该向阳生长的祖国花朵跟焉了吧唧的花儿一样萎靡不振。
穆青侧着身子往简阳身旁靠了靠：“简阳，你们到底谁赢了啊？”
简阳被他锲而不舍的精神给烦的不行，拧着眉头开口：“那天我们…”
“尊敬的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二（1）班的沈之。”
台上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简阳一愣，嘴里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他透过前面的人群往台上看去，一抹十分熟悉的身影站在台上正握着话筒讲话。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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