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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除去了夏翎一路上跟狐狸的斗气外,他们这一路上也算是顺利。据客栈的小二所说,从晖阳镇到云水观要花上两天的时间,他们并没有着急,在第二天还未黄昏之前便已经在一间破屋裡安置好了自己。

      云水观的位置较于偏僻,这和它要镇守千穷山有莫大的关係。

      镇子的近郊尚能找到庙堂的存在,但愈往裡面走,便没办法再找些这样的地方来将就一晚了。

      一路上他们能看见的,就只有这一间小破屋,破得有点厉害的那种。但鑑于他不觉得再往前走能找到居住的地方,无奈之下,只得在这裡停下来了。

      天花已经穿出一个大洞,裡面尚且还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残残旧旧的椅子,看来应该已经好十几年没人再居住了。

      江澜羽也不嫌弃,身上的衣衫本来就已经髒了,再髒一点也没什麽大碍的,到了云水观再沐浴一番就好了。

      然而,夏翎却与他相反,一进屋裡便是一连串的抱怨。

      这也不怨他,从他跟着江澜羽至今十五个年头裡,他基本上都没有经历这种在野外借宿的事情,江澜羽很是无奈,但也没有多作责怪。

      「公子,你饿了没。我们那日留下来的那两个包子还剩一个呢。」夏翎肩上还搭着一隻狐狸,皱着鼻子扫了扫木櫈上的灰,有点不太情愿的坐了下来。

      江澜羽从他手上接过了那个已经变冷的包子,分开了两半,又把一半重新递给了他。

      另外一个包子,是早上时候被夏翎当作是早饭吃掉的。江澜羽一天没吃东西倒也不饿,他的体质本身就便如此,一天半天不吃饭他都不会觉得饿。

      夏翎接过了包子,还友好的跟狐狸分了一点,不过当然,他是佔了大半份的。

      他们俩的关係倒是有点好笑,他嘴上一直说厌弃这崽,但一路上却还是给予了应有的照顾的。

      江澜羽没有像他一样坐下来休息,他往屋子的内裡前去,推开了裡面的一扇门,便看到了横在房间内的一张木床。

      「太祁,这裡有一张床,我们今天可以睡好一点了,儘管没有任何被褥。」他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的平淡语气,没有半分发现床的喜悦。

      「公子,没被褥的床就只是一块板,这没什麽值得庆幸的。」夏翎的声音从大厅处传了过来,语气裡有点闷闷不乐的。

      「不过也总比我们坐着睡好吧。」说毕,他便伸手扫了扫床板,在上面坐了下来。

      「还挺坚固的。」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他就靠在床边的那幅牆边,在跟夏翎聊了几句后也没有出去。对方大概是没办法之下,在黄昏时才不情不愿的进了房间去。

      「你总算肯进来啦。」推开木门,便看到了一腿放在床上,一腿吊在床边的江澜羽冲他笑了笑。

      一直呆在夏翎肩上的狐狸看到了他,便从肩上跳了下来,在床板上踱了踱步,最后在江澜羽的腿边卷起了身子。

      「老样子的,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把窝在自己腿边的狐狸崽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又往床的裡边挪了挪。

      夏翎摇了摇头,「不用啦公子,我精神足得很,你就安心的睡吧。」

      江澜羽望着他的笑容,顿了片刻,最后才叹了口气道了声好。

      他这孩子,绝大部分的事情都会听自己的,但有时候却偏偏在些不紧要的地方坚持自己的意见。相处久了,他也该知道应在什麽时候放软语气了。

      实际上,夏翎比他想像中的要强很多,这点他是很清楚的。

      就光拿守夜这回事来说吧,夏翎的入睡其实处于戒备状态,只要动作大了一点他都会醒过来的。跟他恰恰相反的,便是江澜羽。他身弱体虚,比常人需要更多的休息,休息的时候也容易陷入深眠之中,所以若是只有他独身一人,他断不会被放出来历练的。

      相处了这麽多年了,他倒也不会跟夏翎客气点什麽。

      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同样已见朝阳,他撑起了身子,却发现了身旁这隻小狐狸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夏翎仍旧坐在床边,本来窝在他腿边的狐狸此时却是竖起了一身白毛,红色的瞳膜紧紧的盯住了坐在一旁的夏翎,咬牙切齿的。

      这副情形倒是跟夏翎当初把牠的食物倒掉差不多,但从牠的眼神中,江澜羽却居然发现了一丝的惧怕。

      「你做了什麽?牠怎麽被吓成这样了。」往夏翎的方向一瞟,便看到了他正用一隻挑衅的目光望向了小狐狸,无奈的又摇了摇头。

      「我没做什麽,就是昨晚杀了两隻狐狸罢了,谁知道他会被吓到的。」夏翎冲狐狸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张鬼脸。

      「狐狸?在哪裡?」江澜羽的注意力明显被分散了,随着夏翎给他指了指大厅的方向,他只是伸手摸了摸身旁还处于炸毛状态的崽子,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刚推门而出,一阵浓厚的血腥味便扑进了鼻裡。两隻毛髮染满鲜血的狐狸躺在了桌子上,奄奄一息的也不清楚死透了没有。

      夏翎拎着狐狸崽的脖子走出了房间,看到了江澜羽疑问的眼神时便开口解释道。

      「昨晚守夜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刚打开门便看到了这两隻狐狸在翻我们的包袱。被我发现后便往我身上扑来,我就杀了他们啦。怎麽样公子,是不是觉得我也挺了不起的。」他有点得意笑着。

      「你这小子,有什麽好得意的。」无奈的轻笑一声,随即他便走到了桌边,看了看狐狸身上的伤口。

      如夏翎所说的,这是容生的剑伤。

      不过,他却是有点不明白,那狐狸崽就算是见到了夏翎杀狐的场面,也未必会吓成这样呀。难道是因为被杀的是牠的同类,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

      「随便了。太祁,把这两隻狐狸的尸体包起来,到云水观的时候再交给他们。」夏翎随意的应了一声,把狐狸崽放到了江澜羽的肩上后,便自顾自的用布料把尸体包了起来。

      「我们得尽快赶路了,不然今天也未必能到得了云水观。」估量了一下距离和时间,离他们从晖阳镇出发也已经快要两天了,按照脚程,应该不出半天就能到达云水观的。

      到步前的那一段路是比较陡峭的山路,这是缘于他们立在千穷山边。路开始往上爬,那边代表其实他们已经进入了千穷山的范围之内。

      如此说来,昨夜遇上那两隻狐狸,想必就是从山上下来的了。

      云水观是西边最大的一座宗观,供奉的是常见的菩萨。裡面常住的弟子也上了几百号人,再加上住持大师是位德高望重的前武林中人,也因此开口便能招来了如此一群人来帮忙解决千穷山一事。

      山路渐渐平缓了下来,两人也见到了云水观露出来的一角。

      宗观几乎是佔满了这一片山脚,所有前往千穷山上的路都必须要经过云水观这个地方。也许是由于弟子众多,云水观外放供奉的场所只有前堂的一个大厅,后面的基本都是提供给客人暂住,又或是弟子修练的地方。

      二人跨过了大门,正式进入了宗观的范围。

      如此大的一个宗观,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金碧辉煌,只是普通用泥水石建造的一间大型的观,除去了它佔地大之外,并不如它在外名声那般浩大。

      「二位公子,云水观近日不接受信徒供奉。」刚踏步走了没两三下,两名上了年纪的住持便匆忙往他们的地方前来。

      江澜羽不怒也不急,把系在腰带上的一块玉佩取下,在两位住持面前扬了扬。

      玉佩的表面刻了一个「散」字,两位住持看到了这块象徵身份的玉佩时侯得悉了二人前来的目的,连忙停下了自己略为急速的脚步,似是鬆了一口气般。

      「原来是散盟的侠士,失礼了失礼了,请跟贫僧入内吧。」带头的那位住持朝他们微微欠身,摆一摆手往观裡的方向指了过去。

      「劳烦了。」江澜羽也带着夏翎一起欠了欠身,跟着他们的脚步便往裡边走去。

      即便宗观对外关闭了,但供奉的香火却没有停止。步入了平日给信众上香的大堂,那处已经不如往日那样热闹,但香烛的味道依然刺鼻。

      夏翎侧了侧头,不经意的捂了捂自己的鼻嘴。

      一路离开厅堂,他们都没有见到其他人,其他收到云水观消息的人也不知到了何处。

      「玄会大师正在裡面静心,吩咐了有人来就到这裡见他。」两位住持把他们带到了一处小院,玄会是云水观最位高的住持,也便是此番之行的发起人。

      江澜羽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麽。

      二位住持刚走,身后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转身一看,便看到了长满一脸白鬍子的玄会大师从他的房间徐徐步出。

      「两位公子,在下玄会,感谢二位到来云水观以助一力。」玄会并没有先问他们的身份,直接就给他们道谢了一番。

      不过这个时间前来云水观的人,目的也不出一二。

      「久仰玄会大师之名,在下江澜羽,这位是吾友,夏翎。」江澜羽握了握拳,朝玄会的方向鞠了一躬,脸上仍旧带上了柔和的笑容,是让人喜欢亲近的类型。

      「江公子,夏公子。」玄会将二人带到了室内,跳过了寒暄,他单刀直入的便与他们谈起了千穷山一事。

      两人作为后辈,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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