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乃由

15、Chapter 15

　　“我和你见过？有点眼熟？”乔粥截断助理的话。

　　助理一下就白了脸，一个劲摇头，她身边的另一个助理连忙站起来道歉：“乔总，不好意思，她是新来的实习生。您要找夏秘书是吧，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说着就拿过专用电话拨打。

　　乔粥伸手按下，勾起唇角，“你是赵怡洁的朋友？叫什么？我看看你名牌。李思思？嗯，思思同学，作为助理只会说‘不清楚’和‘不行’吗？”

　　李思思惨白着脸拼命摇头，张嘴想要辩解什么，被乔粥抬手打断。

　　“你为你的朋友打抱不平我可以理解，但是，这里是公司，我希望你在工作期间不要代入私人情绪，否则你的工作质量将会大打折扣，不利于事业发展。”乔粥停顿三秒，问她，“公司准则还能背吗？第二条是什么？”

　　“禁止办公室恋情。”李思思旁边的助理立马答上。

　　“所以思思同学，你想说夏秘书是陆总的什么？女朋友？公司准则第十三条是什么？”

　　“不能在公司内部胡乱编制和传播谣言。”

　　李思思吓得腿抖，她简直没料到乔粥这么可怕，平常赵怡洁总和她说乔粥就是个挨打不吭声的闷葫芦，她也不过是听赵怡洁抱怨多了想刺一下乔粥，却不想一句话犯了几处错，而且，而且她只是想说夏秘书是陆总的私人秘书……

　　陆洋走出来看见她们三人围在一起，疑惑地站在乔粥身边问：“怎么了？”

　　乔粥直起身回头，笑他：“夏秘书你女朋友？”

　　“不是啊！谁胡编乱造！”陆洋叫起来，脸色很臭，冷冷地盯着李思思和另一个助理。

　　李思思吓得更厉害了，小声的辩解：“我……我只是说夏秘书是您的秘书，如果乔总要的话，需要经过您的同意……”

　　乔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指尖点在桌面，说：“替你纠正一点，你们的工资是我开的。”说完自己倒是乐开了心。

　　张嘴说瞎话可真是使人愉快。

　　她对陆洋挥挥手，说：“明天见。”

　　陆洋默不出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思，直到电梯下行，他才压抑着情绪回身进了办公室。

　　**

　　当晚，卓越公司内部匿名八卦群里出现一个视频。

　　视频里，C区加班的人逐渐下班，待到最后一个人下班，冯陈从自己座位上挪到乔粥的位置，从抽屉里的皮包拿出一串挂着水晶碎片的钥匙，她握着那串钥匙从十三楼走到负一楼，打开那辆绿色的甲壳虫车门，在驾驶室里翻找什么，又出来回到十三楼，在乔粥座位前站了一分钟后，走到赵一雪的位置上，将钥匙放进她的抽屉里。第二天上班，赵一雪发现那串钥匙，逞着没人藏进茶水间饮水机后的水槽里。

　　画面一转，几个人进茶水间聊天，乔粥对桌的中年妇女看见了那把钥匙，提起来和那几个人嬉笑一阵，又塞回去藏得更深。

　　短短五分钟的视频，暴露了整件事情的真相，群里瞬间轩然大波。

　　“卧槽！还能这样玩？”

　　“乔粥是怎么得罪人家了，被害成这样？”

　　“你不知道啊？坐乔粥旁边的冯陈和蒋文君有一腿，当时蒋文君和赵一雪还在交往，我看见冯陈和蒋文君在酒店门口被赵一雪撞见了，俩女的当场就打了起来。”

　　“这样都还在一个部门？？？佩服佩服佩服！”

　　“呵呵，贵圈真乱。”

　　“三女争一夫的戏码？”

　　“亏她还是老人，竟然做这种事。”

　　“那网上爆料的那些都是假的咯。”

　　“就一扒皮，能是真的嘛？”

　　“这么看来，岂不是那些报道是冯陈写的了？”

　　“我赌一包辣条是赵一雪写的。”

　　“看报道的风格不像冯陈写的。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冯陈把那些照片传给别人来报料的？”

　　“欸！话说回来，乔粥不是天天都在问有没有看见她的钥匙嘛， C区那么多人天天茶水间进进出出，就没一个人看见乔粥的钥匙？”

　　“据说C区茶水间的水槽堵了一个多星期，都没见有人说找人通通水槽？”

　　“肯定不只那几个看见了钥匙，怎么就是不说？”

　　“报道的ip也是C区，听说黄莉芝压到不查……”

　　“细思极恐。”

　　“冯陈和赵一雪我能理解她们因为蒋文君恨乔粥，但是黄莉芝图什么？”

　　“不会也和蒋文君……”

　　……

　　第二天，就乔粥从实习生荣升到乔总一事，陆洋召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开会。

　　乔粥表示很懵，没有前奏，她就被陆洋叫住拖来会议室，乔粥转头看着高管们那些或老或年轻的脸，说：“开始开会，各部门简单说下情况，知道的我说说，不知道的找陆总。”

　　有人直接笑出声，陆洋轻咳一声，会议开始。

　　各部门的现状情况乔粥懂，但若是决策更深层次的事情就一头懵。

　　手指在衣兜里徘徊，手机持续震动。她抬头看一圈认真开会的高管们，没有动，舌尖在嘴里扫荡，她从糖果盒里摸出一颗糖放进嘴里，在舌尖转过三圈，有人说：“会议期间严禁私人活动，一次罚款一百，逐次翻倍递增。”

　　乔粥一愣，转头去看陆洋，陆洋捂脸，整个会议室一片沉默，乔粥面不改色的一个一个看过去，视线落在人事部主管脸上。

　　乔粥镇定的抽出一张纸巾包住糖放在会议桌上，说：“严格执行公司规则，你，很合格。”声音平静，波澜不惊。

　　有人在笑，陆洋拂额，会议继续。

　　嘴里残留着淡淡的糖果味，桌上一块纸巾显得有点突兀。乔粥拿起文件翻看，左手腕的手表过于宽大，空荡荡地挂着，时针一分一秒精准走动。

　　陆洋视线落在手表上，那是陆朝十八岁时，陆朝亲父送的成人礼，他戴了十年，保养得极好。

　　陆洋想，乔粥说得很对，她其实也没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想要霸占陆朝的一切，并且在一步一步实现。

　　会议结束，乔粥很荣幸的被人事主管叫住，缴纳罚款金一百，现金。

　　乔粥衣兜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钱，她叫：“陆洋，借点钱。”

　　陆洋捂脸，凑到她身边，小声说：“我也没有。”

　　乔粥转头，看着人事主管，问：“没现金，下午补？”

　　主管很人性化的笑笑，说行，抱着文件夹走了。

　　“陆总很穷？你挣的钱去哪了？陆朝兜里？”乔粥靠着会议桌笑着看陆洋。

　　陆洋瞬间苦脸，“公司开销很大的，我们这破公司也就偶尔持个平，有时候还入不敷出呢。”

　　“我信？你和陆朝狼狈为奸，里应外合，这破公司就是给他打掩护的吧。”

　　“欸，你怎么来这破公司了？”

　　“不是狗仔吗？专报道陆朝的艺人，报到他哭着来跪下叫我爸爸！”乔粥说得有点狠。

　　陆洋笑笑，大手一挥，划出半边办公室给乔粥用。

　　乔粥只能算是个挂牌老总，她坐在椅子里看手机，微博上因为她认证成卓越董事长而热闹一片，大片大片的打脸刷屏，几乎没有了直白骂她的话。

　　深林里的野兽：乔粥，你让张柔流产了，良心安不？

　　很短的一句话，乔粥刚瞟过就被刷了下去，瞬间石沉大海。

　　微信弹出杜妍的信息。

　　杜妍：粥粥，你认识江子扬吗？

　　乔粥：认识。

　　杜妍：什么时候？

　　乔粥输入“我母亲和他妈妈是姐妹”又删除，最后发送：有点久。

　　杜妍没有再回复。乔粥习惯性点进陆朝的微博看他的动态，还是一年前的慈善晚会。

　　她在微博上转了一圈，转发了几条有趣的瓜，然后揣上手机。

　　夏秘书送来几份资料，乔粥看过，问她：“按照公司规定，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乔粥指的是C区发生的事情。

　　夏秘书眼也不眨一下，说：“解除合同。”

　　很懂心。

　　乔粥点头，将冯陈那份资料交给她解除，又指着赵一雪的资料说：“付出和收入要持平，如果她因为劳累而提出辞职，按照劳动合同法我们有权起诉得到赔偿。”

　　夏秘书理解了，抱着那几份资料去执行，薄薄的几页纸让她觉得沉重，比跟着陆洋还要累。

　　乔粥舔舔嘴角，起身走出去，昨天叫李思思的助理被换成她熟悉的面孔——郑雅，她对上郑雅羞红的脸笑笑，站到落地窗前俯视，街上的一切都变成一个小圆点。

　　衣兜里手机震动，她拿出来。

　　杜妍：柔柔流产了。

　　乔粥的指尖落在屏幕上没有动，她想起那条被刷下去的评论。

　　张柔流产关她什么事？

　　手指上划，满屏的杜妍问她和江子扬的关系。

　　乔粥：？

　　杜妍：江子扬叫柔柔流掉，柔柔从小身体不好，医生说这次流了以后怀不上。

　　乔粥关上手机，伸出舌尖从左嘴角舔到右嘴角，视线落到手腕上那宽大的手表，它还在转动。

　　她记得，张柔是陆朝公司的艺人。

　　都是这样想？

　　都觉得张柔流产和自己有关？

　　乔粥靠在玻璃上，从衣兜里摸出烟盒，点燃一支，舌尖一遍一遍舔过，吞噬。

　　她在烟雾里看见郑雅频频向她望过来，欲言又止。

　　其实很不难猜，是陆洋将郑雅调过来的，大概是觉得她在公司里就和郑雅关系好一点？不过也还好，助理比记者工资高，又免去风吹日晒，很多小姑娘喜欢。

　　一支烟快要抽尽，她眯眼看见陆洋见到她先是一愣，然后大步走过来。

　　“来一根？”

　　她记得第一次遇见杜妍的晚上，杜妍也是这样抽着烟对她说这句话，那时杜妍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