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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徐得安一语引得长宁,李丘忍俊不禁,便是在外人面前不爱笑的婷玉也眼露笑意,抿嘴笑起来。

      阿烈红着脸急道:“得安,你!”

      陆长宁趁机招来掌柜的,掌柜以为是婷玉改了主意,忙转身过来。

      不想陆长宁却指着阿烈对掌柜说:“掌柜的,我这位兄弟也想求个美满姻缘,不知可否让他也凑一凑热闹,去那儿乞巧?”

      掌柜认真打量了阿烈一眼,为难道:“这……自古以来皆是女子乞巧,还从未见过男子乞巧的,官爷这不是说笑嘛。”

      阿烈气得想与陆长宁理论,可见这事博得李丘开怀一笑,只得按下不发。

      店家左右为难的档口,李丘发话道:“店家,自去招呼客人罢。”

      陆长宁笑,看向阿烈说:“不过开个玩笑,引大家笑一笑,阿烈兄大人有大量,莫与小弟计较。”

      阿烈气呼呼地哼哼了两声,不言语。

      恍惚中,隔着许多张陌生的脸,长宁似乎看见了张媛。长宁定睛一看,那人确是张尚书给她的那幅画像上的姑娘!

      张媛身边站着一位少年郎,想来这位少年郎便是与张媛私奔的那位情郎。张媛笑语盈盈地面向身边的少年郎,她发髻上的那支琉璃珠钗在高楼的彩灯下映着明艳夺目的流光。

      陆长宁拨开人群,绕到后头的亭子上看着二人。

      照理,凭她和张媛的婚约,她原本应该冲过去抓住那个男子兴师问罪才是,而应该不该像现在这般在亭子里像是局外人一般这样看着二人。

      陆长你不过去棒打鸳鸯,只因见他们确系二人情投意合,所以她于心不忍。

      阿姐出嫁前说过,世上难得的东西有很多,其中情之一字最难。而这情细分之下,其一是和睦的家人;其二是相识相知的知己;其三是心心相惜的情人。那时阿姐告诉她,这三种东西,无论她能遇到哪种,得到哪种,都是她无限的福气。

      她听了便打趣阿姐说:“那阿姐岂不是世上福泽最深厚之人?论家人,阿姐有我,有阿爹,有阿娘还有婷玉;论知己,我便算是阿姐的知己;论心心相惜的情人……,阿姐与王爷两情相悦,不日就要嫁入王府。如此可见,阿姐不就是世上福泽最深厚之人?”

      陆平瑶笑,轻点陆长宁的鼻子欲言又止道:“你呀,嫁入王府哪里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知道阿姐担心什么,寻常人家已是三妻四妾,遑论宫墙之下,且宫墙之后诡谲莫辨,前路凶险未定。

      她问陆平瑶:“阿姐一定很喜欢王爷吧?阿姐放心,凭王爷对阿姐的情,王爷一定会护着阿姐,不让阿姐有受一丁点委屈。”

      如若不然,以陆平瑶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踏入宫门半步。

      陆平瑶没言语,只笑了笑。

      不知何时,李丘走来停在长宁身侧。

      李丘幽幽吟诗道:“长安城中月如练,家家此夜持针线。仙裙玉佩空自知,天上人间不相见。”

      彼时,张媛正替她那位情郎拂去肩头的浮尘,她手执五彩线与针,眼底皆是对他的情。看样子,她求的是身边人。

      他看着张媛和那个少年郎对陆长宁说:“将军当真是与众不同,眼见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与他人谈情说爱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在旁看着,将军的好涵养当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陆长宁心里想的是张媛有心上人这事对她而言百利无一害,她有什么可急的。

      陆长宁道:“殿下不是认为下官喜男色?既然下官喜好男色,那张家姑娘喜欢谁,与谁在一起,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李丘颇为诧异,话虽这么说,可陆长宁好歹是男子,摊上这种事不气急败坏已属罕见,更莫若说像陆长宁这般置身事外的,他更是见都没见过。

      李丘讥笑道:“将军摊上这样的事还能心平气和地与孤说笑,将军的气量当真无人能及,本王委实佩服。”

      他就从未见过哪个男子能忍得了被这样羞辱的。

      陆长宁心下想的却是:“谁爱戴谁戴!向来只有我给别人戴这玩意儿的份儿,哪有别人给我这东西的道理。于情于理,这东西无论如何也落不到我头上来。”

      陆长宁道:“世上摊上这种事的人海了去了,也没见哪个为这个事寻死觅活的不是?再说了,既然世上不止我一人遇上这种事,那更没什么好过不去的,看开便是。殿下说呢?”

      李丘怎么也料想不到陆长宁会这么说,李丘狐疑道:“将军真不去捉他们?”

      陆长宁反问他:“抓他们?抓住之后呢?她若不是心甘情愿回来,即便我抓住她又如何,她照样会找机会逃走。难不成从今往后我拿铁链锁着她,让她哪儿都不许去?”

      李丘道:“将军打算就这么放着不管?”

      陆长宁微微一笑说:“她会回来的。不过……我有一事还需劳烦王爷。”

      李丘道:“噢?将军说来听听。”

      陆长宁郑重其事作揖道:“张媛之事……下官虽不在意,可毕竟要顾着陆家与张家的颜面,所以……恳请王爷不要将张媛一事告诉他人。”

      李丘道:“这个好说,只是将军打算如何谢本王?”

      陆长宁抬头道:“殿下这话怕是说反了,应当是殿下想让下官如何谢王爷?”

      从李丘费尽心思帮她盯着四方时起,她便知道李丘必定有所图。

      李丘笑得狡黠:“我想要什么?将军身边有那么一位美人,我还想能要什么?”

      这个人!怎么说他也是个王爷来的,怎么一说话就没正行。真是不气死她不罢休?

      李丘笑了两声道:“将军是聪明人。”

      明知李丘时故意讴她,可她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陆长宁没好脸色道:“不用殿下说我也知道。”

      话音才落,长宁正好瞥见几个孩子手中的蹴球脱了手,直冲李丘的后脑勺来。情急之下,陆长宁顾不上他身后便是栏杆,一把推开李丘。李丘猝不及防,脑门生生磕在栏杆上,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路过的姑娘们眼见一个俊俏公子吃瘪的模样,皆不忍视,“啧啧”了两声,纷纷绕开。

      见状,陆长宁不禁扭头偷笑。

      李丘捂着脑门,气汹汹质问陆长宁:“陆长宁!你故意的是不是!”

      陆长宁弯腰拾起蹴球,蹲在那儿做无辜状说:“殿下别冤枉我,适才是因这球险些砸中你,情急之下,没控制好力度。”

      李丘道:“胡说,你分明是故意的。你若真想帮我,拉我一把就是,何必把我往栏杆上推。”

      陆长宁摊手无奈道:“你若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几个孩子跑来向陆长宁讨她手里的球,陆长宁笑,她问孩子们:“这蹴球是你们的?”

      孩子们点点头,七嘴八舌地说:“是,快还与我们。”

      陆长宁道:“蹴鞠不是在这儿玩的。我可以把蹴球还与你们,但你们几个要答应我下次不在街市上玩。不怕别的,只是倘或你们砸着别人,又或是砸着贵人当如何是好?”

      几个孩子都挺机灵,顺着陆长宁的目光便看见李丘黑着张脸,孩子们忙赔不是,跟着抱上蹴球飞快逃了。

      陆长宁起身,回首盯着不远处的张媛,灿烂流光中,张媛抬眼看见陆长宁,她怔了一怔,随后便慌慌张张,逃难一般地拉上身旁的少年郎逃开。

      陆长宁哑然失笑,她就这么可怕?

      适才婷玉走了神,没注意陆长宁,等她回过神,身侧却不见长宁的踪影。

      婷玉拨开一圈围一圈的行人准备去找陆长宁,徐得安劝她说:“长宁兄弟这么大一个人,不会走丢。若你现在去找他,一会儿他回来不见你,岂不是又要去寻你?一来一去,岂不费事?咱们在这里等着就是。”

      阿烈打腹语道:“真不晓得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上心。”

      阿烈道:“你瞧王爷也不在,许是两人发现了新奇有趣的东西,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他二人都如此说,婷玉也不好再坚持。

      方才他家王爷见陆长宁悄悄走开便跟了上去,他是知道的。阿烈嘴上说不担心,实际上他的忧心比起婷玉却也不少。婷玉和徐得安往回走时,阿烈伸长了脑袋在人群里找李丘的踪影,是以渐渐落在二人后头。

      婷玉失神的功夫,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小子直往她身上撞。婷玉冷不防被这么一撞,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偏巧徐得安就在她身后,故而婷玉一不小心就跌进徐得安的双臂。

      二人面面相觑,皆吃了一惊。

      待婷玉回过神,她急忙跳开,转身看向别处。徐得安也忙转过身去,整理衣袖。

      四下人声鼎沸,烟火声阵阵,不绝于耳,可他二人却觉得心内一片寂静,就连彼此无声相望的一眼也比旁人的有声的一眼更觉可惊可惧。

      徐得安干咳一声,问她:“可碰着哪里?”

      婷玉摇头绕过徐得安,自去围栏前坐下。

      转瞬,阿烈便瞧见李丘与陆长宁走来。

      阿烈嚷道:“瞧,这不是回来了。”

      婷玉忙迎上去问长宁去了哪儿,长宁不便细说,胡乱寻了个说辞糊弄过去。

      “长宁。”

      陆长宁闻声而去,只见陆平瑶穿了身寻常样式的半臂襦裙,而她身边那位着绾色长衫的人正是圣上。

      陆长宁脱口而出:“阿姐……圣……”

      李丘也惊道:“皇……”

      圣上忙伸出食指贴在唇上,笑了笑,示意他们禁声。

      余下众人不敢出声,行过礼便罢了。

      李丘道:“六哥和六嫂怎么也来了?”

      陆长宁伸长脖子四下望了望,见不远处有侍卫乔装成平民跟在后头才放下心。

      圣上摆摆手,笑说:“怎么?只许你们兰夜与佳人同游,我与你嫂子二人成天在家里呆着就不能出来凑一凑热闹?十六弟这话说得未免太霸道。”

      李丘道:“六哥又拿我们说笑。六哥何曾看见我和长宁身侧有佳人……”李丘愣了愣,反口说道:“不对,这话是我说错了,陆将军身旁是有佳人的。”

      圣上听闻,兴致盎然问道:“噢?是哪家小姐?说来听听。”

      陆长宁瞪了李丘一眼,又看看陆平瑶说:“没有的事。”

      李丘快言快语,瞟向婷玉答道:“便是长宁的贴身侍女。”

      圣上看向婷玉说:“你是当年护国公收养的那个女孩?平瑶与我成亲之前,我见过你。多年不见,竟出落得如此标致了,当真是女大十八变。”他眼含深意看向陆长宁,打趣陆长宁说:“怪不得长宁看不上与张家的那门亲事。你二人自幼一块长大,朝夕相处,情谊自然比素未谋面的张媛深厚。确是我疏忽了,不曾细想,险些拆散你们一对美眷。”

      婷玉未吱声,陆平瑶恐事情越来越棘手,忙开口为二人辩白道:“婷玉和长宁感情便似是我与长宁一般,并无旁的。”

      圣上垂眸,柔声说:“你我成亲多年,这么些年过去,他们都长大了不少,他们的心思你哪里还能猜到?长宁若真对婷玉有心,我便做一回月老。”

      听圣上的意思,大有为陆长宁和婷玉指婚的意思,她心下暗道不妙,眼角余光不禁落在婷玉和徐得安身上。眼下张媛一事还未解决,若再把婷玉牵扯进来,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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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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