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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五章 ...

  •   “麦克…”昏迷的相泽此时缓缓睁开眼。
      “怎麽样?想吃东西吗?我帮你准备。”麦克立刻倾身。
      相泽摇摇头,手撑起身体坐好,“早朝都讨论了些什麽?”
      “你啊…”麦克苦笑着摇头,想了想,“东方乾旱,那裡的州长请求支援。那个谁,穿紫色衣服那个…”
      “春官长。”
      “对,就是他。说这几年乾旱频繁,他自己的家乡也是,所以他很有经验,在早朝时也提了很多好建议,所以我就把这件事委派给他…”
      “你说什麽?”
      “怎麽了吗?”
      “你把处理乾旱的事委派给掌管祭祀庆典的春官长?”
      “我做错了吗?”麦克不确定地说。
      相泽险些失控地咳了咳,“这件事不该是给他啊,应该是让主管人力物资调遣的地官长和灾害应变的夏官长互相配合,然后问问国库的情况,再决定拨出多少经费赈灾啊。你就这样丢给了春官长,他一定手忙脚乱!”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当老师都有实习,君王怎麽就没有!而且早朝的时候又不让我带小抄。他说那麽多,好像很想要这份工作的样子…说起来,我让他做时,他似乎挺震惊的…”
      “你这样以后都别想得到任何官员的建议,光吓都被你吓死了。”
      麦克一脸委屈,“那怎麽办,收回命令?”
      “君王的话值千金,哪能随便收回。你让春官长当个名义上的监工,主要事物还是由地官长和夏官长来办。”
      “好嘛…”麦克嘟囔,“谁知道当君王原来这麽难…”
      相泽脸色缓和下来,无奈地用苍白的手牵起麦克的手,微笑,“别沮丧。”
      麦克也露出笑容,回握,“不沮丧,只要你在。”
      他们继续讨论着,不知不觉中,太阳换了个方向,完全躲到了柱子后,房间一下子变得幽暗。
      相泽撑着疲惫的双眼,在进入梦乡前,又问了一个问题。
      “太傅和他儿子呢?”
      提到这个,麦克垂下肩膀。
      “太傅和玄机一直闭门不出,跪在自家的前庭,面朝王宫,据说还叫人照三餐鞭刑。差点折断你的角,让他们很内疚。”
      相泽闭上眼,“既然劝不动,就让他们跪吧,这样让他们舒服一点,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辞掉工作,明白吗?舜国还需要人才…等我走后…让他们别再跪了…帮帮你治理国家…”
      到后面,相泽的话只剩呓语,最后头沉下,深深睡去。
      他不知道,最后几句话,有多扎麦克的心。
      是啊,离相泽预定的死期,只剩两个星期了。
      他有多希望相泽活着,日子就过得多快。
      在他忙着处理君王的琐事时,相泽也在日渐失去生气。原本一天还能醒着八小时,现在四小时不到。
      他很恐惧,哪一天他下早朝之后,会发现相泽的尸骨散在床上,就这麽无声无息地走了。
      他示意白泫离开,自己从另一边爬进被窝,边把玩婚戒边从旁看着相泽的睡颜,直到自己入睡。
      这不符合规定,他知道。
      反正都反抗天命到这个地步了,规定什麽的,连参考都算不上。

      早晨的阳光照进来时,麦克是被人推醒的。
      麦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影依然模煳不清。
      “王,蓬山来信。”
      “嗯…?”
      “玉叶娘娘似乎有急事传召。”
      “喔…”
      麦克随意应了声,注意到在阳光下闪着温润金色的戒指,心情总算好点,翻身打算躺回去继续睡。
      “王!”
      “知道啦,出去,你会吵到消太。”
      “听说是天帝震怒了!”
      “他有哪时候不震怒?你让他老人家多练练瑜珈,养身养心…”
      “是有关您和徇麒手上那个东西的事。”
      麦克睁开一隻眼,疲倦地抬手,“这个?”
      “娘娘说,那个指环似乎有特别的约束力,阻挡着天命的运行。”
      麦克摆手,又闭上眼,用几近睡着的语气说,“这叫婚戒,在我们那个世界代表双方结婚了,跟你们在里木下拜堂一样。”
      “拜、拜堂?那就是说王和徇麒您们是…”那人失声大喊。
      “就是那样的关係啊。”麦克理所当然地回。
      “喔,我的天帝啊。”那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麦克在他跑出去没多久,又抱着相泽进入梦乡。
      殊不知,一个小小的圆环,为他们改变了命运的风向。

      一个月后。

      1 年 A 班恢復正常上课已有三个星期,市区内的重建也不再需要所有市民的帮忙,大家各自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好似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连恶人的活动也都回到了以前的频率和水准,英雄们为了保护柔弱的一般民众们再度挥起拳头。
      只是,经过海啸后,大众们对自己的能力信心大增。他们明白自己并不如政府想让他们以为的柔弱,一些人在英雄到来之前,甚至开始主动帮忙。这造成了许多的乱象,但总体来说,志愿成为英雄的小孩和大人变多了,这是好事。
      另一方面,A 班换了灵质人作班导,学生们在慢慢熟悉新的教导模式的同时,也渐渐开始接受原来的班导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作为证明的一点,就是讨论原班导的人少了,大家再度为自己的英雄之路忙的焦头烂额。
      少了故人,生活还是要过,相信这也是老师的期望。
      放学钟响,二十人的班朝灵质人敬礼过后,难得没有一个人离开教室。
      他们约好了,今天在教室举行守灵。
      麦克说过,失道病一个月之内,会夺人性命。
      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又两个星期,老师们没有回来的迹象,那就表示他们的原班导,相泽消太,已经过世了。而麦克也因为失去回来的途径,被困在对岸。
      他们安静地佈置好教室,挂上白条,关上电灯,摆上照片,供上能量果冻,清开讲台前的课桌椅。而后人手一根蜡烛,在日落时,一一点上。
      在场的人,没有人心情不沉重。
      海啸没有出现死者,因此没有公开的祭悼仪式,两个老师又仅仅是被标注失踪人口,所以他们只能在学校偷偷举行这场仪式。
      绿谷走到讲台前,面向同学们。
      “麦克老师曾经说过,只有相泽老师在的时间,才是流动的。只有相泽老师在的空间,才值得伫足。我们虽然没有像麦克老师一样认识相泽老师那麽久,但在这几个月裡,他尽心尽力教导我们,对我们的事不遗馀力。身为暗夜英雄,Eraser Head,我相信也有很多人会想感谢他。”
      “他们大概连他长什麽样都忘了吧。”爆豪一手端着蜡烛,用不良少年的坐姿坐在课桌上。
      “大概吧。”绿谷苦笑。
      学生们排成一列,一一把蜡烛放到相泽的照片前,每个人都低低地说了一句话,或是感谢,或是再见,泪点较低的早已溃堤。
      “我会成为像我哥一样的英雄,让您感到骄傲!”班长饭田举手敬礼,拼命忍住泪。
      “对不起,老师,那时候没帮到您。”八百万放下蜡烛,拳头放在心口,眼泪险些把蜡烛弄熄。
      焦冻站在她身旁,对着照片垂下眼,“我也是,对不起,我没资格当英雄。”
      大家都说了几句话,而排在最后的峰田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等着他说什麽,于是搔搔自己的紫色球形头髮,清清喉咙。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那天晚上我到的时候只看到你们互跪,然后就跟着一大群人飞走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说实在我对这整件事都没什麽实感,都是别人告诉我的事。一开始我还怀疑你们是合伙起来骗我,不过有哪个不识时候的人会在海啸来时上演这戏码?他们都说你们死了,那就是死了吧!祝你们在天之灵百年好合,立地成佛啊啊啊啊啊啊!”
      峰田的惨叫可不是致词的一部分。
      是真的惊吓过度的惨嚎。
      讲桌在峰田落下最后一个音时忽然开始剧烈震动,相泽的相片在上头格格作响,接着两者同时被一股巨力掀翻,半数的蜡烛被风吹熄。黑暗中,一个穿着黑色飘逸衣服的人影陡地从讲台升起,背对着他们。微弱的烛光裡,那人的嘴里隐隐约约吐出白色的雾气,如同鬼魅一般。
      大家被吓退了一两步,直勾勾地看着不知道从哪裡来的男人。
      男人的髮丝因为他的动作飘扬,右侧的一束白髮在黑暗中特别明亮。他缓缓转身,扫视着众人。
      绿谷从一开始的惊吓恢復过来,仔细审视那人不甚清楚的容貌特徵,心脏突然剧烈跳动。
      “相泽老师?”
      所有人望向他,脸上都写着‘你说什麽?’。
      “绿谷你在说什麽?相泽老师不是死了吗?不要吓人!”峰田害怕地说,人跌坐在地。
      “您是相泽老师对吧?”绿谷追问。
      “鬼魂吗?”焦冻立刻进入戒备。
      “不是吧!”峰田尖叫。
      男人没有回答,目光紧锁在某样东西上。忽然间,他像是脚软,猛地扑倒在地上,但他立即抬头,眼底闪着红光,以骇人的速度朝峰田匍匐前进。这个景象太吓人,学生们都大声尖叫,退到牆壁上,差点就要翻窗。
      被锁定的峰田脑袋一片空白,连滚带爬地后退,嘴裡凄惨地胡乱大叫。
      “我错了!我错了相泽老师!我会永远记得您,每年拿能量果冻来祭拜您,请您安息吧!拜託您安息吧!”
      那人在他面前停下,伸出手。峰田吓得放声大哭,但那人只是抓住两人之间的能量果冻,迫不及待地旋开,满足地吸了起来。
      一时间,教师裡只有男人,不,相泽,吸着果冻的声音。
      相泽像是饿到极点的狼一样,眨眼间就吸完一包。
      当他伸手拿第二包时,讲桌又被另一股巨力弹开,一个黄色身影射出,扑到相泽身上,伸手就要夺走那包果冻。
      “消太!给我,给我!我是真的会饿死,拜託你都吃了一包了!”
      “那裡还有,自己去拿!”相泽像小孩子打架一样推开他的脸。
      麦克急得用个性大喊,“你都不管配偶的死活了吗!”
      相泽被震得耳鸣,迅速把果冻堵到麦克嘴裡让他闭嘴。
      不只他耳鸣,一旁观看的二十口,耳朵也不幸地遭到池鱼之殃,被震得头昏眼花。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原本肃穆哀伤的气氛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
      瞠目结舌地看完应该是死人的两人吃完五包果冻供品后,大家依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相较于他们的愕然,两位不速之客的表现就比较奇怪了。
      相泽长长舒出一口气,手撑在背后,看向讲桌旁的蜡烛,似乎第一次注意到周围的摆设。
      “那些蜡烛是做什麽用的?你们在弔唁谁吗?”
      麦克毫无形象地叉开腿坐着,不太满意地咂嘴,“是在为万圣节做准备吧?”
      “我们去了那麽久?”相泽疑惑地问。
      爆豪暴躁地跳下窗檯,双手颤抖,火花迸发,人已经在爆炸边缘。
      绿谷趁势偷偷退到一旁的阴影,掏出手机播出一支号码。
      爆豪的压抑着声音低吼,“你们很随性嘛!玩了一个月半,累了想回来了?还在那边学会挑染,下一步要做什麽?玩电吉他吗?别以为我们那麽好骗,这种事我绝对不接受!任何理由都不接受!”
      蛙吹跳到相泽和麦克跟前,不理会爆豪,“老师,我们很想您们。”
      “没事就好了。”八百万擦拭眼角的泪。
      “您们怎麽回来的?天命呢?舜国呢?王位呢?”焦冻挤开爆豪,把他推到后面去。
      “喂——!”爆豪愤怒地大叫。
      上鸣竖起食指,“其实你们走后,爆豪天天砸校园公物,有时候还会突然暴怒,跑到训练场大肆破坏。当然我不是在打小报告,只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证明他很高兴…”
      “你给我闭嘴!”
      “我——带着五十包果冻和二十三罐水来了!”
      场面即将陷入更大的溷乱前一刻,接到绿谷讯息的欧尔麦特一如往常用很戏剧化的方式入场,教室的大门被狠狠甩开,他帅气地停在紧急刹车的姿势,两手各拎着装满东西的购物袋。
      他才不会说,他能够带着那麽多东西那麽快赶来,全因为他以犯法的跑速搜刮了数条街的便利商店。店员根本啥都没看清,只觉店内突然刮了一阵巨风,手中就多了一把钞票。
      一见到两人,他立刻把手上的东西抛开,嗖地将两人紧紧埋进胸膛,而后忽然想到什麽,赶紧将相泽拉开。
      “抱歉!我忘了你不能碰血!”
      “不要紧,已经没事了。”相泽说。
      “嗯?”欧尔麦特歪头,“我接到绿谷少年的短讯,他说你们是从讲台下蹦出来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相泽和麦克对看一眼,微笑。
      “这事说来话长。”
      他们看学生都缓缓地聚上来,把欧尔麦特刚买的果冻放到中央。
      “但是让我们慢慢说给你们听。”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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