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王羲之传》钱塘苏小

34、第三十四章：周顗与王敦结梁子

　　王玄看着卫玠脸上露出来疑惑，“说不定你表舅就是想保护我二舅呢，毕竟这两个人私交甚笃。”

　　卫玠沉吟片刻，“不对，这件事不对，就算是私交甚笃，在刘琨跟段匹磾结拜后，我表舅都不会将自己的身价寄托在这样的人身上。”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问题呢？”王玄更想知道卫玠的看法。

　　“这件事的原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慢慢猜了。”卫玠转头看向七堡，“想办法查清楚我表舅来府邸之前的所有线索，快。”

　　“是，公子。”七堡快速离开。

　　卫玠覆手于后，“看来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王玄看着天边放晴的乌云，“也许是风行千里，再起波澜。”

　　“等着看吧，总会有征兆出来的，不急。”卫玠坐了下来，端起一杯清茶，轻抿。

　　“也是，不急。”王玄笑起来。

　　乐霖看着手里的账本，眯起眼，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线索。

　　而另一边，午餐的宴会上，太子司马绍将卫珏安排在身边，笑眯眯的跟着卫珏说道：“道融啊，你可知道太子冼马这个官职？”

　　“这是什么？”卫珏假装不知道的样子，一副天真的模样。

　　“这太子冼马跟卫氏关系深远，你以后可愿意做我的太子冼马？”太子司马绍笑眯眯的说道。

　　“可以吗？”卫珏假装一脸开心的说道。

　　“只要你愿意，读书够多，就可以做了。目前，只能做孤世子的伴读。”太子司马绍笑眯眯的捏了捏卫珏的脸，伸手拿一个点心递给卫珏，“喏，这个给你。”

　　“谢谢哥哥。”卫珏甜甜的笑开。

　　“太子殿下，未免你也太喜欢这个小鬼头了，难道你跟这个小鬼头还有其他渊源？”琅琊王司马裒插嘴道。

　　“渊源倒是不深，可是……架不住缘分深呢。”太子司马绍笑眯了眼，“这就叫投缘，不是吗？”

　　“是吗？投缘？如果这真是卫玠的儿子，你要这样无用之人的孩子做什么？”琅琊王司马裒看来只是尽信书，却不知道不如无书。

　　太子司马绍挑眉看向琅琊王司马裒，“卫玠是无用之人？”

　　卫珏顺着太子司马绍的眼神看向司马裒，甜甜的笑开，仿佛太子笑他才笑，但又仿佛是嘲笑司马裒有眼无珠。

　　“琅琊王这般说也没错，只是卫玠的岳父到底曾是文坛泰斗，祖父又是名将，外祖父更是敏阳侯的祖父，将门烈烈，文坛赫赫，这样当着人家表哥的面贬低卫玠，似乎不妥吧？”庾亮出声说道。

　　“哦？卫玠是你的表弟？”琅琊王司马裒到底不过十八岁，他不知道太多的事情，也不知道太多的秘辛。

　　“叔宝确实是我的表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王聿将好兄弟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愤怒司马裒贬低自己的弟弟一样。

　　“真是看不出来，敏阳侯竟然会有卫玠这样的表弟。”琅琊王司马裒简直就是个嘴不把门的，一张口就是得罪人。

　　“叔宝不才，正是祖父手把手教导，父亲亲身辅导而成，不知琅琊王对我太原王家的家学有何指教？”王聿拉下脸来，他不仅是敏阳侯，是即石崇后大晋的第一富商，更是太原王家的族长。

　　此外，王聿的生父王济是司马昭的驸马爷，身上也有皇族血脉的。

　　“敏阳侯不过说说而已，何必这般生气呢？”琅琊王司马裒不开心的说道。

　　“是啊，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又何必在意呢？”王聿歪着头看向琅琊王。

　　“啧，好没意思。”琅琊王司马裒不接话了，看向卫珏，挑眉，“你这小鬼，当真是那卫玠的孩子不成？来，给我看看。”

　　王敦和王导沉默不出声，等着看琅琊王司马裒能够看出什么端倪来。

　　温峤看了看王聿的脸色，继续做壁上观，郗鉴垂下眸子，掩盖眼里的情绪，陶侃和周访安静下来盯着卫珏走向琅琊王司马裒，王濛握紧王奕之的手，王羲之直直的望着司马裒的神色，等着随时救场。

　　刘惔和殷浩屏住呼吸，郗叡和李婉则是眼中有了波澜。

　　谢鲲和谢裒对视一眼，也做好了救场的准备，谢弈有些着急的想说话却被陶瞻压住。

　　谢弈疑惑的看着陶瞻，陶瞻暗暗的笑起来。

　　“来，给本王看看。”司马裒伸出手来，等待着卫珏靠近自己。

　　卫珏惴惴不安的看着太子司马绍，司马绍点头，“去吧。”

　　卫珏擦擦嘴边的饼干屑，小心翼翼的来到司马裒的身边，“王爷……”

　　“王爷？唤太子殿下为哥哥，唤本王为王爷？何意？”琅琊王司马裒不满的斥责一句。

　　“哥……哥……”卫珏吓了一跳，又收回自己的语言，小心翼翼的喊着。

　　“不够真诚，你真的是卫玠的儿子吗？本王可听闻卫玠活着的时候，巧舌如簧可谓是清谈高手，你怎么笨嘴笨舌的？”司马裒数落到。

　　“我……我……”卫珏委屈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怎么？冒充卫玠的儿子很好玩？被人关注很有趣？”琅琊王司马裒说话越来越不客气。

　　“呜呜……”卫珏逐渐哭成声音来。

　　“怎么了？几句话就说哭了？你是哭包啊？”琅琊王司马裒丝毫不控制自己的态度和厌恶。

　　“是谁将我乖孙弄哭了？”一声雄厚有力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正是大晋朝的名士周顗，周伯仁。

　　“周顗？”司马裒讷讷的看着周顗。

　　“周尚书……”郗鉴站起身来作揖道。

　　周访轻声说道：“堂哥。”

　　“周尚书……”陶侃、谢鲲、谢裒、庾亮、温峤齐声说道。

　　“周太傅……”陶瞻、殷浩、刘惔、谢弈恭敬的说道。

　　“啊……叔，你咋来了？”王聿立刻站起来，朝着周顗快步走去。

　　“我不来看看，你是不是就跟你那老不死的爹一样，非要看自己家的孩子被外人欺负才开心？”周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王聿。

　　“表叔，您说什么呢，我哪有看热闹啊。”王聿连忙打哈哈。

　　“没看热闹？”周顗用鼻孔出气，一脸不满。

　　“叔爷爷，我爹只管我这庶出的小弟弟，不管那孩子，我作证。”王濛淘气的吐舌头。

　　“阿奴，你又找打！”王聿想要伸出手打王濛，王濛连忙跳到周顗身后。

　　“叔爷爷，你可要护着我，不然的话，我爹非打死。”王濛一副怕怕的样子。

　　“还不快去把你弟弟抱起来。”周顗斜一眼王濛，“快去。”

　　“哦……”王濛非常干脆的走过去，将卫珏抱在怀里，细心的给卫珏擦眼泪，“不哭了，有哥哥在。”

　　卫珏将头埋在王濛的脖间，一抽一抽的。

　　王濛轻拍着卫珏的后背，走向周顗。

　　周顗伸出手来，摸了摸卫珏的脑袋，“孩子，所幸卫家没有血脉丧失，所幸啊。”

　　“你是谁？”卫珏纳闷的看着周顗。

　　“我是你的舅爷。”周顗揉着卫珏的脑袋，“以后有舅爷在，你别怕，舅爷保护你。”

　　“舅爷？”卫珏仿佛还理解不了这是什么意思，歪着小脑袋看着王濛。

　　“我叔爷是你爹卫玠的表舅，你可不是叫舅爷？”王濛刮了一下卫珏的小鼻头。

　　“舅爷？”卫珏疑惑的看着王濛。

　　“舅爷。”王濛点着头，“没错，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舅爷。”

　　“舅爷……”卫珏甜甜的笑开，伸出小手，“舅爷抱抱。”

　　“好，舅爷抱抱。”周顗将卫珏抱在手里，蹭了蹭卫珏的额头，“你这小调皮，你爹要是在，知道你被人这般欺负，该是多么心痛。”

　　“舅爷……”卫珏眼含泪朱的看着周顗。

　　“茂宣呢，当年珈蓝寺，你父亲就没有护着叔宝，我当年身在外地，如今你还要旧事重演？真当太原王家一盘散沙了吗？”周顗不满的看着王聿。

　　“叔说哪里话，我哪有……来，道融，给表叔抱抱，你舅爷年龄大了，我抱着你。”王聿立刻伸出手来将卫珏从周顗手里抱过去，小心翼翼的说道，“叔，你放心，我太原王家就是豁出去也不会再旧事重演。”

　　这句旧事重演，王导、王敦的眉毛轻挑，仿佛听进了心里。

　　“阿黑，阿龙，你我到底是旧相识，小时候经常坐在一起玩耍，怎的今天我太原王家的孩子落难，你们置若罔闻呢？”周顗不客气的看向王敦和王导。

　　王导到底跟周顗的感情更深一些，立刻笑道：“嗨，我们也是好奇，这不是想要验证一番，没想到你来亲自盖章了。”

　　“是吗？只是有些人啊，得到过卫家和乐家的恩惠，却不愿意回报啊。”周顗指桑骂槐的说道。

　　“当年，卫太尉再造之恩，乐令提携之恩，士行怎能忘却？自然结草携环，如今恩人后人再现，必然以命护之。”陶侃站了起来，立刻表态道。

　　“堂哥，息怒，士行当年举孝廉，是卫太尉（卫瓘）给的机会，又逢乐令（乐广）提携成为同僚，如此大恩，他怎能忘？莫说是他了，就是我忘记当年叔（周浚）推荐我入王司徒（王浑）帐营入伍的大恩啊。”周访笑嘻嘻的走向周顗。

　　周顗斜眼看着周访，“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琅琊王司马裒呆愣住，这周顗跟周访是堂兄弟！周顗是王聿的表叔，更是卫玠的表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