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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喻易定睛一看,便见功能介绍上写着:
      【生存率检测仪:你的选择将决定你的命运,但你每一天都有两次机会,知道自己某一个选择背后的生存几率,默念生存检测仪后可使用(仅限筛选世界使用)】

      客观来说,这当然是一个绝妙的金手指。在危机四伏、谜团重重的情况下,这样的金手指在关键的时候,无疑能够保命。
      但喻易面上的兴奋却淡了下去,他直接在心中默念了三次,干脆用光了今天的次数。

      【嘀,不参加人渣挑战赛,生存几率0%】
      【嘀,参加人渣挑战赛,生存几率0%】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两个“0”什么的,还真是冷酷无情啊。
      喻易颇感无趣地叹了一口气。

      【喂,你不会还想逃避筛选考核吧!都说了是一定要参加的!不过怎么回事?按道理参加筛选考核的生存率不应该是0%啊】
      耳边传来莫得感情机器器迷茫的电子音。

      “虽然很遗憾,但生存率检测仪这种东西,大概率对我没用。”喻易摊了摊手,倒也没显得特别失望。

      【这是为什么?】
      莫得感情机器器不解道。

      “谁知道呢?”喻易卸下背了一路的吉他,张开双臂,仰躺在了床上,意味不明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生与死,约莫是是冥冥中自有的定数。”
      说完,他没管莫得感情机器器困惑的追问,闭上了眼睛,打算养一会儿神。

      “嘀嗒。”当房间陷入安静,指针走动的声音便愈发明晰。
      没过多久,喻易倏忽睁开了眼睛,向着钟表望去。
      此时钟表的时针,正正指向了“6”。

      与此同时,房外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钟声。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差,但这道钟声,却如振荡灵魂那般穿透了隔音墙。
      钟声停止之时,一道划拉玻璃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变得明显了起来。

      这道声音……应该是从窗外来的吧。
      喻易略感新奇地站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窗帘,也能看到,此时窗子的中央,正映着一个轮廓模糊的黑影。而划拉玻璃的声音,仍在继续。

      喻易挑眉捏住窗帘的边缘,用力一拉。随即,一道黑影便闯入眼中。
      这是……一只乌鸦?

      看着停落在窗台上,正伸着一只锋利的爪子,在玻璃上不停抓挠着的乌鸦,喻易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他瞥了一眼玻璃窗上深邃的抓痕,也不管乌鸦听没听懂,啧啧称奇道:“小家伙,爪子挺利啊。”

      这只乌鸦也抬头看向喻易。
      喻易与这只乌鸦大眼瞪小眼了一番,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右歪过身子避开乌鸦的视线。但乌鸦也随之偏过头,继续盯着喻易。于是喻易又向着左边歪过身子,但乌鸦也跟着再度偏头。

      喻易眨了眨眼睛,这会儿确定这个诡异的乌鸦,的确是在看自己了。
      “小家伙眼光不错嘛。”喻易挑眉站直了身体,戏谑道。
      不过说完,他也不看鸟了,只笑眯眯地把目光从乌鸦身上转到了乌鸦身后的图景。

      现在已过了下午六点,但窗外依旧一片天光大好。
      阳光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上反射出澎湃的金色,半透明的管状街道蜿蜒在城市的每一处。这里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其他的异常,一切都维持它原本的模样,一种如正午那般,高度繁荣的模样。
      “所以不受黑夜困扰的意思莫非……”喻易微眯了眼睛,看着悬挂在天空中央的太阳,“是永远的白天?”

      刺耳的声音再度从窗上传来,喻易低头一看,便见那只乌鸦,又开始用它的一只爪子扒拉窗玻璃。
      喻易刚打算以指扣窗,用声音赶走这个企图私闯民宅的怪鸟,却又和乌鸦对上了视线……
      然后猛地拉上了窗帘。
      大概是错觉,他刚刚竟然觉得那只乌鸦的眼睛泛了红光。

      在喻易拉上窗帘之后,窗外原本尖锐的划拉声,倏忽变成了疾风骤雨一般、密集的敲击声。
      从之前的情况来猜,大概是窗外的乌鸦改扒为啄了。

      不看,不听,不知道!
      喻易隔着窗帘对窗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好似聋子似的,晃荡回床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拿过床头摆着的吉他,边哼着调子古古怪怪的自编小曲,边弹了起来,对窗外一次比一次凶狠的划拉声可谓充耳不闻。
      窗外飘荡着一片恐怖的声音,但窗内却是一片不在状况、自娱自乐的欢声。

      大概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从某一刻开始,喻易忽觉周围亮度骤减,室内明亮的灯,突然毫无征兆地就开始明明灭灭。随即,喻易便感后背一凉。好像有一阵风,正在他的背后幽幽吹过。
      喻易喉咙一哽,这下什么曲子也哼不出来了。他默默收了放在弦上的手,起身将吉他背在了身后,然后拎起了腰间挂着的金算盘。
      可他一个抬头,冷不丁就看到了面前的白墙。

      此时的白墙已经称不上是白墙了,闪烁的灯光,让整面墙时灰时白,时明时暗,其变脸速度之快,让自认行走江湖多年的喻易,都自愧弗如。
      不仅如此,墙壁的中央,还有一个存在感强烈的庞大阴影,阴影深邃得像是熊孩子尿床后的新鲜被单。而在这阴影之中,竟睁开两点妖异的红光。

      喻易一下子就与墙上那两个红点对上了。
      一时间红眼对黑眼,红眼横戈跃马,黑眼兵荒马乱。

      喻易一个手抖,差点没拿稳自己的宝贝算盘。他回头看向窗户的方向,便见此时的窗帘早就被掀了个彻底,露了其下被抓得惨不忍睹的玻璃窗。
      即使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望去,喻易依旧很难忽视,窗上那如纤绳极力拉扯出的勒痕那般,深刻与骇人的痕迹。
      谁能相信,造成如此刻痕的,只是一只体积不大的乌鸦

      此时,窗台那只乌鸦的眼睛,正幽幽泛着红光,幽幽地望着他这个方向。
      而乌鸦身后的天空,正午的太阳高悬天际,却无端减了亮度,看不出分毫的明媚,只翻出一片灼目的苍白。
      乌鸦黑色的身躯逆光,仿佛成了一道纯粹的黑影,这黑影的身躯不断地膨胀,虚化。
      看着此情此景,喻易心中只有两个字:危险。

      房间内的怪风透过喻易单薄的道袍,使劲雪上加霜,喻易朝着房门的方向步步后退。
      事情的发展也没有如他期待的那般发生转机,乌鸦的身影在阳光下微微扭曲,直冲玻璃窗。
      紧接着的玻璃破碎声即使在狂风中也显得异常清脆。

      但这也宣告着喻易短暂安全的境遇彻底被打破。古怪的乌鸦在原处扑灵几下翅膀,就直冲喻易而来,连带着日光下庞大的阴影铺天盖地地朝着喻易碾压过来。

      俗话说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喻易自认混迹江湖多年,练就了一身逃命的好本事,这时候丝毫没想过正面对敌,果断转身向房门处狂奔。

      喻易多年来练就的临阵脱逃的本事,让他在这时候跑得很快。然而乌鸦的飞行速度更快。在他的一只手按下了门把时,乌鸦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刀锋一般的利爪直朝他面门而来。
      喻易急中生智,双手攥着金算盘的两端往前面一挡。

      恍若刀剑相接的声音短促地传来,来自前方的冲击力震得喻易虎口发麻,而算盘与鸟喙相撞时,鸟喙的尖端狠狠地通过金算盘的缝隙刺过来,仅差分毫就扎到了喻易的鼻尖。
      好在喻易的金算盘足够坚固,险险挡住了这一波攻击。

      喻易借着乌鸦愣神之际,趁机把算盘往后一拉,急退几步出了房间,刚出房门就用手肘抵着关了房门。
      喻易担心乌鸦如破窗一般破门而出,于是用半个身子抵着房门,把耳朵贴在门上,警惕地听着门内的动静,奇怪的是,别说破门了,他连丝毫的撞击声都没有听到。

      房间外的走廊一片寂静,喻易又等了会儿,差不多确定了房内的乌鸦竟然的确没有出门追击的意思。
      喻易掸了掸白道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开始思量起自己应该怎样和房东一家解释一片狼藉的房间,以及自己今晚应该住在哪里。

      “你怎么出来了?”附近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喻易转头看去,只见走廊的拐角处,房东一家中的那个少女正站在阴影投落之处,死死地盯着他。她的面上不再是之前那般死寂的微笑,而是一种忧郁的神情。

      喻易刚想胡诌一个理由糊弄过去,就见少女的表情扭曲了起来,面上的忧郁几乎在瞬间转为了一种愤怒或狂躁:“人渣怎么可以随意出房门呢!”
      “啊?”喻易一脸懵然。他果然是被当成了人渣吗?

      “什么?人渣跑出来了!”
      喻易认得这个声音,这是这个家中那个热情的妇女的声音。紧接着,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电锯启动声。

      妇女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因为嫌恶而狰狞的脸很快出现在喻易面前,连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这个家的其他成员,以及他们手中的电锯、菜刀、球棍。
      此时,所有人都用一种或愤怒,或忧郁,或痛苦的,极度扭曲的表情看着他。原本的友善这会儿全变成了尖锐的敌意。

      “有……有事好商量,拿着刀和电锯多危险啊是不是?”喻易干笑一声,试图用言语化解危机,脚下不停地后退。
      房东一家冷眼看着喻易不为所动。

      喻易心知大事不妙,当即转过身想逃,但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就是走廊尽头,而走廊的尽头是一堵墙,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喻易猛地回过头,便见房东一家不怀好意地朝他冲过来……

      “那啥,管理员,你们筛选世界的人都活得那么精分的吗?”喻易面无表情地对莫得感情机器器道。

      ……

      “要不,我们把他号码牌毁了,然后杀了他得了,想想这个人渣竟然在我们家住了三天,我就浑身不舒服。”
      “不行,城主知道了我们会死的!他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了。”
      “可人渣本来就该死啊,我真想用这把锯把他锯成两半……”
      “……”

      喻易在一片争吵中没忍住停止了装睡,他悄悄张开眼睛,低头一看,身上仍旧是绕得严严实实的绳索。和前两次绑他的似乎是同一根。
      对,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绑在这里了,也是第三次听到类似的对话了。

      那天他走出房间,遭遇精分的房东一家,在莫得感情机器器表示这一家不敢真的杀他后,他压根没想反抗,直接任由房东一家把他绑在了椅子上。
      那天那家人也是如今天这般争吵着想要杀了他,吵得他耳膜生疼,觉都睡不好。

      直到第二天早上,又一阵钟声响起。原本面容狰狞,对他充满敌意的一家人,突然又换回了原本友善的样子。他们面上再度挂上了堪称死寂的温和微笑,满目愧疚地帮喻易解绑,一次又一次地向喻易道歉。
      “太对不起了,我们一家都有梦游症。没想到竟然会在梦游的时候对您做了这样的事。”房东太太向喻易深深鞠了一躬,局促道。

      原来鬼魂还有梦游症,梦游症竟然还那么刺激。喻易暗道。
      当时,喻易抬头看向钟表。钟表指向早晨六点,距离前一天下午六点刚好过了十二个小时。

      房东一家为表忏悔,竭尽所能用最好的东西招待喻易,自然也没计较被乌鸦弄得一团糟的房间。反而提醒喻易,乌鸦是城里的守卫,听命于城主,城主是城里最尊贵也最恐怖的存在,他千万要小心。
      被吵了一夜正困着的喻易,也懒得细想其中的猫腻。问莫得感情机器器,对方却表示不能干涉筛选世界的考核,无可奉告。于是他干脆摆了摆手,往新房间的床上一躺,优哉游哉地睡了一天。

      只可惜,在下午六点的钟声再度响起的时候,没了乌鸦,却有再度陷入梦游症的房东一家的破门而入。他于是第二次被绑在了阁楼的椅子上。
      接下来,他第一次的经历再度重演,到现在已经是他借住在这个家中的第三天了。

      喻易靠在椅背上,一脸无所谓地听着房东一家就“如何把他大卸八块”这个问题发表种种恶毒的言论。反正这家人因为恐惧他们的城主,并不敢真的杀他,顶多也就嘴上泄愤罢了。

      这三天来,房东一家几乎完美地诠释了“反复无常”四个字,而他们态度发生剧变的时间节点都是在城中钟声响起之后。
      结合之前前台女人微妙的言论,喻易大概猜得到钟声是入夜的分界线。
      白天,这一家人的的确确对他怀有友善得近乎诡异的温和,而入夜,这一家人却会立即陷入不知缘由的梦游症,对他表现出极度偏激的恶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下一章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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