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五、第一战（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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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该死！！该死的！！！
Brock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矮身躲在一个充当掩体的铁皮垃圾桶后面，之前正面挨了一下子狠的，让他的耳朵里到现在还在嗡嗡作响，嘴里的铁腥味伴着牙齿隐隐作痛。
他真不敢相信四个小时前的自己居然蠢到接受了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行动计划，明明之前教官交代的任务信息时就反复提到了此次行动中会有第三方势力的介入，可他偏偏将之忘到了脑后！
下午，教官在听取了Brock的情报和意见之后便迅速将众人召集起来，下达了当晚行动命令，并为他们提供了更多的装备。
然而具体行动计划由他们自己决定。
未免因队伍内部意见不统一导致行动失败，当Nilson在亲信的拥护下洋洋得意地宣布自己拥有指挥权时，Brock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Percy更不敢有什么意见。
Nilson显得更得意了。
作战计划相当简单，就是分组守住门窗，从正门潜入，对目标人物Ilyich来个瓮中捉鳖，然后慢慢搜他的房子。
Brock和Percy，还有两个平日里没能融进Nilson小团体的队员被安排在附近放哨和接应。
Brock对Nilson的私心不置可否，Percy仍然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剩下两人则略显不忿。
没有夜视装备，几人只能勉强借助黯淡的月光警戒着。
夜色中，Brock看到队员们轻易地撬开了简陋的门锁鱼贯而入，窗口和门外则分别留了一人把守。
突然，他右眼余光似乎瞟到了什么。
定睛一看，他不免咒骂了一声：十来条黑影正悄无声息地从另一个方向朝这个破旧的安全屋逼近！
没等他把耳麦凑到嘴边向Nilson发出示警，队伍频道里就爆出了呼痛声，随即他听到有人开了枪。
从窗口可以看见屋内火光一闪，爆破般的枪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耳麦里传来的枪声让他的鼓膜发蒙，身边的队员有起身欲行动的，他伸手阻止了他们暴露自己。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那支新来的十人小队猛地加速冲向目标，一招就放到了门口和窗边守着的队员，然而没等他们破门而入，又一声爆破声响起，随即屋内冒出滚滚浓烟。在催|泪|瓦|斯的刺激下，屋内的人都呛咳着朝门外挤。门外的人反射性地后退了两步，随即冲上前去与之交上了手。
四邻的屋子仿佛空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但若仔细分辨，则能听到不少因为恐惧而低声啜泣的声音。
居民们早已用血泪学会了收敛好奇心。
出来的人中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Brock压低声音在队伍频道里呼叫了数次都没能得到回应，只能先呼叫了上级并简短地汇报了现场情况。身边的几名队友也冷静下来，纷纷躲到掩体后，互相示意静观其变。
教官的回应十分冷淡，连新的指示都没有。Brock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此时，一个瘦高个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混战的人群，腋下夹着什么东西，缺乏锻炼的步态让人立即认出了他的身份。另有几人试图追上他，但被对手所阻拦。
“是Ilyich。”一个队员低声道，“我们绕过去拦他。”
机会难得，四人矮身悄然朝瘦高个逃跑的方向包抄过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当时两方不明人马正在激烈交战，没人有暇顾及跑进小巷的Ilyich。更棒的是那家伙慌不择路，逃跑的方向正朝他们靠近，他们只要绕过两栋房子，就能悄无声息地放倒Ilyich并把他拖走。
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Brock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掌心一片潮湿黏腻。
在向Ilyich发起攻击的最后一秒，他福至心灵地慢了一步，随后只觉眼前一暗，比他先踏出一步的队员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Ilyich吓得左脚绊右脚跌倒在地，抱着他的公文包哆嗦，整个人笼罩在突然出现的高大人影下，努力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предатель。*”虎背熊腰的袭击者低声咕哝着。他连武器都没拿，掰着指关节缓缓向Ilyich靠近，仿佛欣赏猎物恐惧令他十分愉悦
【我没做错什么！】**Ilyich嘶哑地争辩道，【是你们！是你们监听公民！这是侵犯人|权！】
【主权都要没了你还狗屁人权？】大个子特工听上去更加暴怒了，【少特么给自己脸上贴金，把国家机密卖给美国佬你还当自己是英雄了是吧！】
Ilyich被卡了脖子似的噎了一下，随即开始扯着嗓子呼救。
短暂的对话期间已经有人赶到了巷口，大个子特工伸出的手还没碰到Ilyich，就被迎面而来的密集火力逼得向后退了几步。Brock阻止不及，身边的另一名队员已经猫身上前试图浑水摸鱼。
……然后原本躲得好好的他们也不得不加入了这场两个国家之间的特工混战。
现在是三方混战了。
那只出头鸟在方才的交火中倒下了，如今生死不明。Brock趁乱击倒了几个人，Ilyich已经失去了踪迹，Percy也和他跑散了。
疑似美方和俄方的特工都彻底放开了手□□火，枪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
幸好敌人双方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Brock想，不然他们这几只菜鸟早就全军覆没了。
不过现在离全军覆没也差不多了。
Brock快速更换了弹夹，头顶上密集的弹道交织成网，让他一时之间只能缩在掩体之后不敢冒头，队伍频道里无论是上级还是Nilson等人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一手用拇指和食指按压鼻根，试图阻止不停流下的鼻血，一手握紧了枪。
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让任务黄掉，上个月刚得知他的SAT和APs成绩十分令人满意，他就等着今年秋天好申请个不错的大学呢。
对Percy的呼叫终于接通，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喜极而泣。
“Brock！”在枪林弹雨中Percy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遥远，但激动的情绪隔着电波都能感受到，“感谢老天终于联系上你了！教官一直没有回音怎么办？会不会任务失败我们被放弃——”
“闭嘴！不想任务失败就闭嘴听我说！”Percy的抱怨让Brock想起了些不怎么美好的画面，他定了定神，说道，“听着，我想过了，这次任务目标虽然是Ilyich和他手上的资料，但任务的最基本要求并不是把它们带回去，而是不让他落到别人手里。现在其他人都失联了，就凭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把人带回去，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所以，Percy，我和你，无论是哪个人，一旦发现Ilyich的下落，第一时间，”Brock闭了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来坚定自己的决心，“干掉他。”
频道里一阵沉默，Percy似乎被吓到了。
话一出口，似乎打破了什么禁忌一般，Brock加快了语速，仿佛是为了说服谁，“是的，干掉他，销毁资料，只要别让他落到别人手里就行。想想之前那个搞砸了任务的家伙，Percy，要是我们也搞砸了，回了基地会遇到什么？我们没有选择了，没有了，Percy。”
Percy发出一声啜泣。
他最终还是接受了。
Brock没能在垃圾桶后面藏多久，一颗冒着烟的手|雷落到了他的脚边，让他不得不用一个前滚翻避开被炸断腿的命运。
抬手架住挥来的拳头，他正欲反击就被揪住领子提起来扔出七八米远。忍着背上的钝痛，他就地一滚躲到墙角之后，十几发子弹接连在他身边的地面和土墙上炸开。
Brock胡乱还了几枪阻碍对方靠近，将背部靠在墙壁上碾了几下，根据传来的钝痛粗略估计了伤势，确认没有明显骨折之后他收起枪，掏出指虎套在右手上，左手握紧了战|术|匕|首。
机枪的扫射停止了，Brock竖起耳朵，从远处纷杂的交火声中分辨出近处敌人军靴碾过沙土地的悉索声。
一，二，三。他在心中默默数秒。
敌人的身影映在对面墙上的那一秒，他闭眼屏息扔出了催|泪弹，趁着大个子东欧人一边咒骂一边托着AK扫射的时候猫腰冲出去，将全身的重量都砸在对方的腹部，并顺着对方踉跄后退的脚步蹂身而上，将左手的利刃送进了对方因持枪而门户大开的右腋下——防弹背心唯一的破绽
放倒对手之后Brock没费事检查生命体征，而是摸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枪支弹药，把缴获的步枪背在身后，随后继续沿着墙根绕行，搜索Ilyich的下落。
一路上他又分别遭遇了两次不同阵营的落单敌人。其中一回他故技重施放倒了对方，另一回却让别人占了先机，吃了枪子儿，万幸的是身上的防弹背心救了他一命；他忍着子弹冲力带来的钝痛回击，打空大黑星的弹夹后和对手陷入了近身肉搏。
鏖战正酣，耳麦中Percy突如其来的尖锐嗓音吓了他一跳，分心之下差点让对手的拳头砸中鼻梁。
“我成了！”他听上去有些歇斯底里，“我干掉他了！我们没事了！我成功了！”
惊险地用一个下腰避开迎面而来的袭击，Brock没有心思去听他接下来的话，右手撑地顺着下腰惯性来了个后空翻，顺便用鞋尖和对手的下巴打了个招呼。
附近交战的人群中依稀传来各种夹杂着英语、俄语和西班牙语的咒骂。
抛了颗烟雾弹干扰对手之后Brock没有恋战，一边向Percy传达撤退的指示一边拔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钻入最近的小巷之中逃逸。
然而没等Brock和Percy接上头，他就被被拦住了去路。
眼前是一字儿排开的特工，背后也传来了脚步声，不用回头都知道自己被包了饺子。
被十几把枪指着，Brock乖乖把手里的AK举到了头顶。有人上前来，粗暴地夺走了他的枪。
余光望去，之前那些穿着工装裤和背心T恤的东欧佬早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跑了还是全折了。刚经历过一场喧闹战斗的夜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通讯频道里一片静谧，自从交战开始，上级就没再和他们说过一句话。Brock面上一派镇定，然而他一直不敢正视的怀疑和着不久前Percy的话顺着心墙上裂开的缝隙渗入内心深处，一片冰凉。
他们被放弃了。
俄顷，一名西装革履的特工带着人快步走来，看模样是个领头的。一人越众而出，向他汇报说：“那边来的人都跑了，就逮住了这个，看着不像是一伙的，也不知道又是哪里的。”
西装男气急败坏地刮了Brock一眼刀，瓮声瓮气地道：“带回去就什么都知道了。”
Brock咬紧了腮边的软肉，暗自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情势愈是不利，他反倒愈发清醒。
他没有把握能在拷|打之下不泄露Hydra的机密，更没有把握Hydra能在他泄密之后放过Viola。相反，既然Pierce先生已经决定花大功夫培养Viola，那就不会半途而废，无所谓他的死活。
唯一的出路是试试看自己能带走几个人了。
西装男随意摆摆手示意手下收押Brock，转身便走。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再次划开夜的死寂，一蓬血花在他后脑绽开。
“什么人？”“有埋伏！”“狙击手！”骤然失去首领让剩下的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慌乱，有经验的特工已经举枪指向了子弹到来的方向。
“嗤——”回答他们的是另一颗开花的脑袋。
短暂地错愕之后Brock首先反应过来，立刻弓身撞向最近一人的腹部，带了指虎的拳头狠狠地袭向对方的宝贝***，同时扔出了藏在袖子里还未被搜去的烟|雾|弹。
一片迷雾中，特工们一面要防范冷枪揪出狙击手，一面又担心误伤自己人，一时间竟无人敢开枪。
Brock一击中的之后毫不留恋地扔下那个正在哀嚎地倒霉蛋，转身冲向另一个他之前看好的空隙，立刻趁机突围。
他的脑袋撞上了一堵有点温热的“墙”，一只铁铸般的大手拎起他的领子——一阵天旋地转后他重重地落在战圈之外。
临时障眼的迷雾逐渐被夜风吹散，高大的男人站在他和敌人之间，手持着卡|宾|枪，后领别着蝎式，战术腰带上挂着手|雷和格|洛|克，右腿的皮套插着戈|博|刀，棕色的半长发被夜风轻轻撩动，左手的半指手套露出一抹银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五、第一战（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