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动》莲折

6、挑衅[修]

　　他过了一会，又凑过去，“叶哥，你是不是背着我在谈恋爱？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趴在那里的少年似乎已经睡着了，并未回答，也没有动一下。
　　李凌说：“大家都说好了，单身狗一起走，结果叶哥你就这么抛弃了我和肖想，自己做了双身狗。”

　　叶行坐起来，将校服穿在身上，神色依旧懒懒的，看不出什么变化。

　　穿校服代表他不会再睡了的意思。
　　李凌有些怂了，往后一退。

　　叶行冲他勾勾手，神色不变，“你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李凌下意识就凑了过去。
　　下一秒，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七班。

　　晏临保存了对方发来的号码，然后把自己的地址还有手机号发送过去，并且说明自己是个学生，只有星期六天有时间，希望他星期六天的时候能来处理。
　　对方过了许久才回复：“好的，星期六我会联系你的，等我电话。”
　　看着这条回复，晏临多少松了一口气。
　　再坚持几天就好了。

　　叶行打周岩的事被搁置了。
　　邓欣找到副校长，一阵埋怨吐槽叶行，副校长闻言抛出了几个问题，“有证据吗？有监控吗？确定周岩没骂人没主动挑衅？不是他动手打叶行的？你也确定叶行真的直接就上去就打人了？有没有问清楚两个人之前有什么矛盾吗？你们班周岩可也是个惹事精。”
　　几句话把邓欣憋的死死的，什么都说不出。

　　两人打架的地方根本没监控。
　　有证人，那就是晏临，但他说不记得，压根做不了人证。
　　没人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邓欣最终也没办法，只能不管这件事了。
　　最终周岩和叶行因为打架各被罚一个月站在门口值班，抓不穿校服的学生。

　　叶行第二天就上岗了。
　　身影修长的少年站在校门口，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比平时要好接触一些。

　　懒得穿校服，并且今天还特意穿的是超短裙的女生就被这么骗了，走过去挥挥手，娇声解释：“叶行同学，人家校服今天洗了，可不可以放人家过去。”
　　她知道叶行。
　　毕竟才短短半年多，叶行已经做出了许多轰动学校的事。

　　叶行还在垂眸盯着衣袖上戴着写有风纪委员四个字的红色袖章，眼里尽是嫌弃，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抬眸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以为他单纯问自己的名字，害羞不已，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来回扭动着身体：“人家叫安静呢，安静的安，安静的静。”

　　“几班的？”
　　“四班的，电话号码是……”
　　“行了我知道了。”叶行点点头，打断她的话后面无表情的在本子上记下安静四班几个字，而后还在后面备注安静今天穿的是超短裙。
　　先前的笑意仿佛都只是一个假象，现如今他的脸上再无任何笑意。

　　安静懵了，“叶，叶行同学，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要记我的名字。”

　　叶行没理安静。
　　他的目光早就落在了安静身后那个缓缓向学校走来，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人身上了。

　　叶行越过安静，在想妄图抓住他央求他擦除自己的名字时，他垂眸淡淡的扫了安静一眼，眉目间隐有几分阴鸷：“不要挡路。”
　　他语气虽然很漠然，但眼神却十分冰冷。

　　安静被他看的浑身一抖，呆在了那里，反应过来后怕的跑进了学校。
　　差点忘记了，可是有人曾传言过叶行其实脾气特别不好，有时候暴躁起来随时都会动手打人。
　　这样的人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但凡靠近他的人都会身处危险之中。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眼前出现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挡住了晏临的去路。
　　他困得很，只半抬眼看到那袖子上别着的红色袖章，并没多想，指着自己的校服，过：“我今天穿了校服。”
　　兴许是因为太困，他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

　　“我知道。”叶行笑眯眯地说：“我就是来跟你打个招呼，毕竟怎么说咱们也算认识。”
　　“早啊。”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晏临猛地抬头。
　　当看到叶行那张脸时，所有的睡意全部烟消云散。

　　对了，叶行从今天开始要在学校门口站一个月，抓没穿校服的人。
　　他昨天在通告栏上看到了关于叶行的通报批评。
　　今天就给忘记了。

　　晏临回过神，快速地往左边走去，想要绕开叶行进学校，结果叶行再次堵住了他。
　　“我跟你打招呼，你怎么这么冷漠的忽略我？”他语气有些伤心。

　　晏临想避开他是真的，但打招呼不回也确实不太好，冲他含糊道：“那，那早，早上好。我，我进学校了。”

　　“等一下。”叶行从后面拉住他的书包，阻止了他前进，随后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腰，盯着晏临。
　　那目光太过于强烈，让晏临不由自主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目光相撞的那一刹那，晏临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又开始加速跳动了，并且脸颊就像是待在开着高温空调房中一般，蹭蹭的烧了起来。

　　“你的校服拉链没拉好。”叶行伸出手，将晏临已经很标准的拉链往上拉了一点后收回手，站直身体，“好了，现在没问题了，你进去吧。”
　　然后他果然看见了那白净的脸开始一点点涨红，最后连耳根子也迅速的染了红。

　　晏临低着头，感觉校服的拉链像是变成了什么滚烫无比的东西一般，烫的他整个人都好像变得迟钝：“谢，谢谢。”
　　他忍不住去怀疑叶行是不是故意的，可是又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

　　叶行看着他，眼里闪过一抹调笑，他慢悠悠地说：“晏临，你耳朵好红。”
　　他现在忽然觉得和眼前乖巧无比的少年说话，看着他脸红，结巴，恨不得立刻逃开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
　　有趣到他想跟晏临多说说话。

　　“我，我知道了，我，回教室了。”晏临僵直着身体往学校走去。
　　他始终低着头，所以并不知道叶行飞快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晏临对面没几步的距离，等在那里。
　　然后等到晏临快靠近他时，叶行才出声提醒：“你好像走错方向了，你不是要进学校吗？怎么往我这边走了。”

　　“对，对不起。”晏临呆了一下，抬头看看叶行，又看看叶行身后的学校，漆黑的眼眸中浮现一丝窘迫，鞠躬道歉后急冲冲地走进了学校。

　　“小心一些。”见他走的那么快，叶行高声提醒了一句，嘴角的笑意从见到晏临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风纪委员？
　　他看了一眼袖章上的四个字，用手指弹了弹袖章。
　　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令人厌烦。

　　“叶哥，嘿嘿嘿，我刚刚看到了。”李凌鬼鬼祟祟的从一边跑来，挤眉弄眼的，笑的极为猥琐：“我看到了。想不到你竟然公然围堵学霸，你是不是还调戏人家了？不然人家怎么红着脸走了？”
　　叶行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校服呢？”

　　“校服？我校服……”
　　李凌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傻住了，随后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我操，我校服好像落在公交车上了。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我现在没校服……叶哥，叶哥你今天就当做没看见我，我先溜了。”
　　李凌拔腿就跑进了学校，什么叶行围堵学霸，调戏学霸，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晏临昨天又抓老鼠抓到深夜，最后还发现自己家里的老鼠不止一只。
　　在那个黑色的家伙跑了不见之后，一只灰色的家伙又出现了，比前一只老鼠跑的还要快，他连看都看不见更加别说抓住了。
　　晏临只好放弃抓它们，催眠自己入睡。
　　虽然他睡得比昨天睡得早，但由于五点就自然醒再也睡不着了，导致现在还很困。

　　在厕所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晏临拿出手机，看着相机里自己的脸确实不红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用纸巾擦干脸，回了教室。

　　避开叶行。
　　一定要避开他。
　　晏临拍拍自己的脸，在心里不断的警告自己。
　　不然再这样下去，兴许他还没在这所高中活着到结尾，就会因为脸红心跳过激而亡。

　　中午放学吃饭，晏临和张子硕又去了昨天那家面馆。
　　当两人吃完出来，晏临看见朝这边越走越近的叶行时，往后一退，走在了张子硕身后。
　　“你怎么了？”张子硕疑惑，看到了叶行，挑眉：“你是害怕叶行吗？因为昨天李凌突然过来跟你打招呼的事儿吗？”

　　害怕叶行？
　　晏临仔细思索了一下，摇摇头。
　　他不害怕叶行，他只是不想动不动就脸红结巴。
　　那太奇怪了。
　　“不害怕，我不想和他碰面，你替我挡一下，谢谢。”晏临说。
　　张子硕立刻把校服拉链拉开了，拍拍胸脯，瓮声瓮气地道：“没问题！你藏好了，我绝对不会让叶行发现的，放心好了。”

　　结果就是他拍胸脯的动作太傻，让李凌看见了，认出他是昨天跟着晏临一起吃饭的人，随口和叶行说了下怎么没看到晏临。

　　叶行目光懒散的望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张子硕身后不敢冒头，却因为跟不上张子硕的步伐而暴露的晏临。
　　见晏临有些笨拙的跟上张子硕，叶行没忍住，轻笑一声。

　　“肖想今天出院，明天就能来学校上课了。”李凌说，听见叶行笑，有些毛骨悚然地搓搓手臂，“不是叶哥，你最近怎么老是动不动就笑了，弄得我总觉得你在想什么损招。”

　　叶行说：“肖想伤都好了吗？”
　　李凌说：“能下地走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修养了，反正是能来学校上课了。少了一个肖想，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好像没了意义。”
　　他啊了一声，满脸感慨，然后突然瞅见了晏临，顿时激动道：“学霸，学霸，这里这里，看这里。”

　　还在小心翼翼躲藏，只差一点就能从两人身边路过的晏临身体一僵，没有回应李凌，只盼望着李凌别叫了。
　　李凌是不叫了，他直接跑到了晏临身边，然后凑近晏临，“学霸，你今天早上跟叶哥说了什么？我见你脸好红。”

　　“说什么呢？”没等晏临回答，李凌就被叶行扯着领子往后一拉，给拉走了。
　　“叶哥你别拉我啊。我想跟学霸说说话，哎……妈的，周岩那孙子过来了。”

　　在场的四人几乎同一时间看向前方走来的周岩。
　　他还在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脸上依旧是一副倨傲无比的神色，看起来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兴许是身边的人跟他说了什么，周岩眯着眼看来，然后冷笑了一声。

　　他身边有四个人。
　　晏临认出来，这四个人上个星期天围堵叶行的时候也在。

　　“真巧啊。”周岩双手插兜，走了过来。
　　他微驼着背，走路大摇大摆的，看起来很像个拼命抬头特别高傲的鸭子。

　　叶行放开李凌，见到他过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对李凌说：“走吧，吃饭去。”
　　李凌目光死死的盯着周岩，拳头紧握，恨不得把周岩揍趴在地上。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高傲个什么劲，跟个智障一样。

　　“瞪着我做什么？还想打架？”周岩嗤笑一声，嘲讽道：“那你来，往这里打。”
　　他指着自己的脸，挑衅：“下狠点劲。上次叶行打我是为了给肖想报仇，那个时候我就纳闷你怎么没跟过来，现在想想原来是怂，不敢动手。怎么叶行说干就干，你就这么怂呢。”
　　他身边站着的四个男生跟着嘲笑了起来。

　　李凌并不蠢，知道他在故意激自己，忍着想打过去的冲动，冷笑一声。
　　叶行现在已经被学校盯的死死的，倘若在出什么事，他怕叶行真的要被劝退了。

　　“就说你怂嘛。”周岩鄙夷道：“行了各位，我们去吃饭吧，别跟这种怂包说话，我怕这怂气能传染到我身上。”
　　他故意嚣张无比的从叶行身边路过，甚至还一直斜睨着叶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欠打的气息。

　　叶行面无表情的伸出脚。
　　周岩没注意，被他突然伸出的脚绊了一下，猛地摔在了地上。
　　他顿时一声操从地上蹦了起来，脸色铁青，嘴里脏话连篇的骂了起来，几度想动手，被身边的人紧紧拉住。

　　叶行不理他，“李凌，换个地方吃饭。总有狗吠，吵得慌。”
　　“好勒。”李凌笑的比之前周岩还要大声，“确实很吵，别说一下子还聚集了五条。”

　　“你他妈找打是不是。”周岩气的目眦欲裂，甩开拉着自己的人，走到李凌面前，抓起李凌的衣领，“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他说着，扭头冲叶行狞笑了下，挑衅意味十足。

　　叶行伸手，面色凉薄的扣住周岩的手腕，力道极为大，让周岩瞬间疼的松开了手，咧咧嘴瞪着叶行，“给老子放手。”
　　“行。”叶行点点头，果真松开了手。
　　周岩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脸色扭曲的笑了笑，“就说你们不敢对对我如何，孬种。”
　　他转身，心里已经有些怂了，不打算继续挑衅叶行。

　　“叶哥。”李凌憋屈的叫了一句，刚叫出声，就见叶行就往前走去，跟上了周岩。
　　李凌一怔，只见下一秒，叶行看似不轻不重地对周岩的小腿踢了一脚。
　　这一脚看上去没用多大力，却让周岩疼的嚎叫一声，单腿跪在了地上。

　　“周岩，”叶行走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笑眯眯地望着他，眼神冷冽：“你可以试一试，看看下一次我再动手，你是会残还是会成植物人人。”
　　他虽是笑着，那笑容却极为危险，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
　　他不在开玩笑，周岩清楚的知道，这个让人感觉到十足危险的少年，真的会说到做到。

　　周岩肩膀一抖，顿时低下脑袋。
　　他没说一个字。
　　只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走到发呆的四个人面前，双手插兜，变回了刚来时的模样，扯着嗓子提醒那些人：“走啊。”
　　另外四人依旧傻住。
　　周岩一人踹了一脚，“叫你们走啊，发什么呆呢。”
　　他们快速离开，再也没了刚来时的嚣张。

　　李凌气不过，对着周岩的背影骂了一句，“动不动就来挑衅，傻逼死了。”
　　“吃饭去。”叶行说，看向乖乖站在一边动也不动一下的两个人，神色与平常无异：“你们两个吃了饭吗？要一起去吃吗？”

　　“不不不，我吃过了。”亲眼见到叶行是怎么把周岩威慑住的，张子硕摆摆手，“我先回教室了。”
　　他想拉晏临一起走，李凌却先他一步，拉住了晏临。
　　“学霸学霸，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我不知道。”晏临憋了半天，依旧是当初回答叶行的四个字，“我也要回教室了。”
　　“让他回去吧，他要学习。”叶行把李凌从他身边扯开，懒懒道。

　　晏临原本想走，转身往前走了一步后，又忽地回头，看着那浑身都透着慵懒气息的少年，忍不住叫住了他，“那天的灰睡裤，是，是你吗？是的话，你为什么，没，没对老师说，说周岩带，那么多，多人打了你。”

　　“灰睡裤？”没等叶行回答，李凌就笑的恨不得在地上表演个驴打滚。
　　他捂着肚子，笑的腮帮子疼，揉着腮帮子道：“不是叶哥，你啥时候还有个这种外号了？别说，还挺好听的，那要不然我以后叫你睡裤哥？”

　　晏临有些窘迫：“不是，不是外号，只是我，随随口一说。”
　　那天叶行穿着卫衣和灰色条纹睡裤让他太深刻了，他没看到叶行的脸，就只记住了叶行穿的灰色睡裤。

　　“我确实打了他，他打不过我，找人围堵我也没打过我，我不亏。”叶行笑道：“说与不说，区别不大。”

作者有话说

　　捏爪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