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约》廿四味

27、番外篇三

　　莫振萧二十五岁
　　夕阳的余辉穿过茂密的山林照在崎岖的沿山小道上。莫振萧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走在前面。抬头看看天色，他们一定赶不上在入黑前进城的了，可是现在四下无人，在这样的山林露宿一宵，他是可以将就一下，但是……
　　回头再看看落在几丈开外莫绮媚，莫振萧心头一沉：她怎么可能受得了在野外露宿？但是，附近真的没有人家。
　　莫振萧，左手按了按太阳穴，自从答应让莫绮媚跟着一起去郑州，他的头痛便日益严重。
　　“大王，我们回家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口哨声，莫振萧听到了今天之内除他和莫绮媚外的第三个人的声音。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别走开。”莫振萧对慢慢赶上来莫绮媚说，然后飞快地寻声而去。
　　莫绮媚找了一块比较光滑的石头软软地坐下，没有回答莫振萧的话，只是用那粗糙的衣袖轻轻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唉，她那蚕丝手绢早已不知遗落在哪一个山林里了。那可恶的莫振萧找爱妹还不光明正大去找，偏偏要一路步行，专走山林小路，还不忘四处寻药，顺便“悬壶济世”！真讨厌！想要把我甩掉？不可能！本小姐能跟出来就是跟定你了，我要是那么容易放弃我就不是莫绮媚了！
　　“绮媚，走了，我们今天晚上在这位大叔家借宿。”想着想着，莫振萧已经回来了。
　　“大叔，打扰了。谢谢！”莫绮媚看了看领着一条大黄狗的猎户，敷衍地说了一句，面向莫振萧：“我不走了。你明天来这里把我领回去吧！”
　　莫振萧看了一眼莫绮媚穿着草鞋的双脚，没有多说什么便一把将莫绮媚背在背上，与猎户一同走进茂密的山林中。
　　猎户让出了他们的柴房给莫振萧和莫绮媚。草草吃过晚饭，莫绮媚便只乖乖地坐在柴房内，也不嫌弃地方简陋，一改往日的怨声载道——因为没有人可以让她抱怨！晚饭后，莫振萧把她抱到柴房内，便出去了，这让莫绮媚不得不怀疑莫振萧是不是和猎户一家坐在舒舒服服的床上，准备休息了！
　　“莫振萧！你太过分了！”说着，莫绮媚随手扔出一根树枝。
　　“我哪里过分了？这里不是家里，一切就只能将就。要是你受不了，那我送你回家吧。”正在此时，双手捧着木盆的莫振萧走了进来。盆内似是装着热水。
　　“我不会回去的。你一天不死心，我就不回去！”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好吧！”莫振萧给她一个拭目以待的眼神，又走了出去。
　　但很快，他便回来，又提了一木桶的热水。
　　“把你的脚给我。”
　　“你不用这么狠吧？我说不回家去你就要剁我的脚？不给。”
　　“过来。”莫振萧伸手一把捉住莫绮媚一双小脚，把它们夹在腋下，以防莫绮媚挣扎，再迅速地帮她脱了鞋袜。
　　“你干什么？”莫绮媚觉得自己耳根很热，即使很生气也还是觉得底气不足——她不曾让任何男人看过自己双脚。
　　“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你的脚全都起水泡了，还有一些已经破皮了，再走下去，你这双脚非溃疡不可！”莫振萧看着那双脱掉鞋袜的脚。
　　“这与你何干？无论如何，我就是不回去！你不要以这个来逼我。”
　　“我是大夫，听我的就对了。”莫振萧将莫绮媚的一双小脚慢慢放进温水的木盆中，并用手上脚上轻轻摩挲，洗干净上面的灰尘。
　　莫振萧是莫家的二公子，由于大哥将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来又有了弟弟的相助，家业自是越发兴旺。排行第二的他便如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得。十岁开始便被喜欢因材施教的爹送去城内最好的大夫开的医馆学医。如今拥有精湛医术的莫振萧，就是家中的大夫。
　　微温的水中，莫绮媚觉得自己双脚痒痒的，再加上莫振萧的按摩，让她觉得舒适极了，几个月来的疲累也随之冼去。
　　看着莫振萧娴熟的技巧，想必以往和绮妮一同出门的日子里，他也是这样照料绮妮的一双玉足吧。现在自己也只是沾了绮妮的光。
　　“绮妮的一双小脚应该比我的更吸引你吧！”不知不觉间，话，竟脱口而出。
　　“你什么意思？”莫振萧微怒，女子的一双脚岂能是说看就可以看的？
　　“你要不是和绮妮外出时经常这样帮她洗脚，你的功夫又怎会如此娴熟？”
　　莫振萧一阵错愕，他从来没有对绮妮做过这样的事，那样太轻浮了。毕竟，女孩儿的一双脚只有夫婿才可以看。可是，现在，自己却……
　　“你不要胡思乱想的，我是大夫，你现在脚受伤了，我帮你治疗，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倒掉已经凉了的水，从木桶中再倒出一些水来，并放入一些炼好的药，将莫绮媚的脚放进热水里面。莫振萧利落地做着一系列的动作，故意忽略心底泛起的阵阵涟漪。
　　“嘶——”莫绮媚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忍耐一下，良药苦口利于病。”
　　“不要跟我讲这些，我不懂！”莫绮媚赌气。
　　“我们已经来到洛阳附近了，要到郑州也不急在一时。你现在的脚不适合赶路，等你脚好了我们再起程吧。”看着赌气的莫绮媚，心毫无预警地又一次软了下来。或许，他合该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好好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