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争端（1）（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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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章 争端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正无辜的。」
弱即是原罪。
对于多弗朗明哥这番定论，维奥莱特无法认同，她想再同他辩驳，却被他简单粗暴地「镇压」了。
每当这种时候就让她不禁气愤地想，这个男人残暴的一面本就是他骨子里的，不过是幼年悲惨的遭遇让他更早觉醒而已，她当初就不应该对他动任何的怜悯之心！
不过这也只是她一时的愤慨，在经历过之前的各种风波，只要多弗朗明哥没有真正动怒，两人之间的相处还算是十分和谐的，而且经过前段时间的「洽谈」以后，她也能明显感觉到他有意无意之间是有在顾及她的感受的。而他总是慢条斯理，兴致好像一直都不错，好像先前的一切蹉跎都在他这里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对于他落狱的那几年，他面上好像看起来无动于衷，但她清楚这已经成为他心上一道沉重的枷锁，而且这对于她而言还是个绝不能触碰的雷区，她也不至于愚蠢到在他面前提及相关，至少目前不能。
这次维奥莱特留在他身边的目标，其实并不是非要去将他改变成如何仁慈的人，这对于她亦或是他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也不是她的本心。
她只是纯粹地，想要给这个偏执阴暗的大男孩带来些许温暖，倾尽她所能去给予他本应该享有的美好。她不想再让他孤自一人面对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她想陪着他，但她这次不会再助他实行他的倒行逆施了。
……
一阵冷风猛地将虚掩的窗户彻底吹开，灌进房屋里，拂过床上的女人藏在被褥间露出的脸颊，只见她秀美的眉梢微微颦蹙，而后紧闭的眼睑渐渐松开一道缝……
冷风还在灌入，她扯了扯被褥，包裹着坐起身，她直接裹着被褥下床去，直直走到洞开的玻璃窗前。
看到微微昏暗的天色，她下意识地回身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原来她不知不觉已经睡了这么久，不知是不是久眠的作用，她感觉身体还是昏昏沉沉的，提不上什么劲头，脑袋也是十分迷糊，她最近总是有这种感觉，自从研究所出来后，难道是毒药还有残余？
……
「维奥莱特大人。」
维奥莱特正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去医院做个检查，对上伊妮徳的招呼，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而伊妮徳见着她这般神色，心底的疑虑也加深，旁的人也许不太清楚，但她算是清楚，能够让多弗朗明哥在这个容易生事端的时候对查尔斯动手，即使不全是因为维奥莱特，但仅仅是作为一个导火索就足够特殊了。再加上后面多弗朗明哥对她关于莱格的吩咐，让她意识到维奥莱特在他那里绝不只是旁人以为的普通受宠这么简单。
「莱格呢？」
「正在书房里面看书呢……」
正当伊妮徳准备要推门而入去通传的时候，维奥莱特出声制止了她，
「不用，别打扰他，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就在外室等他出来吧。」
维奥莱特对伊妮徳吩咐完，独自开门走去了外室的露台上，吹着冷风，稍拢了拢身上的外披，恰巧就摸到了口袋里的电话虫，她不自觉地摸了出来，对着阖着眼的电话虫发愣了会。
最终，她将那串熟稔于心的电话号码按了下去，拨通……
等了有好一会，快到她以为对方不会接通的时候，
「怎么了，维奥拉。」
短短一句询问，她一时竟也听不出他的情绪，而对方那边的环境又很是安静。
维奥莱特不知道多弗朗明哥今晨什么离开的，但至少她可以得知的是他离开的有些匆忙，是从窗户离开的，她本是猜想他或许是像往年一样去北海祭拜他的母亲了，可等到她去查询调用的船只时却又与此不符，他不可能只身穿过无风带从新世界直接越去北海，所以她并不确定他去了哪，但唯一确定的是他确实离开了摩尔卡萨斯，并且没有告知任何人。
「多弗，我打算带莱格出去逛逛，和你说一声。」
「嗯，我知道了。」
听着他不轻不重的回应，仍旧是听不出他什么心绪，她思忖了几秒，又继续接着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
「嗳～Joker~你好了没？这女人是谁呀，快点嘛~人家都等不及了~」
不待电话那头的多弗朗明哥回应，忽然突兀地插进一道女声，语气十分亲昵，声音娇嗲得媚骨。
她说到一半，后半句话硬是顿住，含在嘴里，她等着他的回应。
「有什么事情我晚上回去再说吧。」
多弗朗明哥只是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随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她看着手中又阖上眼的电话虫，发愣了几秒，而后才收回怀里。
冷风又猛地呼啸过一阵，划过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但她似乎不为所动，想着天寒地冻，待会带莱格出门要给他多穿件衣服才好。
刚回身往室内去，就撞上了伊妮徳站在门边，姿态是毕恭毕敬的，可那打量的眼神却直勾勾的，没有一点的掩藏。
面对伊妮徳探究的目光，维奥莱特直直走回到内室的沙发上坐下，而后对她道，
「坐吧，」
「你似乎还有挺多问题想要问我的。」
「是。」
伊妮徳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神色坦然，考虑到方才维奥莱特在冷风中站了好一会，手上还不忘在桌几上顺倒了两杯热茶。
她接过伊妮徳递过来的茶，就着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入喉，身子连带着都暖了些。
「那不妨有话直说。」
伊妮徳很喜欢维奥莱特这样的爽快劲，所以也不多婉转便直接问，
「前些日子查尔斯大人来问少主大人讨要你，这个事情你知道的吧？」
维奥莱特又喝了一口茶，淡淡地嗯地回应了一声。
「那我很想知道，那一天你去了哪？」
看到维奥莱特似乎置身事外的模样，伊妮徳不免有些讶异，这副样子好像就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她惊异她的冷静。
「嗬嗬嗬，不去哪里，我就在这里，」
维奥莱特轻轻笑了几声，而后抬眼去看了伊妮徳一眼，
「和多弗在一起啊。」
想到那晚多弗朗明哥占有欲十足地无所顾忌地要她，确实心有余悸，不过想来他在她这里再疯狂的时候都有过，这倒也不算什么了。
伊妮徳一直紧盯着维奥莱特的神色观察，见对方提及多弗朗明哥时稍顿那么一下，随即捕捉到她那一闪而过的羞怯。
「原来如此。」
维奥莱特再看了伊妮徳一眼，然后缓缓道，
「你好奇的是不止这些吧，你还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和多弗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及多弗是怎么想的。」
「维奥莱特大人真是厉害，好像总是能够摸透我的心思一样，您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被一一言中，伊妮徳在越发惊异之余也大方地承认，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女人面前，总觉得任何谎言都能被她一眼看穿一般，而有一种本能驱使着人变得坦诚。
「嗬嗬嗬……」
维奥莱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伊妮徳，在德雷斯罗萨的那些年里，多弗朗明哥是一直背后秘密带着她，很少让她正式露面，就像个见不得光的小情人一般，不过当时那种形势，那确实是最迫不得已的合适，也最让她能够接受的了，毕竟她一边不愿帮他做那些刀尖舔血的营生，另一边也无法面对憎恶力库王族的德雷斯罗萨国民们。
「多弗，我是将他当成爱人来看待的，而他也是莱格的亲生父亲，所以我会回来，留在他身边。」
「……」
「至于多弗是怎么想的，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恐怕你得去问他才行了。」
问多弗朗明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伊妮徳自然不会逾越到这个地步，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原本是在摩尔卡萨斯研究所一直从事着相关方面的研究工作，先前那么多年其实没有什么机会真的接触到多弗朗明哥，直到将近一年前，多弗朗明哥回归之后调动人手，她这才被举荐提拔上来，她永远难以忘记他看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在她第一面见他就对他心生倾慕时，他说的，有点像啊。
当时的伊妮徳并不太明白他短短这句话指的是谁，但是在接近他的身边后，她越发发觉这个男人的深不可测，直觉告诉她若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地爱慕上这个男人，她绝对会跌得粉身碎骨，而显然的是，多弗朗明哥在她的观察里确实是无意女色。
直到维奥莱特的出现……不……应该说是重回，让她自以为是的判定都被一一否决了……
维奥莱特见着伊妮徳陷入沉思再无言，也不追究她流露的这一系列的冒失，只是回神安静地喝着茶。
「妈妈？！」
两人一来一回的交谈完后，莱格也到了时间从书房里出来，见到维奥莱特，稚嫩的童音带上欣喜，拔腿就向自己母亲跑过来。
「慢点，」维奥莱特连忙放下茶杯接住要扑到怀里的莱格，抬手一边理着他已经长长好些的金色卷发，一边笑着说着，
「头发长长好多了，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去市区去看看，然后理下头发？」
莱格一听，脸上止不住地兴奋，先前他一直想和母亲一起上集市却总是被回绝，而打回到父亲身边后又一直被管束着，他都快闷坏了。
「好啊好啊，母亲，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维奥莱特看着儿子小心翼翼地压抑着的兴奋的神色，心里一阵酸涩，这些时日她一直忙于和多弗朗明哥周旋，都没有太顾及莱格的感受，他明明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有时候却早熟得让人心疼。
「嗯，莱格，开心的话是不用隐藏起来的哦，否则别人就很难理解你的心情。」
「可是……伊妮徳老师说任何时候都不能表现得太激动。」
闻言，维奥莱特抬眸瞥了一旁的伊妮徳一眼，而后又继续说，
「但是你要是不把你的情感表现出来，那妈妈就很难知道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了呢，这很不真诚哦莱格，你还听妈妈的话么？」
莱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精致小脸蛋上很是慎重的模样，
「我听妈妈的话！那我们出发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争端（1）（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