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风景》双鱼想太多

7、 各自思量

　　回屋的路上，欧阳氏一直琢磨着老爷对这个义妹的态度。因着与欧阳皇后和郎文将官场副手的私下关系，原本以为在入郎府前已经将郎文将以往的人情关系莫得清清楚楚，突有一种似乎是往日功课没做好的恐慌。惴惴不安的回屋喝下一杯冷茶后，欧阳氏渐渐稳下心神，打发走丫鬟后对王妈妈低语到：“看今这夏姑娘的样子，到像个大咧的，老爷话里话外都让我们不要惹她，怕是个有脾气的，是表面装着的还是心思藏得深，还得继续看着。一会你亲自去跟少爷小姐说说，让他们安心自己的事情，平日尊重着夜姑姑，新月聪慧，她懂得分寸，就担心千秋那个二混小子，让他早点回学院呆着，族里那边你就先回个长相泯灭于众，性子好玩好吃就行了。”
　　待王妈妈离去，欧阳氏对着花镜卸着今日的妆容，心思还在那夏夜那。
　　先前远远的看着身形觉是个高挑气质的姑娘，飘飘走来，倒有骨子深山静谷出来的味道，一身暗红色的裙衫不似现京里时新的打扮，且将她那张顶多算是清秀的脸称得更为寡淡，莫说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就普通大街上都能把她略过去，就更谈说她那粗俗的做派。总的说来就是不会让人觉着有竞争的压力。
　　欧阳氏原本猜想小筑楼里迎来的会是哪位不得了的仙女，深得老爷宠爱，才能住进那小筑楼，但今个见了便淡下了有关老爷对那人情爱的心思。但因着往日总是把老爷身边的人摸清个遍的习性，欧阳氏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义妹不知底细，也不知老爷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打算，心里倒也没把对夏姑娘的事完全放下，想着夏姑娘不太热切的表现，打算日后找机会再让人摸摸底儿。这夜欧阳氏梦里梦外都挂念着这个夏夜，心思转了千回。
　　闷着一肚子气的郎千秋得了母亲大人的信儿，连夜赶回学院。却心忧着父亲先前的话，一路上都想着怎样才能过了月底那一关，是去孝敬孝敬还是找人糊弄糊弄，左右犹豫着，想着快点见到学院的那些难友看有不有法子。
　　因着平日里得了欧阳氏的真传，新月到也跟母亲想到了一起，一不是得宠的姨娘，二没有对她有威胁的容貌才情，左右不过是个因着父亲放纵而需敬着的姑姑，得了王妈妈过来的传话，便更是安心了。回想着今父亲对夜姑姑的放纵劲儿，新月琢磨怎样能跟着夜姑姑更亲近些，摸摸这夜姑姑的底儿，看能不能在自个事儿上做个助力。做着将刚见面的姑姑当棋子的美梦，新月这夜却是睡了个美觉。
　　欧阳氏的多思、郎新月埋在眼底的小聪明，夏夜第一眼就察觉到了，但让她诧异的却是欧阳氏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暗沉的黑气，那可不是仅仅是深宅大院里女人杀了个人而有的，更多的是内里散发的暗含的杀念，就不知道是对着谁的了。本打算私下与哥哥调侃调侃他看女人的眼光，但联想着自家哥哥身上那浓浓得连皮都煞黑了的煞气，不就是那常言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便歇了心思，哪里看热闹不是热闹，这儿不更方便嘛。
　　揣着幸灾乐祸的兴奋劲，夏夜回小筑楼前绕道去厨院抓了只肥母鸡，回小筑楼的路上也是被众多双眼睛行了注目礼。
　　刚推开小筑楼的门，就有一张毛茸茸的脸从门里伸出来，一脸馋样的望着夏夜手上的已经吓呆了肥母鸡，进院后，谄媚的绕着夏夜转着圈，等着她放粮。当夏夜远远的扔了母鸡，傻猫也不急着去追，到底还是得了夏夜一声，方才去追它今日的口粮了。
　　看着傻猫那一肥膘厚臀消失在转角，夏夜才抬步往小筑楼的院墙边上走去，选好地儿，便轻身越过了院墙，消失在了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