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竹马好过年》胖子家的学渣

9、第 9 章

　　十来岁的女孩正是要面子脸皮薄的时候，刘盛和孙氏一路打听到华天晴的住处，知道华天晴还未回来，一边用力拍门一边大喊大嚷：“你个挨千刀的不孝女啊！自己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看着你爹娘弟妹受苦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声音要多大有多大，又哭又嚎的，没一会儿就把嗓子喊哑了。
　　刘秋妮嚎的最起劲，眼角余光还不忘盯着周围，看见不少邻居都探出头来或是直接跑来看热闹，心里更是得意。无意间瞥见华天晴从远处走来，急忙拉着孙氏的手，大哭道：“娘！我饿！姐姐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开门啊！”蜡黄的小脸露出来，哭的声嘶力竭，周围不少人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天晴那丫头真是他们的娃？是个不孝顺的孩子？
　　华天晴手里提着两个鸡笼子，里面是好不容易挑出来的几只小母鸡和一只配种用的小公鸡，又买了一篮子鸡蛋，心满意足的往家走。还没走出胡同口，就看到自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多人，基本都是周围居住的邻居，还有几个是沈和安的同窗家人，正偷偷往书院的方向跑，见到华天晴后有一点尴尬，但是眼神却有一点同情的味道。
　　怎么回事？华天晴拨开人群，口中喊着：“大家伙让一下啊！让一下！别把自己衣服蹭脏了！”一边喊着一边往里挤，终于来到中央，映入眼帘的几个人顿时让她瞳孔微缩，心里一股没来由的愤怒涌上心头，面容却非常平静，平静到让人忍不住怀疑事实的真相。
　　“这几位是？”华天晴没露出异样的表情，好像遇到陌生人一样平静好奇。
　　一个中年妇女嘴里嗑着瓜子，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览无余：“哎，晴丫头，这不是你爹娘弟妹吗？在这里嚎了半天了！自己吃香喝辣，穿的这么好，天天大把银子往家搂，咋自己爹娘都不管了呢？”
　　有喜欢华天晴的，自然就有对她看不顺眼的，这个妇女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向来巴不得看华天晴出丑。毕竟还是有不少人，看到别人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或是比自己的女儿还要更加出众，都会嫉妒的吧。
　　华天晴很淡定，微微一笑：“毛婶子，这两人是不是我爹娘可不是他们和你三张嘴上下一碰就能盖章定案的。我父母早已亡故，不知毛婶子你这样热心肠的帮着这三个骗子来欺负我一个小女孩，是欺负我年纪小不经事吗？还是欺负我无父无母，没人撑腰呢？难道，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我父母找你麻烦，询问你为何要欺负他们的女儿吗？”
　　毛氏脸色不太好，还是咬牙死撑，非得让这个看不顺眼的死丫头被咬下一块肉来不可！“我说晴丫头，你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两人如果不是你爹娘，怎么知道你家在哪啊？你跟这两个孩子长得还有几分像呢！不是亲生的，谁信啊！更何况，你来这里这么久，谁见过你家里人来看过你？你就是个不孝顺的白眼狼！丢父弃母的白眼狼！”
　　这时，人群之后传来一声冷笑：“真是笑话！”人群散开出一条小路，一个一身华服，举手投足风流雅致的青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好几个衙役，沈和安面色有些忌惮的跟在一个捕头样男子的身后。
　　青年对华天晴礼貌的笑笑，冰冷不屑的眼神扫过毛氏和刘盛夫妻：“如果按照这位婶子所言，长得像就是有血亲关系，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人的这张脸就这么几个零件儿，再怎么拼，谁都看着差不多，要是这样说，我还说这婶子和这妇人也是血亲呢！那请这位婶子把这一家子领回去好生待承吧！别有事没事盯着人家小姑娘的本事嫉妒的没了脸皮，污了东武县的风纪风貌！”
　　青年说的就是毛氏和孙氏，不过不说还没人发现，孙氏的眉眼和毛氏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只是孙氏皮肤更好一些，眼睛更多情，和已经奔四，一脸刻薄的毛氏比起来，简直就是精装版和低配版的差距，难怪没人看出来。
　　有那么多衙役在身后站着，加上青年本身衣着气度就不凡，毛氏想反驳都得再三思虑一二。百姓的趋利避害、欺软怕硬的技能点可是都点满了的！
　　沈和安心里泛酸，急忙从人群里挤出来，一把把华天晴往自己身后藏，盯着刘盛的眼神跟淬了毒一样：“不知这位大叔为何无故找我未婚妻的麻烦？在下岳父岳母早已亡故，我二人特意来东武县投靠亲戚，靠着一点小本事挣了家业安了家，没想到却碍了这么多人的眼吗？莫不是真如知县大人所说，是欺我二人年少？”
　　毛氏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又嚷嚷起来：“大家听到没有？他说是来投靠亲戚的哎！哼，在这里住了也有小半年了，我咋没见过你家来什么亲戚啊？两个小娃娃，好的不做学骗人哈？沈小子，你也是个读书人，你们书院夫子没教过你做人的基本吗？”
　　毛氏心里很是后悔，她已经下不来台了。如果早知道今天居然新知县大人会出来，她说什么也不去做这个出头鸟。现在只能咬死这两个小娃娃是靠不正当手段获得钱财，把他们的名声搞臭，不然不止是她，她家里的一双儿女以后就完了。
　　尤其是因为没钱读不了清风书院，只能去普通私塾就读的儿子，私塾就是开除了他也没人说出个反对的话来，这就是名声在人前起到的作用。
　　“哦？是这样吗？毛小花！原来我的外甥女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坏孩子吗？看来，你是不打算要差事了！”何三娘暴怒的走了出来，安抚的拍拍华天晴的小手，赞赏的目光看着沈和安点点头，对被称为知县的青年行了个礼：“小妇人何三娘见过大人。”
　　青年立刻免了何三娘的礼，何三娘也没坚持，一双美目盯着毛氏，眼神中都在冒火：“毛小花，当初你被你丈夫打骂，差点赶出家门，是谁给你的差事，让你能在你夫家昂首挺胸过日子的？现在倒好，你拿着我给的工钱，欺负我的外甥女？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是不是！”
　　毛氏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嘴里嘟嘟囔囔：“谁知道这死丫头是你外甥女啊，天天往自己家里捞钱，你有钱养丫头，也不知道给我们这些绣娘多发一点工钱的……”
　　何三娘直接气炸，青年知县连忙拦着何三娘，说道：“何老板，贵绣庄的事请回去后再解决，本官这次也是为了一件案子。”眼神凌厉的转向准备悄悄退走的刘盛夫妻：“二人带着儿女准备去哪啊？不是说人家姑娘是你们的女儿吗？这回不认女儿了？”众多衙役也在不知不觉中围住了刘盛四人。
　　刘盛和孙氏吓得瑟瑟发抖，刘盛勉强挤出一脸讨好的笑：“那个，大人，也许是小的认错了人了，小的这就跟姑娘道歉，这就离开，绝不给姑娘惹麻烦了！”
　　青年知县冷笑：“离开？本官接到临县的通缉书，你们四人靠着认姑娘这一招，骗了七个姑娘，其中被抢走钱财的五个，因钱财达不到你们预期被迁怒而毁容的有三个，被你们卖掉的两个，证据确凿。现在，被害者亲属还在寻找那两个被卖的女孩。你们做出这么多的恶事，没有一点愧疚不说，还敢在我东武县继续犯案，是不是以为被害者不敢报案？还是觉得没人敢抓你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没听过吗？”
　　知县的话自然不会有错，人家污蔑这么几个打扮跟乞丐一样的人又没有好处，自然全都相信了。几个相信了刘盛几人的话的人看向华天晴的目光都带着抱歉，可惜华天晴被沈和安以及何三娘护在身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样子。这些没得到原谅的人现在对刘盛几人充满着被欺骗的愤怒。
　　衙役拿出手铐脚镣把刘盛夫妻拷上，正要抓走一双小孩的时候，刘秋妮哭着扑到知县面前，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抓着青年青色的锦袍不松手，再次嚎啕大哭：“大哥哥，你放了我吧！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我只是个七岁的小丫头，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不然，不然我会被饿死的呜呜……”
　　刘秋妮一边哭一边嚎，朦胧的泪眼打量青年的表情的同时无意中瞥到了华天晴的脸。华天晴正一脸鄙夷不屑的像是看着一袋垃圾一样的看着她，嘴唇微动，刘秋妮清楚的看清华天晴要说的话：“白痴。”
　　刘秋妮咬牙，胸口中的妒忌火焰燃烧的更凶猛了，连带着连父母也一并被她埋怨上了。如果不是他们俩没计划好后续，失败了也没了退路，她怎么会落到被别人鄙夷的份上。
　　尤其是看到英俊又气质非凡的沈和安对华天晴嘘寒问暖，就连那位与众不同的青年知县都对华天晴有另眼相看的意思，刘秋妮心里的怒气和嫉妒转化成杀意。只要她有机会摆脱眼前的困境，她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华天晴给她的耻辱的！
　　与刘秋妮不同的是，刘东很乖巧的跟着衙役走了，因为年纪小却更加配合，衙役没有用对犯人的态度对他。尤其是和刘秋妮一对比，对待刘东的态度就更好了。
　　刘东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哭天嚎地就是不肯就范的父母，和赖皮赖到那个从眼神里就看出眼底的不屑厌恶的知县大人身上的同胞姐姐，心里平淡如水。
　　不足一年的时间，他从一个下人簇拥围绕的大少爷变成了被亲表兄弟都能欺辱的丧家之犬。好面子的父母在舅家没了安身之地，带着他和二姐回乡他是赞同的，毕竟老家还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家。
　　大姐在他脑海中并没有什么印象，父母总是有意无意的把两人从小隔离，刘东知道，父母是觉得大姐是个傻子，是家里的耻辱，怕她会伤害到他。
　　可是现在，他们却靠着“找寻长女”的名头四处诈骗，做尽恶事才能活下来。
　　就连以前一直只是觉得有些刁蛮任性，但人品还是好的二姐刘秋妮，他都觉得陌生。她居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非常开心的踢打着无辜的女孩的脸。用刀子或碎瓷片划破长得比她好看的脸蛋的时候发出的笑声，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刘东知道，其实他没有什么资格去批评父母和刘秋妮，他身体里也留着和他们相同的血啊！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当气息奄奄的大姐被父母无情骗去山里丢掉，他也没说什么，他怕死。
　　那时候的他，也许心里还留存着最后的一丝善念，让他偷偷的把刘秋妮从大姐身上夺来的小玉佩还回去。
　　只是后来的生活和遭遇磨灭了这一点的良知，让他尽管没有参与父母的恶行，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帮那些女孩脱逃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