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竹马好过年》胖子家的学渣

4、第 4 章

　　华天晴没在意伙计的态度，带着礼貌的微笑询问：“这位小哥，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
　　小伙计年纪不大，还没到能面对女孩子无动于衷的时候，更何况华天晴的容貌也是在水平线之上的，直接就让小伙计红了一张脸，点点头：“姑娘，找我们掌柜的有事吗？”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收不收绣品，我自己做了点东西，想在你们这里寄卖。”华天晴从怀里掏出小包裹，露出一个白色的小布头。
　　小伙计明白了，点头答应：“好，你等一下，我去找我们掌柜的给你掌个眼。”接着往后面跑去。
　　华天晴继续站在柜台前等了一会，无聊的打量着绣庄里的作品。女孩都爱漂亮，华天晴前世一次旅游中结识了一位刺绣大师，被那一手神奇的刺绣征服了，死皮赖脸的缠了人家半年，终于成功拜师学艺。
　　师父的手艺取自各种绣法精髓，自成一派，但其他绣法也皆有涉猎，一手光影绣简直出神入化，绣出的东西也是栩栩如生。华天晴对刺绣还是很有天赋的，一年内掌握大部分针法，两年承包了师父工作室里三分之一的工作量，在课余时间为自己挣足了大学后两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小日子过得特别滋润。
　　不过现在不行了，现在条件没有前世的好，尽管手艺没变，但是针线布料都没法和前世比。华天晴的师父是国家级传承人，手里经过的好料子成千上万，早就被吊高了胃口的华天晴用这块并不算好的布料刺绣的时候，天晓得她心里有多憋屈。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走了出来，小伙计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女子容貌只是一般，但身姿曼妙，自带一种云淡风轻的气质，加上时间沉淀的淡然，令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这个人的身上。
　　“小姑娘，就是你要寄卖绣品吗？”女子轻轻一笑，原本只是清秀的面容立刻如茉莉花开一样，似乎处处散发着清新迷人的味道。
　　华天晴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迷倒众人的女人呢，有点看呆了。
　　“请坐。”女子让了座，自己也坐在另一边，声音轻柔的说道：“可是，我看你年纪并不大，寄卖的话，未必能获得比直接出售给我们绣庄更多的银两吧？”
　　华天晴没有因为女子语气中的一点微不可查的不屑和试探而动怒，确实，人家是做生意的，普通十岁小女孩如何能做得出让她这个行家都心动的绣品呢？寄卖绣庄虽然可以抽成，但是远不及直接出售给他们挣得更多。华天晴估摸着，这掌柜的是把她当成了自觉有点天赋就趾高气昂的女孩了，有看不起情绪也是挺正常。
　　华天晴也不多话，直接把小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绣品：“掌柜的为何不先看货再说决定呢？又不是不能讲，话说得太早，也是挺打脸的吧？”故意说得傲气一点，也是争取那一点平等的地位。做这一行是讲究以手艺论资历，如果华天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自己就先软了，那以后所有作品都得在这掌柜的面前矮上一头，华天晴就别指望用绣品攒够以后置办家业的银子了。
　　掌柜的做这一行也很多年了，能靠着自己把小小的绣放做大，还能在省城开分店，就证明掌柜的绝不是个几句话就能挑刺的。尽管因为华天晴的话感到心里不舒服，掌柜的还是展开了华天晴的绣品，第一眼就被惊到了。
　　华天晴用的布料非常平常，仅仅只是一块淡色的细麻布，但是华天晴熟练运用了麻布本身的暗色，用亮色和黑色做出光影效果，上面绣的猛虎简直栩栩如生，凌厉凶猛的眼神，仿佛随时会跳下绣布，扑上来撕咬眼前有过不屑眼神的女人一样。
　　华天晴淡定的喝着小伙计送上来的茶水，自己的手艺自己清楚，就算古代的技艺更好吧，她的手艺也不会沦落到新手阶段，在这么个小地方想要卖出个好价钱还是非常容易的。
　　这次的作品败在料子太简陋，面积也小，最多够做个炕屏的，价格应该不会高到哪里去。华天晴不太清楚这个时代银子的购买力度，但是她刚才一路过来还是打听了一下街边小摊，以及一些店铺商品的价格，对于自己作品的底价还是有一个大概的数值，勉强能做到胸有成竹的。
　　“掌柜的，不知我这绣品，掌柜的可还看得上眼？”华天晴轻轻把茶杯放下，嘴角微勾，尽管眉眼谦逊有礼，但举止还是做足了姿态。
　　掌柜的这才被惊醒，勉强压下跳的飞快的心跳，惊奇的看着华天晴：“小姑娘，这是你做的？”尽管不可置信，但是刚才华天晴言语都透露出，这份不可思议的绣品就是眼前这半大的小姑娘制作的。
　　华天晴点点头，掌柜也笑了起来：“姑娘莫怪，我夫家姓何，娘家排行第三，人家称我一声三娘，也是这玲珑绣庄的老板。方才失礼于姑娘，还望姑娘不要在意。姑娘天资出众，手艺的确够得上本店寄卖的资格。不过说句老实话，姑娘用的料子和丝线实在不够好，所以，在下还是希望姑娘能直接出售给本店，这也是为了姑娘好不是？”
　　人家递了好，华天晴也不是不识好歹的，就像何三娘说的，这幅作品用的都是从村里收集来的布头，和村里妇女做针线活用的针线，甚至于有些部分用的都是野兔身上较为结实的毛发，搓成线制作，突出了猛虎胡须和尾巴的手感。四不像的手艺，能卖得出去就算不错了。
　　“那三娘能出个什么价钱呢？”华天晴眼珠一转，笑眯眯的托腮看着何三娘。
　　何三娘估算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吧，我跟姑娘有缘，这幅作品以十五两银子的价格收购。你也知道，现在特殊时期，像我们这做消遣品的生意都不太好做，你这材料又实在……。不过三娘不会让姑娘难做，姑娘可以在我这里免费挑选些丝线和料子回去。只是三娘出这高价也是有个条件的，以后姑娘做出的绣品，还请来我这里出售，寄卖也可以。怎么样？”
　　华天晴眨眨眼：“以后都免费吗？”
　　何三娘直接笑了出来，点点头：“当然，只要姑娘和我们绣庄合作一天，姑娘要的丝线和绣布，全由三娘包了，寄卖的抽成和其他人一样。”
　　“好！”华天晴直截了当的答应了。“三娘爽快，我也不能小家子气，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我住的比较远，所以我打算一次多拿一点材料，全部做完后再送过来，三娘，你不会在意吧？”华天晴笑的一脸讨好，这话也是为了确认何三娘是不是真的打算和她这个小姑娘合作。
　　何三娘自然不会在意，点点头同意了。华天晴拿到了十两的银锭子，四两的散碎银子和一两的铜板，加上何三娘提供的十几种颜色的上好丝线，几块很不错的好料子。另外，何三娘还交了一个任务给华天晴，希望华天晴能在一个月内做出一副适合做寿礼的绣品，她要拿去送人。
　　当然，是有工钱的。
　　华天晴答应了下来，同时也拿到了要用到的缎子和丝线，就连针都弄到了整套。华天晴想了想，一事不烦二主，她的绣棚只是自己简单制作的，并不算很好用，反正她现在只有心思做小型的绣品，就买了一个质量不错的绣棚，绣架她还买不起。
　　拿着满满一篮子的东西出了绣庄，华天晴又去布庄量了些青色和褐色的细麻布，里衣的细棉布也买了一些，花掉了一两半。
　　街上粮店和卖菜的都关了门，虽然现在灾情已经控制住了，但还是有不少没来得及安置的流民。华天晴也没那个意思在这里买粮食，那纯粹是等着被抢劫的节奏。
　　从县城到大山村就要一个多时辰，加上还要上山的三个时辰，华天晴放弃了趁夜色回家的念头，花了一百文钱在客栈开了一间中等房，从包袱里摸出在街上一家包子店买的包子当晚餐。现在粮□□贵，素包子都一个要五文钱了，更不要说客栈里的饭食，更是贵得吓死人，华天晴可没这么多钱浪费。
　　躺在床上，华天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知道在山上的沈和安能不能照顾自己，山下的世界现在还太危险，还是得赶紧挣钱，把山洞好好归置一下，把刘老爷子爷孙俩接上去。还有，灾情控制住了，应该要不了多久，流民事件也该消失了，她还得和沈和安商量一下，以后是要在大山村住下，还是搬去周庄生活……
　　不过很明显的，华天晴并没有发现，自己居然把沈和安以后的生活和自己连接在了一起，并没有考虑过沈和安会不会离开。

　　一大早，华天晴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称不上顺风顺水，还是有不少流民乞丐以为她身上有食物，跑来乞讨甚至想抢走她的篮子。
　　不过华天晴并没有把银子和料子放在篮子里，而是在后背的衣服里缝了个兜，把料子叠成差不多大小，平整的放在里面，银子也好好的装在里衣的兜里，篮子里只有两块细麻布。尽管对于这些流民来说还算值钱，但是比不上食物，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跑去了别的地方。在日头开始西斜的时候，华天晴平安的抵达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