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竹马好过年》胖子家的学渣

13、第 13 章

　　沈和安自觉是个好丈夫，可是却总是对莫名出现在华天晴身边献殷勤的司徒御很不爽。谁知道他安得是什么心思？正常报恩谁会三天两头信件往来，隔三差五还有一小匣子珠宝首饰或者各种胭脂水粉送来。
　　不过华天晴并不想多，只是把大了自己十岁的司徒御真的当成了义结金兰的干哥哥。也许是现代人对能出口成章的古代才子的天然的崇拜吧，华天晴非常崇拜佩服司徒御的文采和修养，司徒御也很完美的演绎了一个好哥哥应该怎么做，没多久就把小迷妹华天晴把握在掌心里，把沈和安气得够呛。
　　华天晴他不舍得训斥，但那个“心机深沉叵测”的司徒御可不在他的保护范围，在华天晴不知道的时候，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以众多掩人耳目的方式交手了数个回合。很显而易见，一个是久居上位熟知人心的上位者，一个是重生一次却依旧对世界黑暗面并不算了解的重生小白，沈和安输的很惨，惨到几乎没脸“面见江东父老”——他的小舅子李守恪。
　　李守恪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成了沈和安的坚实后盾，在何二娘与李大夫面前没少说沈和安的好话，在自家“嫡姐”面前也是为沈和安刷足了存在感。对于两人的感情问题，人小鬼大的李守恪没少出主意，算是一个大大的功臣了。
　　好景不长，运河支流因当地长达半月的连续大雨即将溃堤，周边乡镇都需要征收徭役去补修堤坝，这次因为是紧急招收，还不许百姓花钱买人。李大夫因为是个医术医品都不错的大夫，也被强行征招去工地上看管民工的健康。家里，李守恪还小，沈和安见一家妇孺都担心李大夫的身体，在大部队离开的当天夜里，也悄悄地跟了上去，只留给家里一封信，让小舅子也帮忙照顾自己的未婚妻。
　　何二娘本就柔弱，见丈夫女婿都走了，还是去那种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的危险地方，直接就认为是自己太没用，是命硬之人，害了丈夫，还害的女儿没了指望。华天晴虽然也气愤沈和安不说一声就离开，但是另一个是自己的义父，对自己素来不错，两相对比，华天晴也不知道该骂还是该担心了。
　　但是义母的情绪非常激动，李守恪又小，何三娘因为要帮忙衙门四处筹募捐和管理自家生意已经是抽不开身了。华天晴只能独自把两个家庭撑起来，她不能倒，她如果倒了，这时候的两个家庭就会如同那即将破碎的堤坝，瞬间毁于一旦。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端午和中秋都过去了，离家的男人们还是没有回来。整个县满是一阵紧张和肃穆，有亲人离家的百姓纷纷上山求神拜佛，祈祷家里的男人能好好的回来，一时间，除特定日子才有大量香火的寺庙再次兴盛了一把。
　　不知何时，县里传出一阵流言蜚语，说是去修堤坝的民工们并不是去修堤坝，而是去给皇帝修行宫。因为顶头官员办事不力，反而把过错推到民工身上，导致数百民工被斩，话里话外还透露出死者中就有东武县的人。
　　没过多久，又有一则流言出来，说是那些民工没有死，而是被一个组织救了，现在组织因为打了朝廷的脸，被追杀，朝廷还抓了其余的民工要去以儆效尤。
　　“你们怎么想？都说说？”何三娘安抚了因流言而近乎崩溃的何二娘，转头问两个孩子。
　　李守恪只会读书，对于朝廷的事情不甚了解，无辜的摇了摇头。华天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我觉得这两则消息应该不止是在我们这里散发的，而且绝不是什么百姓无意中发现的消息。发布这两则消息的应该是同一伙人。新帝登基六年，三年守孝，是太后把持朝政，丞相辅助，也就是说新帝真正掌握朝政的时间只有三年。我不相信一个品尝过绝对权势的人还能这么痛快的放下权势。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股势力，一股和朝廷对着干的，比如前朝余党，想能把现在的皇室给拉下马。我听义兄说过，当朝太后是丞相的嫡亲妹妹，和新帝并无血缘关系，她的儿子是早逝的顺王。一个失去了儿子的女人，却只能扶持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上位……额，恪儿别看我，咱娘跟他们不一样。”华天晴眼角瞥到李守恪不太对劲的目光，赶紧解释一句。
　　“能在众多手腕众多的妃嫔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皇后，再成为太后，即便有家世的加成，我也绝不认为太后是个心慈手软好相与之辈。而且，就算真的我猜错了，太后把皇上当成了亲儿子，愿意让出手里的权力，丞相会愿意吗？那可是个心机更为深沉的主，有几个和他作对的有好果子吃了？他能看着已经到手的权力再被小皇帝夺回去？三年时间，小皇帝能在前朝后宫的攻势之下保住性命，抽出那么一点权力就已经很让人吃惊了，还修建行宫？
　　不过，其实也能想明白为什么散布消息的人会以这个为突破点。先帝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为了宠妃魏贵妃，在后宫大兴土木，在前朝扶持魏家，十年时间搞得天下民不聊生，魏家却赚的盆满钵满。老皇帝的昏庸无道已经深入民心，小皇帝却三年未有丝毫建树，对于已经把皇帝是个昏庸无道的印象深刻记在骨子里的百姓来说，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他们的亲人出了事，就一定是皇帝干的。
　　他们需要一个突破口做宣泄，那么法不责众，被高高束缚在上做不了任何事情的小皇帝就成了百姓最好的宣泄点。那个散布谣言的势力，只要找准机会，就能顺理成章的‘顺应民意、揭竿起义’了。”华天晴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给自己的猜测画了个句号。
　　静，掉根针都能听到的静。何三娘吃惊的目光看着自家的准儿媳，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赞叹和惋惜：“天晴啊，你要是个儿子该多好，这么好的政治敏锐度，你要是考取了功名一定能当大官啊！”
　　华天晴笑笑，谦虚的说：“姨，你就别夸我了，我才不要当什么官呢！现在局势不明显，咱们这种小老百姓，就算掺和进去也不值几个钱，反而会被人家当炮灰。我已经跟和安说了，最多就考个举人，要是局势好了就继续考，考不上，举人还可以补官，做个县官也不错。要是爆发什么战乱或是帝王无道，这边距离京城远，又不是什么重要关卡，不太可能引发战乱，一个举人的名头足以在咱们这里吃香喝辣，无人敢惹。就算被迫背井离乡，也能靠开私塾来赚个温饱，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多好。”
　　何三娘赞同的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全，也是，咱这种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就算掺和进去也做不了什么，搞不好身家性命都保不住。守恪，好好跟你姐姐学着点，这可是很有用的人生指标啊！”
　　李守恪用力点点头，崇拜的目光让华天晴难得的虚荣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其实，华天晴哪里有什么政治敏感度，这些都是前世电视小说里都会出现的基本桥段，而且现代人想得多，比古代这些只要能吃饱穿暖活下去的老百姓，思想要复杂的多。只是多想了些东西，在行家面前，就华天晴这点东西根本拿不出手，最多糊弄糊弄何三娘他们这些没什么太大见识的。
　　何二娘听不懂闺女和自己妹妹在说什么，但是还是能听懂妹妹夸奖闺女的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华天晴的手问道：“天晴啊，那你说说，你爹和和安他们还能回来吗？”
　　何三娘觉得很尴尬，刚才何二娘爆发的力气太大，居然直接把她挣脱，直接攥住华天晴的手，细弱的手腕都被捏的青紫。
　　“姐，你松手！天晴的手让你捏坏了！”何三娘扑上去解救自己的准儿媳，李守恪也赶紧过来哄自家娘亲。
　　好不容易把华天晴的手解救下来，华天晴根本顾不得怜惜自己的手腕，温柔的握住何二娘的手说：“娘，你放心，爹和和安都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比拟的。虽然这么说有些冷血无情，但是，我不觉得那些当官的有胆子让身为秀才的爹和和安跟着一起去修堤坝，最多就是让他们发挥特长，去治个病痛伤患，或者算个账什么的，就算有什么阴谋，也会把他们调远不让他们有机会接触。这个天下不管谁来做皇帝，都逃脱不了让读书人来治理。爹爹他们这些读书人也跟着去了这谁都知道，如果他们都死了，读书人一定会群体抗议，就算是皇帝，也无法摆平这么大的疏漏的。”
　　何二娘向华天晴再三确定，确定自家相公不会死，才勉强放心的睡去，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华天晴三人安顿好何二娘，走出房间。其实就算是年幼不懂事的李守恪也多少能猜得到，华天晴的话只是一个善意的哄何二娘放心的谎言和猜测。
　　如果，真的是某势力打算算计江山的阴谋，或是朝廷的不作为，其实把全部人杀了才更符合他们的利益。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运气好知道一星半点的消息，而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不会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