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絮》芥末□□

8、初来乍到，请多指教了

　　“怎么了？” 许廷宇接起电话，
　　“过几天是不是该扮演一下海归华侨了？”
　　许廷宇皱了一下眉头，他并不喜欢社交的场合。这么多年来必要的交际许廷宇会去，但是每次都以头很疼结束，常宽会提醒他时间、地点，从前在国外公司刚刚起步的时候这些聚会什么的基本上每天都有，后来公司发展的节奏很好，除了每年的年会和国内一年一度的交流会必须去，其他的许廷宇渐渐的就不怎么露面了，现在公司的状态很稳定，这么多年亲自带出来的团队像是一针定心剂，许廷宇可以放手在国内开拓市场。
　　除了每年都要回来参加交流会为国内市场铺路，他基本上不太回国，在许阮宿忌日那天去看看他，在国内的时间会超过一周，每次都是在父母生前留下的房子里住，对外没有人知道他回国了。
　　而这次回国属于正式昭告业界他许廷宇要在国内市场分一杯羹，按理来说会有不同的酒局饭局等着他，但是好像都被常宽推了，除了在年初的时候照常参加交流会刷脸，还真的再没有露过面。
　　“明晚有一个局，是齐家的小儿子办的，来的大多数都是在圈里混的风生水起的公子哥，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好，我知道了。”收起手机，看向楼上，柳凌家的灯亮了。15楼。
　　来的人如常宽所说，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群败家子儿，但明里暗里却都在刺探着市场的行情。看起来是一场纸醉金迷的聚会，实则暗箭蓄势待发，许廷宇的出现给这场聚会带来了一瞬间的安静，齐宣拉住许廷宇对大家说，
　　“这我哥们许廷宇，刚回国，以后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齐宣过不去啊。”大家起着哄，表面上都客客气气，但暗地里有脑子的都听说了这个许廷宇的事。
　　“虽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我家老头前几天还提了许家当年的事儿呢。”说到这，有人看向坐在那边喝酒装作没听见的那位许世群，大家心知肚明，那是正二八百的浪荡败家子儿。
　　“诶，先不说你们华宇的名声在国际上响当当，国内也早就有传闻说你想要进军国内市场了，每年都去交流会刷脸，大家都想跟着华宇狠赚上一笔呢，哈哈哈哈哈哈。”
　　许廷宇笑了笑，端起酒杯对着大家，
　　“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指教。”
　　说罢，许廷宇一饮而尽，然后被齐宣带到一旁说话去了，留下剩下的众人还在原地议论，
　　“这个许公子和刚才到的那个许氏的可不是一路货，许廷宇出国这么多年在国外发展的风生水起，是业界有名的大佬，我妈就总拿他做例子教育我。”
　　“听说啊这许廷宇只要一出手，必拿大单，跟着做稳赚不赔。”
　　“华宇，就他那个公司，去年投资了一个什么科技公司，半年就赚了个翻翻儿。”
　　“人家还不止这点业务呢，我听说…”。
　　那时候常宽经常回国，武叔叔做了阑尾手术，许廷宇一个人在公司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情，巧在那天公司停电了，许廷宇不得不在家里工作，走廊里传来好一阵嘈杂的声音，许廷宇穿好衣服准备去楼下的咖啡厅继续，刚要出门，便遇上了齐宣，
　　“你是这家的住户吧，我是新搬来的，就住你隔壁，晚上有个暖房party，来吗？”
　　“你好。”许廷宇回以微笑，然后走掉了，
　　齐宣刚想叫住他继续说暖房趴的事，后面就人喊他
　　“Harris，Where does this thing go”，齐宣只得扭头回去继续倒腾了。
　　暖房趴并没有去，许廷宇在咖啡厅忙到晚上，活动了一下脖子，抱着电脑回了家。
　　隔壁的暖房趴的确很嗨，被吵的睡不着的许廷宇只得拿出一瓶酒来，边喝边看着电脑屏幕，网页上显示的是那年他爸出事的新闻。
　　从那之后，许廷宇隔三差五就能看见隔壁的小朋友，偶尔见面打个招呼，一来二去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只是没想到，这齐宣竟然是今晚上的主角。
　　“你这么放肆，你爸不骂你了？”
　　“自从让我回国之后我也收敛不少了，这几年也对我好多了。”
　　许廷宇记得在国外的时候这个齐宣经常在家里打电话，打着打着就能和电话那头吵起来，公寓的隔音效果一般，许廷宇偶尔会听见那么几声愤怒的咆哮，那时候常宽还开玩笑给他起外号叫咆哮男孩。
　　有一次许廷宇拿着烟和打火机准备步梯楼梯间抽烟，刚好碰到齐宣正对着手机一边咆哮一边关门，原来不是墙不隔音，是门不隔音，许廷宇对他点了一下头，齐宣尴尬的拿手机对着许廷宇晃了晃，跟着他进了步梯间，
　　“老头子又发我牢骚，还是不让我回国，你怎么来这抽烟啊，家里有人？”
　　“不习惯在家里抽烟。”许廷宇点燃烟抽了起来，齐宣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坐在了台阶上，
　　“没想到你还抽烟，我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许廷宇透过烟雾，咆哮男孩眼睛向下垂着，好像的确碰到了什么大事。许廷宇只抽了半支，就碾灭烟头准备撤了。
　　“心里闷，走，出去喝点。”
　　说着就真的把许廷宇给拽到了酒吧，这几天公司的资金链出问题，许廷宇连着两天没睡才终于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他习惯在解决完一个大麻烦后抽一根烟放松一下。
　　一方面是公司的资金的确有压力，另一方面是父亲的突然离世让他实在不能接受。
　　许阮宿去世之后他来到国外，当时媒体五花八门的报道有一半是真的，许阮昌的确在许阮宿出事的第一时间开始收购散户的股票，又抓紧一切时间对大股东进行洗脑。
　　许廷宇当时刚刚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恨不得抓紧所有的时间用来学习、还要处理公司的问题，虽然武叔一直在帮着他，但是他也知道，人，不能靠别人的帮助活一辈子。
　　武叔帮他，是看他爸的面子，就算有一天武叔说他累了，不想帮了，那也是因该的。
　　人生下来，谁也不欠谁的，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两个人鬼使神差的喝了一夜，许廷宇就这么听他说了一夜，天南地北的从秦始皇时代开始说到了他对未来二十年后中国发展规划，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个政治家。但是，齐宣从头到尾只提了自己家里面一句话。说明白了，认识了好几年了，他只知道齐宣和他爸总吵架。
　　“早听说你要回国，怎么样，惊喜吗？”
　　许廷宇一脸疑惑的看着齐宣，
　　“哦？所以你和常宽串通好了？”
　　“切，我还没和你说过呢吧，我家老爷子，就是齐穆汕。”
　　早年不是没想过查一下这个住在的隔壁咆哮男孩的资料，但是每次都查不到，常宽还一度认为过是自己的能力不足，不过在那次喝酒时他仅仅提了一句家里的话时许廷宇就明白了。
　　什么样的家庭和教育能让一个整天不着四六的人在喝酒喝到眼睛冒星的时刻下还能保持住不透露家里的一点信息？
　　齐穆灿，H省的□□，早该猜到的，不过据说他只有一个女儿，被保护的很好，叫齐璇，常年在国外读书，没有人见过她，现在看来，齐璇就是齐宣，为了保护他，还真是花了一番功夫，不过，至于这么保护么。
　　“秦始皇不去欧洲看世界杯了？”
　　“靠，许廷宇，你这个人真是脱离低级趣味，喝多的事能不一见面就拿出来嚼巴吗。”齐宣很少喝多，和许廷宇喝酒那次算是真真正正喝多了，满嘴的火车，许廷宇当时还真怀疑过这小子难不成是哪个作家的儿子？
　　不停有人过来给许廷宇敬酒，客套话每个人都不重样，诚意看上去能直接劈了泰山，他一一的应付过去，用同样不重复的客套话客套回去，诚意看上去更是十足的能填了那波波湖，酒会散场，各家的小少爷们都被自家司机接了回去，临走还不忘了和许廷宇寒暄一番，而他们有的回家，有的就不一定去哪里了。
　　许世群的出现在许廷宇的意料之中，h市的聚会，他应该会参加。
　　许廷宇此行目的很明显，你们看好，我许廷宇，回来了，初来乍到，请多指教啊叔叔。
　　正如齐宣所说，这场聚会，就是为他办的。
　　孟叔看了看许廷宇，不错，我们许总还是那么有分寸。
　　柳凌和隋潮走了一天，他们去派出所掉出来了许廷宇那份名单上试药人的住址，基本上都不是本省的，而且有几个人连派出所的民警都找不到他们的信息。柳凌只能先找这几个本地的有地址的，可是，这些住址要么住的人不对，要么干脆没人开门。吃了一天的闭门羹，柳凌回到实验室，拿出之前整理好的报告，继续对阿力进行比对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