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雅 - 飞鸟依人 ...
-
那是庆应二年（1866年）年初的事情。
因为先前发生的许多事，我和冲田总司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剑拔弩张，可以如同友人一般相处。
我们可能比友人还要亲密些，但绝没有到互相直言喜欢的地步。
只是有着……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好感。
至少我觉得父亲发现了我的小心思。
好在我的父亲未阻拦我和冲田总司的来往，甚至于若是由冲田总司带着，他会同意我白日里同他单独出门，不会有丝毫的担心。
也因如此，我有了光明正大出门，去祇园看美奈的时间。
自上次在桔梗屋相见后，已近有半年的光景了，只要冲田总司人在京都，几乎每月都会带着我去见美奈一回。
冲田总司总是白日带我去祇园的。
他不喜欢入夜的花街，更不觉得女孩子可以去那样的地方。他说对于那种入夜才热闹的地方，还是安静的白日前去比较好。
白日的祇园的确会安静很多，但也不是什么都听不到，偶尔也能看见白日就来寻欢作乐的人，但美奈所在的桔梗屋并不接待这样的昼游客，相对安全得多。
祇园的女子在白日都会进行练习，舞蹈、器乐、插画、茶道，甚至是说话和走路的方式。越是上层的艺伎越是如大家闺秀一般，要精通各项才艺。
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得到达官贵人的青睐，可以试着去争一争花魁的位置。
美奈并没有成为花魁的梦想，她只想要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她从不特意讨好客人，只想在这里当个平庸的角色，直到自己被赎出去的那一天。
哪怕，这一天可能永远不会到来……
虽说要入春了，但天气还是太过寒冷，尤其在这少有人走的小巷里，寒风呼呼的，给人的感觉更加阴冷了。
“我们这么早来，美奈会不会还没起？”
我披着毛糙的旧外褂，脑袋上包着俗气的头巾，按耐心中的激动，小声询问走在我斜前方的冲田总司。
“不是桧山小姐催促我出门的吗？怎么又嫌早了？”冲田总司睨了我一眼。
“……”
今日家中有客人，似是幕府的什么大臣要来看病，早早预约了。
父亲已经唠叨了好几天了，若是太晚出门我怕会撞见。
毕竟父亲还不知道冲田总司的真实身份，依旧把他当做将军的家臣，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冲田总司的真实身份暴露的话，就算父亲还愿意看在松本医生的份上帮他治病，也不会同意冲田总司带着我到处跑了……
作为新选组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是引以为傲的。
所以我不能把实话告诉他，不能告诉他我为什么早早拉他出门。
“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冲田总司停下了步子，侧眸看向我。
“我是为了美奈！”
“嗯？”
“所以说，是因为美奈……”
若是冲田总司不能到我家来了，我也见不到美奈了……
所以，我的举动并不是为了冲田总司！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特意重复了。”冲田总司别过了视线，被放轻的后半句话像在自言自语，“脸总不至于是冻红的吧……”
“……”
脸，我的脸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用指背去触碰脸颊。
灼热的触感，手指都像要烧着了一样。
我刚刚……一直是红着脸在和冲田总司说话吗？
我都做了什么蠢事呀……
这分明在变相告诉冲田总司……告诉他我……我……
我想着冲田总司刚刚见到的场景，羞愧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天也不早了，”冲田总司朝着太阳的方向望了一眼，为了缓解我眼下的尴尬，把话题拉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平日这个时候，他们也都到屯所了。”
“嗯？”不知道是不是害羞的关系，我不太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
冲田总司话语里的“他们”应该是指新选组内的队士吧。他们什么时候回屯所，和我来看美奈有什么关系？
“嗯，咳——”注意到我疑惑的表情，冲田总司的右手握成了拳，挡在了唇前，轻轻咳了一声，“没什么，忘了我刚刚的话。”
“总觉得哪里奇怪。”我望着不再看我的冲田总司，只小声嘀咕着，未仔细询问。
在快到桔梗屋的时候，一直比我快一步的冲田总司放慢了脚步，与我并肩行走。
“对了，近藤先生突然有了雅兴，想要去赏早樱，就在这个月底，不会去多少人，都是队长级以上的……”冲田总司顿了好一会，像是在开口的那一刻还在犹豫，“桧山小姐要不要一起来？”
向我发出邀请的冲田总司不像平时那么坦率。
若是他像平日一样，直白地询问、或是不经意地提一嘴、或者用开玩笑的语气询问，我都能很快给出回应。
可他这般扭捏，竟让我也跟着紧张起来，加上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人更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说起来，这样尴尬的气氛，最近出现过不少次。
明明是很正常的情况下进行很正常的对话，却不知怎么的，到最后总是紧张的让我不知道怎么说话。
“我、我能跟着一起去？不都是队长级以上的新选组成员吗？”
我静下心想一想，那应该不是我能去的地方呀。
“都怪土方先生说漏嘴了。”冲田总司露出了不满的表情，抱怨出声，“近藤先生听说我有个走得近的女性友人，说什么都要见见。因为组里琐事近藤先生最近心情不太好，和我提起这事倒高兴得不得了，我也不太好扫近藤先生的兴……”
“是这样啊。”这一解释，我全明白了。
冲田总司十分敬重新选组的局长近藤勇先生，就连上京成为新选组的一员，也是为了追随他。
这样的人，向冲田总司提出了要求，他是不好拒绝的。
“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会让土方先生想办法带柴田小姐一起。”冲田总司似乎知道我的顾虑，又补充了一句，“大家不会多嘴问什么，不会给你带去任何困扰的……当然，若是桧山小姐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冲田先生帮了我这么多次，也该我来报答你了。”我停在了桔梗屋的后门，笑着回应。
“不不不，我没有要强迫你去的意思。”冲田总司急忙摆手，随后用往日的口吻说道，“桧山小姐不必把这当做交易，真的、真的只是普通的邀请而已。”
他一定要我直言吗……
“所以……我会去的。只要到时候冲田先生来接我出门就行了。”
我没敢去看冲田总司此刻是什么表情，担心自己的话语会惹得他的嘲弄。
好在我们已经到了桔梗屋的后门口，我索性丢下了他走了进去。
我来的次数很多了，已经记住美奈的房间要怎么走。
因为我总是跟着冲田总司来的，桔梗屋的人也只当我是新选组的人，从不阻拦。
每次我和美奈会面的时候，冲田总司也只在后院里等着，只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去敲门提醒我该回去了。
“呼——”
为了不让美奈发现我的不对劲，停在房门外的我，双手手按着胸口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露出了一个笑容。
“哗啦——”
我没有敲门，直接拉开了美奈的房门想给她一个惊喜。
“美奈，我又来……”
我口中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半裸的土方先生侧撑在美奈的床榻上，笑着看着美奈。
美奈则平躺在被褥中的伸着光溜溜的双臂，把玩着土方的手掌……
总之……
此刻，在我眼前的画面，是难以想象的香艳。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小雅 - 飞鸟依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