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莫羽

1、酒狂

　　他叫琴离，是燕的琴师

　　‘他’是池，是甘的剑客

　　他从未离开过燕，‘他’却总是游走于各地

　　他希望看到这世上的一切，‘他’却早已厌恶

　　他总是在无人的夜奏起酒狂，‘他’喜欢在空地饮酒舞剑

　　他想在琴中忘却一切，‘他’不过想证明自己还活着

　　“它叫什么？”
　　摸着那不同于琴的坚硬和冰冷，他问

　　“不知道”
　　不想开口，却在那企盼的眼神中低头，‘他’回答

　　“叫酒狂吧！”
　　一手抚上琴，“很像呢。”

　　“……”

　　这是在泉，燕的东山，他们第一次碰见

　　“你叫什么？”

　　“……”

　　“哦，我还没说自己呢，我叫离”

　　“池”
　　依然不想回答，却再次违反本意

　　“那姓呢？”

　　“……”

　　“哦，又忘了，我姓琴。”

　　“池”

　　“呃？”

　　“我没名”

　　“哦，把我的给你吧，池离，池离，很好听呢。”

　　“……”

　　这是第二次见面，在异，燕的首都。

　　“好香，是虞的酒么？”
　　脸上一抹开心，那么自然，就好像他们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是！”
　　或是被那笑容染了，不自觉地做出了回答

　　燕的郊外，一片空地上，第三次见面的二人把酒言欢

　　“为我舞一段好么？我想‘看’你舞剑。”
　　期盼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池，大大的眼睛波光流溢，比那山边的晚霞还要绚丽

　　“……”

　　“那我先扶琴，当作交换，可好？”

　　“……，好”
　　不愿看他失望，一向静如古井般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异样

　　轻轻起手

　　扶琴

　　棕黑的琴，细白的手，颤的弦上那双细长的手灵活的舞动

　　不同于世俗的风，也不是文人的雅，起伏而略显凌乱的旋律，独特的节奏

　　扶的是琴，琴师的情

　　风起

　　出剑

　　渐黑的夜，灰色的衣，被那乌黑的剑打破了该有的静

　　没有剑的气魄，没有剑的规则，没有章法的剑

　　舞的是魂，剑客的魂

　　“啪！啪！啪！”

　　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心中猛地一寒

　　眼中精光一闪，剑已抵喉

　　“狂而不乱，静而待发，好剑”
　　笑的云淡风轻，吐字如兰

　　收剑

　　落座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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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他’叫池

　　他也知道‘他’是甘的剑客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那是在伊大夫的寿宴上

　　剑如风，人如影

　　他一曲未完，风声已过

　　剩下的只有伊大夫那来不及倒下身体

　　好利的剑，好快的人

　　‘他’知道他叫琴离

　　‘他’也知道他是燕的琴师

　　伊大夫的寿宴上，一身雪白的琴师端坐中央，细长的手下声声雅致

　　人如风，琴如水

　　他拔剑、出剑、收剑，曲不乱，人不动

　　不自觉地回头，白影依旧

　　好清的琴，好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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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已烧到了身上

　　（池，若有来世，我一定好好看看你，记住你）

　　（池，若有来世，你会记得我么）

　　当意识离开身体的最后那一瞬，琴离仿佛看到池离的剑，那把被他叫做酒狂的剑在风中起舞

　　舞剑的是池，他今生无缘看见的剑客

　　大火中，是琴离最后的微笑

　　后世野史曾记

　　燕有琴师离，人清，琴淡，燕历三十二年元月任大司乐，燕历三十二年二月处火刑，一说通敌叛国，行刺王上；一说王上爱其貌，不从……然年代深远，无从考证。

　　剑

　　利剑

　　穿胸而过

　　仿佛看到那夜，那片空地，那人席地而坐，白衫舞动

　　耳边仿佛响起那起伏而略显凌乱的旋律，那与自己琴剑合一的独特节奏

　　执剑的剑客，为剑生，因剑死

　　平静的面容，是对宿命的了然，抑或是对来世的期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