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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NO.4 ...

  •   “大姑娘,您动作快着些,别磨蹭,我一会儿还得给夫人复命,耽误了时间可不行。”

      刚一进了自己以前住处的正门,珍珠的声音迫不及待的就响了起来。她跟在薛如月身后,一双三白眼紧紧盯着薛如月的一举一动,生怕薛如月顺手牵羊拿走什么。

      “好,咱们这就走。”薛如月也不含糊,循着记忆摸出藏在床底的一个曲柳木匣子,拿手拍了拍灰尘,又特特当着珍珠的面儿打开胡乱翻检了一顿,这才笑着将盖子一合,头也不回的回了柳氏那头。

      也是巧了,薛如月刚进了柳氏院子的大门,郑玉衍那边就派人来说公务繁忙,要回家去了。

      薛如月自然高兴,对柳氏告了别,忙不迭就随来人一齐出门去了。

      “可看清楚了?她都拿了些什么?”薛如月前脚刚走,后脚柳氏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是,奴婢看的一清二楚,都是些不值钱的小儿玩物,用旧了的,想必是大姑娘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

      “嗯。”一时闻听此言,柳氏紧蹙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开来,下一秒却又重新皱在了一起,“立春那个不顶用的,白长了张精明脸,连那个死丫头偷偷藏了东西都不知道。”

      还好不是什么值钱的,柳氏也说不上多心疼,只是打从见了薛如月后,心底的那股违和与不安,却如何也压不下去。

      “哼!娘就是对那个死丫头太放任了!做出那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害得女儿名声都不好了,自己却安稳的嫁了出去。”

      柳氏正想着自己今日为何会如此不安,冷不防坐在自己身侧的乖女儿薛如荷又闹了起来,也不顾的想了,赶紧先安抚女儿才是正经。

      “我的乖女,你怕什么,你是你,她是她。你俩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带累也带累不到你去。何况你还有个弟弟,那才是你将来的指望。平白和个没依没靠的野丫头比较,没得失了身份。”

      “哼!”薛如荷皱鼻,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母亲说的才是对的,可她就是对自己大姐不爽。

      不爽她的容貌,不爽她的才气,更不爽她竟然能找到那么好的夫婿。人品端方,容貌出众,又是当朝的状元。薛如荷虽只见过郑玉衍一次,却是彻底将一颗心落在了那里。

      再说,就荆棘县这个小破地方,能出什么少年才俊?薛如荷平时也常往大街上去,却从没见到过比郑玉衍更好的男子。也不知她的娘亲是中了哪门子邪,这么好的夫婿竟不给自己的亲生女儿留着,偏要便宜了外人去。

      可薛如荷哪里知道,郑玉衍这次来荆棘县任命,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得罪了死了京城的权贵,又没个靠得住的后台上下打点关系。柳氏这样的上青眼,能看得上郑玉衍这样的女婿,那才叫奇了怪了。

      当然,这样的事情,柳氏必然不会告诉她的乖女。她的女儿,只要好好听话,日后找个得力夫君,如自己一般尽心扶照弟弟那就够了。其他的事情,自然不用女儿去烦忧的。

      母女二人便这样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面儿上风平浪静,内里却是各自为政。

      而另一边,双双归家了的新婚夫妻二人,也正进行着一次深刻的‘圆桌会谈’。

      “什么?荆棘县县令?!”

      “怎么?没人告诉你么?”被薛如月突然拔高的音调吓了一跳,郑玉衍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连未来夫君到底干什么的都不清楚,就被塞进花轿里了?”

      “不是……那个不重要。”薛如月摆手,“我就是奇怪,你堂堂一个新科状元,怎么就被发配到荆棘县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荆棘县,位于黄河中下游的一个贫困县,早年人们搬迁至此的时候,土地上满是荆棘,故得名荆棘县。而又因其比邻黄河,经常遭受洪水之灾,乃至生灵涂炭,故而荆棘县素有‘全国第一贫困县’的‘美誉’。

      在这样的地方做县令,想有什么政绩是不可能了,每天给菩萨上香保佑风调雨顺,估计还可以试一试。

      按说郑玉衍堂堂一个新科状元,又是京城里土生土长起来的,哪怕背后无台无势,也不至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薛如月蹙眉,仔细回想着原著小说中的每一个情节,恍惚间记起原著中郑玉衍的确是和当朝丞相有些不合,好像是丞相的准太子妃闺女心悦郑玉衍,恰巧被政敌拿了话把儿,差点把准太子妃的位子丢了不说,丞相自己也是惹了一身骚。

      郑玉衍要真因为这个原因被发配‘边疆’,倒也说得过去。

      “这个说来话长……”郑玉衍叹气,但显然不愿多说,“不过我的事儿你务须烦忧,还是多想想你自己日后该如何吧。”

      简单的说就是:管好你自己!

      薛如月也是听明白了郑玉衍话里的意思,噎了一瞬的同时,不免想到自己和郑玉衍两个不过是互相利用,便无可无不可了起来。低头自自顾自摆弄起从‘娘家’取回来的曲柳匣子。也不避人,就当着郑玉衍的面儿,将匣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掏了出来。

      有颜色都快掉没了的小泥人儿,有缺了一角的绢布花儿。都是有些年月的东西,不值钱,但的确是幼时薛如月为数不多的快乐所在。

      很快,小小的匣子便见了底,薛如月停下动作,兴奋的搓了搓手,在郑玉衍疑惑的目光中,稍稍用力在匣子底部使劲一拉,随着‘喀拉’一声,一个小小的暗格随之出现。

      “这是什么?”郑玉衍好奇道:“你藏的私房钱?”

      “可以这么说吧。”循着记忆找到原主儿留下的东西,薛如月不由心情大好,小心翼翼的伸手进去,试探着将东西摸了出来,“你帮我看看,这东西值不值钱?”

      她说着,将手心一摊,一块通体碧绿的‘流云百福’玉佩,出现在了郑玉衍的眼前。

      “是个好东西,少说也值两、三千两银子。”郑玉衍接过玉佩,细细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将其重新递回给薛如月后,忍不住问道:“哪来的?”

      且不说薛家一个贫困县的土老财买不买得起这么贵重的物件,便是薛如月在薛家的地位,也断不可能给她置办这么好的东西。故而,这东西的来历,倒是叫人疑惑了起来。

      被郑玉衍报出来的价格吓了一跳,经历过两天的古代生活,大概了解了古代物价的薛如月也是没想到前身留下的这玩意竟然这么值钱,再想到它的来历,顿时觉得烧手了起来。

      原来,去年的春季,原主儿薛如月曾在一次例行往山上寺庙烧香的途中,遇见了个身受重伤的秀美男子。原主儿心善,将人偷偷带到了寺里。正好自己也要在寺里小住祈福,便趁机将人藏了起来,又悄悄找了大夫,给陌生男子治伤。

      日久生情是有的,互诉衷肠也曾发生过。可也不知为何,那陌生男子伤势稍微好些之后,竟在原主儿床头留下了这块玉佩和一封书信匆匆而去。

      别管书信写的如何情意绵长,又是如何保证日后定来求取佳人,原主儿还是因为这事儿流了不少的泪水。更兼之当时带在身边的使唤丫头是立春,继母又惯来看不上原主儿,这事儿便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开来。

      也是因为这,才有了薛如月刚穿越之时,郑玉衍怒斥她‘痴情’的一幕。

      薛如月本还窃喜原主儿做好事儿‘惠及后人’,准备把这东西拿出去当了,换几两银子当成做生意的本钱,这下反而犹疑了起来。

      随便出手便是如此贵重的定情信物,可见当年原主儿所救之人有些身份,只怕到时候引火烧身。

      她咬着唇,顿觉自己拿在手里的不是什么安身立命的根本,而是一张催命的符咒。想了半晌,最终也没把这块玉佩的来历和郑玉衍说明,只道:“这东西是个正当东西,不违法乱纪的。”

      她说着,又将玉佩翻来覆去的摩挲了一会儿,正要重新丢回匣子里,突然又改了主意,“这东西你能帮我收起来么?放在我那里,不太安全……”

      薛如月将手中的玉佩往前一送,见对方没反应,急急的又道:“你放心,这东西绝对不是什么赃物,就是我那里人多手杂,我怕丢了。”

      郑玉衍见她如此心内自然存疑,但碍于自己刚也说了番‘各自安好’的话,倒也不好继续追问,遂伸手接了玉佩,转了话头,道:“无妨,我替你收着就是。只是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总得说一说,咱们彼此心里有数。”

      “嗯……”薛如月瞬间松了口气,一边整理桌上散乱的小物件,一边说道:“我暂时也没什么打算,就是在县上到处转转。你呢?”

      “我怕是要忙起来了。”郑玉衍叹气,“黄河的汛期马上就要到了,总得提前做些打算才好。”

      事情也的确如郑玉衍所料,之后将近一个来月的功夫,他几乎忙的脚不沾地,经常是早出晚归,甚至连续一两天不在家也是常事。

      倒便宜了薛如月,上午和徐嬷嬷学管家,下午带小满出门做‘市场调查’,晚上拿着从郑玉衍书房顺出来的毛笔写大字。日子悠哉又惬意。

      然而该来的,还是发生了。

      天保二十三年,七月中旬,黄河中下流域突降暴雨,桃花口、坪县、荆棘县等多地发生决堤,死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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